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十二點,唐城,最高氣溫35度。
濱城的視頻一經(jīng)發(fā)出,所有的城市就都接到了推送,陳玄看完視頻,趁著夏日蟬鳴匆匆地趕到了張啟風的身邊。
此刻的張啟風還在研究所里,通過顯微鏡研究活體細胞,直到陳玄提醒,才驚訝的知道這個視頻的存在。
張啟風看完視頻,脫下白手套,流露出了與陳玄一般凝重的眼神。
“我需要看看濱城現(xiàn)狀的資料。”
“這是近段時間濱城的死亡情況,以及通過無人機拍攝的濱城現(xiàn)狀。”
數(shù)據(jù)顯示,濱城的死亡人數(shù)確實比其他的城市高上一些,但這些死亡個例都有跡可循,要么因為自殺,要么因為道仙信徒。而通過無人機拍攝的情況,雖然整座城市有些雜亂,可畢竟是不太發(fā)達的濱城,這樣樸素的場景也并不值得懷疑,人們也在正常生活著。
無論他們怎么看資料,都不覺得這個城市發(fā)生了新的鬼類事件。
可也正是如此......兩人身上的雞皮疙瘩越起越多。
“也就是說......這些自殺或者他殺的事情,很有可能是由一起鬼類事件造成,甚至還有許多我們看著正常的人,其實已經(jīng)變成怪物了。”
張啟風撓著頭,捋順著邏輯,然后用懷疑的眼神看向陳玄,最后問道:
“陳玄,你覺得這個視頻有幾成真?”
張啟風還在猶豫,現(xiàn)如今世道變了,眾人對鬼類事件高度警覺,所有號稱鬼類事件的存在都會經(jīng)過不斷的篩查,可魚目混珠的事件也很多,當鬼真的存在,假裝鬼的人也就越來越多,導致眾城對于信息的檢索已經(jīng)有些懈怠了。
陳玄沉默了片刻,旋即判斷道:
“假不了。”
“即便他們都在撒謊,可能讓19名警察統(tǒng)一口徑,本就已經(jīng)稱得上鬼類事件了。”
“最壞的情況是他們說的全是真的。”
“這也意味著‘常理之外’已經(jīng)悄然發(fā)展了如此之久,我們卻對其知之甚少。”
“只有受害者能了解真相,可一旦成為了受害者,便只有死路一條,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全人類都只能靠這19名警察傳輸信息再進行研究......變數(shù)太大了。”
“如果真是如此,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準備,隨時可能......宣布全面對抗厲鬼了。”
一旦局面真到如此地步,那便不是幾名警察能解決的事件,還需要受害者們約束自己的行為,讓無辜者們遠離被害的風險,這都意味著群眾需要直接接觸厲鬼了。
陳玄繼續(xù)說道:
“雖然北方并不是我們直接執(zhí)政的地方,但是必要的時候,我們也得給出我們的方案,輔助上黨對濱城進行治理。”
“否則濱城的問題一旦外溢,早晚有一天會打到南方的。”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等詭異的事件一旦全國波及,沒有人能置身事外。
現(xiàn)在如果上黨能處理好“常理之外”,自然是再好不過。
視頻不斷往返的播放,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兩人思索著如果自己身處在這場危機之中,該怎么辦。
可良久,只得到了陳玄兩個字的理念。
“無解。”
“如果是在剛爆發(fā)初期,或許還有像筆仙事件一樣的方法處理......可是現(xiàn)在影響范圍已經(jīng)太大了。”
張啟風思考了半響后,最終也搖搖頭,說道:
“我這邊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留給我的實驗時間太少了,很多理論都還需要驗證。”
“而且新鬼類事件的出現(xiàn)也需要時間去研究。”
也就是說......
只剩下最后一個辦法了。
陳玄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看向手機不斷傳來的信息,這是在催促他立刻參與對于“常理之外”事件的討論。
如果這次的會議討論不出合適的結(jié)果,陳玄只能建議濱城——
封城。
......
......
這是一個龐大的視頻會議,由于人數(shù)太多,每個城的人需要坐在一個會議室里,分成許多個格子在屏幕上展現(xiàn)。
雖說這樣的討論效率沒有當面討論的高,可事態(tài)從急,他們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組織一次線下的面談了。
陳玄坐在椅子上,這一次熟悉的場面讓他見識到了很多老熟人。
之前解決筆仙案件時的專案組負責人們,劉梅,林峰,還有警局的鄭國福,城長孔正......
明明時間不是很長,也就半個多月的時間,可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了些變化,每一天的夏國都在發(fā)生著巨大的驟變,而他們只能拖著疲憊的身軀硬抗,也在嚴苛的中進步。
本已經(jīng)有所控制的局面,又因為一則視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陳玄再次看向屏幕那頭,每個城市的負責人也都陸續(xù)到齊,最中間的吳馳國長顫巍巍的走到了座位上,他看著更老了一些,臉上的皺紋和憂愁一樣多。
沒有時間寒暄了,每一分鐘都彌足珍貴,吳馳長長的舒出一口氣,然后用有些震驚的聲調(diào)說道:
“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已經(jīng)看過了那個視頻了。”
“就在我們不久前經(jīng)過的濱城,居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濱城,你們先說說吧。”
吳馳如是說道,而第一時間便讓濱城的負責人開始講述。
濱城的負責人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他的頭上已經(jīng)一半斑白,眉眼間全是難以置信與不敢想象,他整理了許久,才終于說道:
“其實......我們并沒有比你們多早知道這件事情。”
“他們并沒有提前告訴我們,可能是事件上報了還在審批的原因......”
“我現(xiàn)在沒有問你知不知道!!”
吳馳猛地喝道,蒼老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到所有會議室里,他杵著拐杖,連連在地上戳著,砰砰的聲響像戳在人的心上。
這是陳玄第一次看見吳馳這般發(fā)火,之前他都是笑里藏刀的模樣,可眼下他抖得厲害,那根拐杖幾次要倒下,讓人看著心驚。
他顫巍巍的說道:
“你這是瀆職,這是失位!”
“可我現(xiàn)在不想問這些!”
“我現(xiàn)在需要解決方法,需要救下濱城的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