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代家
- 再婚,我依舊會選好看的
- 思念糖嵌糕
- 2567字
- 2025-08-19 23:54:59
代晚胸口那股氣堵得發慌,像被什么東西攥住了似的,悶得她眼眶發燙。她現在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聽聽爸媽的聲音,哪怕只是說幾句家常。
點開微信,通訊錄里“爸媽”兩個字格外顯眼,她盯著看了好久,指尖在屏幕上懸著,點開又退出,反復幾次,最終還是退出微信,直接撥了電話。
電話響了沒兩聲就被接起,代母(胡鈴)的聲音帶著慣常的熱絡:“喂,小晚?”
代晚張了張嘴,想像往常一樣說“媽,吃飯了嗎”,可喉嚨像是被堵住,只發出幾聲含混的哽咽。
“哎,小晚?”代晚的聲音立刻變了,帶著明顯的緊張,“怎么今天這時候打電話?你這嗓子……怎么聽著像要哭了?出什么事了?”
代晚用力吸了吸鼻子,想辯解“我沒有,我沒事”,可話到嘴邊,只剩下更重的哽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緊接著傳來“嘟”的一聲,通話被掛斷了。代晚握著手機愣了愣,眼淚正往下掉,屏幕突然亮起,是代母(胡鈴)發來的視頻請求。
代晚盯著屏幕上跳動的視頻請求,慌忙抬手抹掉眼角的淚,又對著屏幕里模糊的自己深吸了好幾口氣,努力想把嘴角扯出個自然的弧度。
指尖在屏幕上抖了抖,最終還是用力一劃,接起了視頻。
她垂著眼簾不敢看鏡頭,把攝像對著熟睡的安安,只聽見手機里立刻傳來代母(胡鈴)聲音:“代晚?你給我把手機對著你,我現在不想看孩子!”
代晚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緩緩翻過手機,聲音還帶著沒壓下去的沙啞:“媽媽……”
代母(胡鈴)將手機往沙發上一擱,指腹還殘留著掛斷通話時屏幕的微涼,心里那股不安卻像潮水般漲得更高了。
代母(胡鈴)對著空蕩蕩的客廳發愣,腦子里反復回放著視頻里代晚的臉——那臉色白得像張紙,眼下的烏青重得遮不住,連笑起來都帶著股勉強的疲態。
明明是在說安安又學會了新本事,語氣里卻聽不出多少輕快,倒像是耗盡了力氣在撐著。
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代晚打小就犟,受了委屈不愛說,總把“沒事”掛在嘴邊,可那點強撐的勁兒騙得過別人,騙不過生她養她的娘。
讓她一個人帶孩子,現在還要應付那個挑剔的婆婆,代母(胡鈴)光是想想就覺得心揪得慌。
“帶得好?”她低聲咕噥了一句,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沙發扶手,“再好能好到哪兒去?夜里孩子哭了誰搭把手?飯顧不上吃的時候誰遞一口?”
越想越坐不住,她起身在屋里踱了兩圈,腳步里帶著難掩的焦灼。雖說嫁了人該有嫁人的樣子,可哪有當媽的看著孩子受委屈不心疼的?
“不行,”代母(胡鈴)猛地停下腳步,眼里閃過一絲決斷,“不行,我得去看看。”
管什么該不該、合不合規矩,什么嫁出的女兒少讓娘家操心,這些道理此刻在她心里都抵不過女兒那張蒼白的臉。
她只知道,再不去看看,她這顆心就得一直懸著,怕是連覺都睡不安穩。大不了去了少待幾天,就看看女兒,幫著搭把手也行啊。
這么想著,她已經轉身往臥室走,開始琢磨該收拾點什么東西,明天一早就動身。
代父(代光明)悄悄的回家,手里拎著半桶活蹦亂跳的鯽魚,釣線還纏在竿上沒來得及解,臉上帶著幾分滿載而歸的愜意,看見屋里還亮著燈,腳步聲也不克制了。
剛進屋,就見老伴兒在客廳里轉來轉去,打開的行李箱攤在沙發邊疊好的衣物堆得老高,像是要把整個家都塞進去。
“你這是……”他放下魚桶,水花濺出幾滴在地板上,他彎腰擦了擦,抬頭看向忙得團團轉的代母(胡鈴),眉梢挑了挑,語氣里帶著點打趣,“又要發什么瘋?這陣仗,是打算搬家啊?”
