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打量著沙發上的書。

那本“藍胖子的魔法書”就躺在左手邊，皺巴巴的，他伸手拾起來，翻開一頁，漫無目的地看著。

閱讀時，他腦海中思索著掛毯上的符文，其中一個紫色符文，曾經在某本書上看過。

他記得是一本魔法書，黑色的……不是這本。那么，這股靈感一定來自另一本魔法書——一本筆記。

他想道：格格巫的筆記里有一個符文，還剩下三個。

掛毯上一共有四種符文，分別是金色、紫色、藍色、綠色。紫色對應奧術魔法，他已經確定了。

他低頭看書，想在魔法書里碰碰運氣，看了幾秒，就放棄了。書中的內容讓他昏昏入睡，全是公式魔法。

他看得煩躁，沒有找到一絲吸引人的地方，于是合上書打量封面。他突然有了主意……藍色！

藍色是白魔法，瑞克心里想，對應白魔語言。

他知道掛毯的秘密了，需要用四種語言閱讀，合在一起才能知曉其中記載的信息，或許與“王”有關。

“克拉拉……”他急切地想把發現告訴女警小姐。

后者轉過頭，“怎么了？”

“我破解秘密了——四種語言——”他走過去，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還差兩種，會是什么呢？”

“我知道一種，綠色獵人語言。”克拉拉說。

瑞克也知道，綠色肯定對應獵人語言，他已經讀過獵人記載的信息，內容與歌頌豐饒有關。

紫色，

他開啟閱讀，用黑魔語言讀了一遍掛毯文字——

“一首普通的入學誓詞……”他呢喃道。

他接著用白魔語言看了一遍，藍色是一段哲人哲語，深奧難懂。他看不出三者之間有什么聯系。

這至少證明了方向沒錯，于是他更加急切想知道最后一種語言。

克拉拉又給了他新線索，她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捂著腦門，對瑞克說：“我見過，金色的符文如果只看形狀，我在一個囚犯身上見過。”

“囚犯？”

“關押在約克警衛的囚犯，他是一名圣光教徒。”

瑞克先愣了一下，他想不到圣光教徒也會成為囚犯。

仔細一想，他又覺得自己愚蠢，是人都會犯罪。那名圣光教徒或許殺錯了人，執念會導致犯錯。

“那么最后一種語言是‘圣教語’嘍！這就全解開了。”他說道。

金色符文對應一段禱詞，其本身并沒有什么含義。當瑞克把四首歌謠全寫下，發現還一頭霧水。

忙活了半天，“王”的位置在這哪兒絲毫無沒有進展。

余下的時間，兩人絞盡腦汁尋找四種符文之間的聯系，一直到腦袋都要僵化了，才各自停擺。

克拉拉坐在扶手椅上，與瑞克聊著家常，試圖以此分散注意力，把腦子里雜糅的信息消化掉。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最后聊到那名圣教徒身上。

“他犯了什么罪？”瑞克問，此時有些犯困了。他打了哈欠。

克拉拉仔細想了一下，腦子里閃過幾個畫面，鐵鏈鎖著那名男子，結實的后背上紋著褻瀆詞語。

“囚犯使用通靈魔法召喚邪神。”她告訴瑞克。

“圣教徒也會通靈魔法？”瑞克聽聞后，突兀地坐了起來。

在他意識里，只有卑微之落魄人才會干出賣靈魂的勾當，這種行為無異于獻祭自己，禍害世界。

克拉拉聳了聳肩，“圣教徒的信仰崩塌時，極容易追求相反的道路，最終被邪神利誘而墮落。”

兩人沉默不語。

這番交談讓瑞克漲了不少見識，他第一次知道非黑巫師也會召喚邪神，原本這應該是黑巫的專長。

下午的其他時光，瑞克都在看書。他決定耐著性子把魔法書看完，好歹學一些用的咒語。

光學不練假把式。

瑞克深知這個道理，他想要試驗一下咒語，奈何房間太小，稍有不慎就會有房倒屋塌的風險。

他看了一眼窗外。外面太冷，他心里想道。在雪地里修煉咒語不被人說蠢，也要被寒風凍死。

這種天氣，雪橇犬都不出門。暴風雪又不知什么時候結束，每天縮在村里，雖然很愜意，但太浪費時間。

我得找個地方，他又想，找個有沒人打擾的地方……有了！

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一個絕對沒有人打擾的地方，因為那是巫師的夢境——迷夢之地。

瑞克躺在沙發上，呼吸逐漸平穩，慢慢地睡著了。

他在夢境之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一間大圖書室里。還是上次離開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燈光更暗了，只有幾根魔法蠟燭照著一塊地方。

借著這點光亮，他四處搜尋了一下，沒找到梅麗娜。

她不在這兒。

他來到門前，推開門往外看，走廊黑乎乎的。

“你要離開這里嗎？”門上的獸首突然開腔，聲音像憑空出現，因為瑞克壓根沒看到任何人。

“是你？”他總算瞥見那座野豬雕像，與它四目相對。

“是我。本尊一直看著你呢！”獸首神氣地說，“你要出去嗎？

“正有此意。”他說。

“我不建議你怎么做。這里是第七層，你只有超凡三級。沒有點燈人帶路，年輕的巫師會被撕碎的。”

“被誰撕碎？”他有點兒心慌，腳步向后挪。

“其他巫師。”獸首怪里怪氣地說，發出“咯咯”的笑聲。

瑞克皺著眉，頗有點受不了這種調侃的語氣，于是猛地拉開門，鉆進屋內，把“咯咯”聲擋在屋外。

他沒有選擇回去，而是去燭架取了一支蠟燭，又對著練習木人使用了兩次“意念咒”和“浮空咒”。

木人的手臂上下不規則搖晃了幾下，最后散落在地。

雖然用力過猛，但確認了自己手法沒生疏，瑞克毅然決定去城堡外看看，完成梅琳娜的第一課。

幽魂。他在心里想。普通的幽魂是三級超凡，有些也能達到四級，五級則非常罕見。等級越高，幽魂的回響則越多，回響能提升的超凡。

他舉著蠟燭，再次拉開門。外面幽深寂靜，他深吸一口氣，離開了圖書室，小心謹慎地往左邊走。

獸首又在后面叫了，他全然不理會，也不需要理會它。

想提升超凡，練級是必經之路。他早晚都要去，干脆就在今晚！

趁著這股勁頭，他在黑暗中走了十分鐘，終于還是迷路了。

他站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用有限的視野打量，看見腳下有彩色涂鴉，用綠色和紫色顏料畫著五芒星。

“這是哪里？”瑞克嘀咕。

他伸直了手臂，用蠟燭照了一圈，一個接一個魔法符文被照亮，緊接著又被黑暗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