不同于親眼見識過的鐵碎牙,也不同于名聲大噪的草薙劍、鬼切、童子切…“魅”這樣存在于傳說中的上古利刃幾乎無人知曉它的模樣,關于它的力量更是無人見識,成為古書中通過道聽途說來又加入了臆想的幾段字。在刀靈跟隨他的這些年間,更多的妖是將它當成殺生丸身邊的女伴。
殺生丸懶得解釋,因為沒有必要。
刀靈也從未解釋,殺生丸也沒想過要問原因。
刀靈生了一副絕美的樣貌,尤其是那雙眼睛,眼波流轉,攏了一灣秋水般,漂亮極了,盡管如此,在殺生丸的眼里,它只是一把刀,算不得生物,不會擁有感情,自然也不會有心。于是,對殺生丸而言,她張開的守護結界是刀靈的本能,她射出的靈箭是刀靈的使命,她跟隨的每一步殺生丸都當是刀靈緊隨持刀者腳步的天性,久而久之殺生丸許是習慣了刀靈的存在,竟也真的忘了,他從未與刀靈定下什么契約,他從來都不是“魅”真正的主人。
刀靈就這樣一直跟著他,他也漸漸從每一場并肩作戰中領略到了“魅”真正的實力:她張開的那能消減一切利刃傷害的結界是“守護”,她騰至半空張弓搭箭、射出的一支支凝著靈力的箭為強攻,與其說“魅”是一把刀,不如說它是一個媒介,送來一個與他心有靈犀、并肩作戰的“戰友”。
最令殺生丸驚嘆的,莫過于墨河與豹貓族一戰,他持熒鞭作戰,熒鞭若游蛇擊退四面而來的敵人,刀靈自他身后凌空而起,一支靈箭竄向天際,凝著靈力的箭化作無數細小的針自天而落,細密的像鋪天的暴雨,重創了豹貓一族帶來的兵卒,扭轉了以一敵多的劣勢。
那場戰斗確實也讓她損耗極大,她甚至連躲會刀刃里的力氣都沒有,撐著長弓勉強維持站立,不住地喘著氣,迫是狼狽。殺生丸雖還是一貫從容的模樣,他心里卻清楚,豹貓族來的詭譎狡詐,早早布控且派了許多妖力高強的大妖,這是打定了主意要偷襲取他性命,若非刀靈,今日他必得吃苦頭,全身而退更是不可能。
“這便是你的實力么。”這話聽著像是嘲諷,語氣也是一貫的了無波瀾,帶著終年縈繞的寒,可與以往不同的,殺生丸嘴上說著,一手卻抓住靈的胳膊,借力減輕她的負擔,助她站起身來。
“是。”刀靈罕見地猶豫了一下,眼眸垂下去,一抹苦笑如微風撩動的水面若隱若現在嘴角邊。
有什么從殺生丸的眼底掠過,游走至心里,牽動了心思,卻又躲過了殺生丸本人的察覺,以至于問出的話那樣自然:“刀靈,你可有名字。”
“名字?”魅靈愣了愣,“或許有吧,只是千百年來我一直封在刀里沉睡著,不知來處,也不知歸途,過去的名字就算有也早就忘了。”她的臉似乎上了一層薄薄的霞色,生怕被人察覺似的,趕緊別過頭去,回避著尷尬,卻被樹下一叢叢淡紫色的花吸引了目光,“那是什么花。”
“桔梗。”殺生丸瞧過去,靜謐的紫色連成片片蕩漾的花海,這樣的花其實到處都是,談不上驚艷,平常的很。
“那便叫桔梗吧。”她看上去很歡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