代母(胡鈴)聽見這話猛地回頭,額角還帶著點薄汗。看代父(代光明)那副慢悠悠擦水珠的樣子,手里還摩挲著釣竿舍不得放下,心里那股火“噌”地就上來了。
“發瘋?我看是你心太大!”她把手里的東西往箱子里一扔,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整天就知道釣釣釣,魚竿比你閨女還親!家里的事什么都不管!”
代父(代光明)手里的動作頓住了,一臉疑惑:“我……又怎么了?”
“怎么了?”代母(胡鈴)幾步走到他面前,聲音拔高了幾分,“還能怎么了?你閨女天天一個人帶孩子,現在旁邊還有個挑三揀四的婆婆,你說怎么了?她不說,你就一點都不問是吧!”
她指著行李箱,胸口還在起伏:“我明天就去看看她,不然這心啊,一天都落不了地。趕明,她也別喊你爸了,改喊叔吧。你就好好的守著你的魚竿過日子吧,你給那魚竿子當爹,反正閨女在外面受了委屈,你也當不知道!”
代父(代光明)一聽是閨女的事,默默把釣竿靠在墻角,沒再反駁,只是低聲道:“……我去把魚收拾了,明天帶兜新鮮的過去,早點去看看。”
代父(代光明)蹲在廚房收拾釣來的魚,剛才釣魚時的那點興奮勁兒,像是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瞬間涼得透透的。
兩人把能想到的東西一股腦兒的裝進袋子里,再把剛收拾好的幾條大鯽魚用保鮮袋裹了又裹,塞進保溫箱;
代母(胡鈴)則把早就備好的愛吃的腌菜、曬干的筍干一股腦往里裝,連換洗衣物都胡亂卷了卷就塞進去。
“還有安安的小肚兜,上次買的那幾件,你放哪兒了?”代母(胡鈴)一邊翻柜子一邊問。
“在衣柜最下面抽屜!”代父(代光明)應著,已經扛起半滿的行李箱往門外走,“我先去把車開出來充滿電,你趕緊把剩下的東西攏一攏!待會直接裝上車,明天直接就走了。”
家里還好輛老頭樂,不說跑多遠,到縣城還是夠的。
不用明天天不亮就出發,先去縣城坐最早的班車,晃晃悠悠個把小時才能到縣城。
窗外的夜色漸濃,屋里的燈卻亮得刺眼,兩個身影在客廳里來回穿梭。
天剛蒙蒙亮,東邊天際才泛出一抹魚肚白,代母就已經披衣起身了。
“老代,醒醒了,該走了。”她推了推還在打鼾的代父。
代父嘟囔著應了聲,翻身坐起來揉眼睛。
代母沒再等他,轉身先去了院子。
她昨晚就叮囑過代父,睡前務必插上充電器,免得路上電不夠。
可她走到車旁一瞧,頓時就愣住了——充電器的插頭孤零零地懸在半空,線尾那截本該插進電動車充電口的接頭,正松垮垮地搭在車座上,壓根沒連上。
“好你個老東西!”代母的火氣“騰”地就躥上了腦門,手里的包包“咚”一聲扔在車座上,轉身就沖進屋里。
代父剛穿好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一把揪住了胳膊。
“我昨兒個怎么跟你說的?啊?讓你給電動車充電,你倒好,這插頭懸著給誰充呢?給空氣充嗎?”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在寂靜的清晨里格外響亮,“你是打算讓咱推著車過去?”
代父被她揪得生疼,囁嚅著想辯解:“我……我記得插上了呀……”
“記得?你記得啥!”代母拽著他就往院子里走,指著那懸著的插頭,氣不打一處來,“就你這記性,能辦成什么事?趕緊的充上,不充滿咋去,充七八個小時的電,等去到你說說幾點了!啥都指望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