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引導的你？”布魯斯問。

“我沒問名字。”

“行了。你們還要不要看成績？”德澤爾比敲了敲桌子，“要討論夢境，去找造夢師去。”

三名學生齊齊閉嘴，不再說話。德澤爾比這時候才嘆了一口氣，他戴上眼睛，繼續往成績表上看。

“我的成績——”布魯斯偷偷往桌子上瞄，但什么也看不清。

“你們兩個這次全都沒通過！只有伊蓮娜獲得了魔法學院的錄取資格。錯過這次機會，你們知道意味著什么！”

“校長。”布魯斯笑不出來了，語氣改為懇求。“求您給個機會！”

“機會？人類想要進入魔法大學只有這一次機會。我愛莫能助。”他將表格再看了一遍，確認回天無力。

瑞克并不在乎。他想要的是找到脫離夢境的辦法，至于哈爾的將來，他一點兒也共情不到。

等他離開夢境的時候，誰還在乎能不能進去魔法大學呢。

“我們要進入魔藥工坊了！”布魯斯開始抓狂了，他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哈爾，你為什么一點反應都沒有……你有辦法，對不對？”

“沒有。”瑞克否認。

“這就是結果，也許待在魔藥工坊里，更能發揮你們的價值。”德澤爾比說，“去吧，結果就是這樣。”

離開的時候，三個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臉，耷拉著頭。伊蓮娜雖然考過了，但她在為哥哥哈爾擔心。

走到校門口，伊蓮娜停下腳步說：“哈爾、布魯斯。我需要去教務處，找弗格森太太辦理手續。”

瑞克才反應過來，伊蓮娜獲得了魔法大學的錄取，他應該祝賀妹妹，這是做哥哥應該做的事。

“祝賀你，好妹妹——你要加油！”他生疏地說。

伊蓮娜以為哥哥心情不佳，她走過去擁抱瑞克。布魯斯張開了手臂等在旁邊，但她繞開了他。

“你也要加油！”伊蓮娜走到樓梯口，轉身揮手道，“還有你，布魯斯先生。”

這不是分別的場景，但瑞克替哈爾感到難過。

瑞克和布魯斯也在這里分別。他獨自乘坐馬車返回了家中，關上門，然后徑直去了地下室。

這里是哈爾的工作間，里面有許多制造魔藥的工具。

瑞克憑著記憶找到了一副諾多紙牌，抽出其中代表巫師的那張。看到這張牌，一切就明白了，這個夢境正是這副牌搞的鬼

哈爾一定用夢境編織能力，在諾多紙牌里植入了自己的夢。

瑞克將紙牌放到工具桌上，然后開始思索編織夢境的方法。能打開，一定能關閉，他心里想。

確認了制作夢境的工序后，瑞克打開哈爾的工具箱，從中挑取所需要的原材料。

第一個步驟需要龍巖石、蒸餾水、火堿，這些材料能從材料架上直接拿取。

第二個步驟需要巫術劇毒、星光石、哈爾的頭發，這些材料也有現成的。

第三個步驟需要夢境星云、魔法回響，這兩件則需要自己制作。

哈爾的這段夢境里，沒有將紙牌制作到這一步，瑞克只能自己來了。

“夢境星云。”瑞克念著這個名字，仔細思索腦海中的記憶，他想到了一本書，書在工作間的書架上。

他拿到書，翻開到制作“夢境星云”的一頁，仔細閱讀。幸運的是材料都不難找，他花了些時間完成配方，最后在魔法爐子里煉了出來。

“夢境回響”也一樣照葫蘆畫瓢，他找齊了素材，只剩之后一樣“幽魂”。看到這個名字，瑞克會心一笑，他前不久剛剛收集了一個幽魂。

然而接下來，他翻遍所有書籍，都沒有找到幽魂的相關資料。他納悶得直撓頭，難不成哈爾還沒攻克這道難題？

如果是這樣，瑞克需要自己來了。他回想女巫小姐對幽魂的描述，一個幽魂是由一個靈魂扭曲而成。

這讓他難辦了。思忖片刻，哈爾的記憶為他提供了一個木偶的資料，他轉頭去看，木偶掛在工作間的墻壁上。

“有點邪惡。”他嘟囔了一句，走過去觀察那具木偶。

木偶和真人一般大小，制作精良，可以看得出哈爾的實力。

他打開木偶胸口的匣子，里面立刻飄出來一團藍霧。藍霧漸漸凝聚成型，變成一個男人模樣。

瑞克顧不上問候幽魂早安，一發魔法槍直接捅死了他。幽魂慘叫著，坍縮成一塊水晶碎片。

他撿起水晶碎片，拿在燈下看了看。碎片光澤飽滿，看起來是優質貨。

“海盜？”事后，瑞克才想起來幽魂生前的模樣。

他嘴里念著“海盜安息”的話，將水晶碎片放進坩堝。

爐火不夠了，他就用魔法催火；溫度太高了，他就用魔法吸收火焰。好在他體內有寒冰魔法，右手吸收火焰，左手冷卻降溫。

等坩堝里的東西融化了，他念了一道咒語，“魔法回響”才算煉成。

瑞克第一次接觸魔法工藝，就取得了不錯的成果。要知道，這三道工序普通巫師需要練上三個月，才能初步掌握。

他既發揮了自己巫術天賦，同時充分利用了哈爾的知識，有些這兩樣加持，才能短時間煉成魔藥。

眼下還剩最后一步，將三道工序產品融合。

他需要一臺聚合儀，哈爾的工作間正好有，看型號是比較老的一代，但能湊合著用。

瑞克將煉化的素材安裝到三根支撐臂上，然后以中心點對焦。等全弄好了，他便打開開關，聽著機器發出“滋滋”的聲響。

瑞克不知道融合會以什么方式完成，他往后退了兩步。隨著機器轉速越快，他退得越靠后，最后躲到書架后面。

融合產生了強光，照亮了工作間，一道魔法沖擊波掃過房間，所有物體都騰空一厘米，最后輕輕落下。

“成功了嗎？”瑞克抬頭往外看，融合儀已經停下，中心點的托盤上形成了一顆藍色圓球。

他欣喜地走過去，拿起圓球，左瞧右瞧，最后將球攥在手心，舉到巫師紙牌上方。隨著咒語念動，圓球化著魔法塵埃，飛進紙牌里，然后一切又歸于平靜。

紙牌靜置了幾秒，上面的水晶球慢慢由藍色變成紫色。魔法流進流出，水晶球在兩種顏色之間切換。現在只需要一個咒語，就能開啟夢境之門。

這時候，樓上穿來敲門聲。

瑞克無心理會，他神色嚴峻地握住紙牌，口中念動咒語。空間開始發生變化，周圍的景象圍繞他旋轉。

敲門聲混入切碎的時空，在瑞克在耳邊旋轉，最后連通一切碎屑物一起，被吸入中心的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