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如同他們離開夜幕鎮一樣蒼白,風靜止不動,馬蹄聲如同催眠曲,不斷催動著瑞克的眼皮。
他們爬上山坡,進入一片樹林。城堡已經清晰可見,巍峨的城墻就在樹林后面,漆黑的大門如一道鐵閘。
這就是凱隱斯堡,擁有傳聞中的白色城墻,藍寶石一樣的屋頂,整個建筑層層疊在一起,宛如一個蛋糕,陽光照射在上面,蒙上一層金色輝煌。
瑞克發現這片樹林像一個祭祀場所,林中有一顆大槐樹,樹干上綁著各種面具,透著些許詭異。
他望著樹上的面具,突然有了一個主意。于是拔出短劍,輕輕砍在繩索上,面具應聲掉了一地。
他撿起一塊黑色面具,戴在自己臉上,看起來多了幾分神秘。這樣失鄉騎士就不會認出他了。
“為什么要帶面具?”夏爾問,他下了馬,伴著瑞克走。
“我和幾個失鄉騎士有過節。”瑞克隨便找了個借口說。
夏爾表示理解,沒有在說什么。他們擠進人群,看見城堡的大門緊閉著,一個漂亮的美人在安撫眾人。
她是伯爵的女巫——梅琳娜。
瑞克看見她的容貌大概就明白了,很多騎士一定是為了她來的。
這位女巫小姐長得非常漂亮,既嫵媚又不失優雅。她個子很高,穿著一件綠色長裙,披著斗篷。
“各位閣下……”
騎士們聽見她說話,紛紛閉上嘴巴,保持著安靜。
“我是伯爵的女巫梅琳娜,各位請稍安勿躁。比賽將會如約進行,我將給各位講解比賽的規則……”
“要論比賽,我更希望能與梅琳娜小姐共進晚餐。”沙爾克說,“我們到現在還滴水未沾呢。”
“既然如此,各位請隨我來吧。”梅琳娜說。
“慢著!”葛孚雷喊道。
“閣下有話請說?!泵妨漳日咀×?,看著他。
“女巫小姐應該代替伯爵,選一位最有可能獲勝之人,并送上祝福,這是歷來的規矩。”男爵說道。
他堅信憑自己的氣質,定能打動這位女巫小姐。
“我附議。”沙爾克說,他也有同樣的想法。
梅琳娜莞爾一笑,變出一支玫瑰拿在手里,眼睛從眾人身上掃過。她看了一眼沙爾克,露出輕笑。
她沒有選擇沙爾克,而是看向瑞克。她走到瑞克身邊,將玫瑰插在他的衣領上,然后伸出右手。
“見鬼!”葛孚雷尖叫,“你甚至都沒看到他的臉?!?
“我意已決,”梅琳娜說,“這位騎士閣下將獲得伯爵的祝福?!彼^續伸著手,等待瑞克親吻。
瑞克苦笑,認為自己被推出來做擋箭牌了。他不敢摘下面具,只好用額頭輕碰梅琳娜的手。
這一來一去,自己戴著面具沒起到隱蔽的效果,反而更引人矚目了。這會兒所有騎士都在看他。
幸好有面具,他不至于感到羞澀。
騎士們需要休息,于是梅琳娜帶著他們去了宴會場地——不是城堡的宴會大廳,而是外面的林中空地。
“這是在開玩笑吧!”葛孚雷又用他的嗓門吼道。
梅琳娜感到有些為難。
“伯爵有令,只有獲勝者才能進入城堡?!彼f道,眼睛掃過眾人,停留在葛孚雷身上。
“難道要我們在外面過夜嗎?這可不是待客之道!”男爵喊道,其余騎士紛紛呼應,表達不滿。
“各位踏入這里,比賽就開始了……”梅琳娜讓大家安靜下來,“找到摩薩多權杖比賽就會結束?!?
她安撫眾人,希望他們理解。
伯爵自從病入膏肓后,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在所剩無多的時間里,他希望能盡快找到權杖。
騎士們雖然不滿,最后也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
接下來,梅琳娜詳細描述了比賽的規則。其實也很簡單,總結說就是,誰先找到摩薩多權杖,誰就是獲勝者。
勝者將繼承凱隱斯堡,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巔峰。
騎士們躍躍欲試,立刻就要出發,人群開始退去。他們連飯都顧不上吃,水也不愿意多喝一口。
既然比賽已經開始,先出發的就會占據優勢。
瑞克并不著急,他一口一口吃著女巫的餡餅。記得出發前有人說過最有可能奪冠的人,一個是沙克爾,另一個是葛孚雷。
看見這兩位還沒走,瑞克更沒理由著急了。他躲在帳篷里,坐在一個酒桶上,目光透過門簾往外面瞥。
“讓他們早兩天出發,最后權杖也是我的?!备疰诶仔Φ?,“爬雪山最忌諱不惜體力。那地方又冷又滑,稍有不慎就會墜入冰窟,粉身碎骨?!?
“寒冷對我無效,”沙爾克擺弄他的刺劍,“我的鎧甲附過魔法,不怕寒冷,不怕火焰?!?
騎士也需要魔法?瑞克心想。他還不知道如何給鎧甲附魔,有空得學學了,等拿下城堡后。
“誰給你的鎧甲附的魔?”葛孚雷說,“男巫還是女巫,又或者是牧師。我猜是牧師?!?
瑞克放下了餡餅,打了個飽嗝。他已經吃不下了。
“是女巫。”有個紅色頭發的失鄉騎士說道。
“你知道?”葛孚雷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失鄉騎士。
“我親眼所見,在一間破塔里,他跪下,她施法?!笔оl騎士說。
“霍蘭德,別胡說八道?!备坏蔷羰颗ぞ票?。
“這年頭,騎士和巫師搞到一起,還有什么新鮮的?”另一個失鄉騎士嘲笑,給自己的同伴助威。
“我們好奇的是,女巫找你索要了什么?”又有失鄉騎士說。
他們人多勢眾,沙爾克不想和失鄉騎士一般見識。他微笑著站起來,離開了餐桌。富登和康夫緊跟其后。
葛孚雷很高興,大口喝著酒。
瑞克吃飽了沒興趣留在這里聽失鄉騎士打屁,干脆去找女巫小姐聊天,可是找了一圈沒見著人。
她大概回城堡去了,瑞克心想。他聞了聞領子上的玫瑰。芳香撲鼻。
夜晚葛孚雷、沙爾克都沒有選擇上山,而是在山腳扎營露宿。失鄉騎士習慣了野外,則睡在星空下。
瑞克挑了一快大石頭,躺在不平整的表面,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開始思考,自己究竟為什么要來這里。
“為了城堡?!比鹂藢ψ约赫f?!安皇??!彼址穸?。
他體內有股沖動,那股力量引導他來這里,越靠近城堡,越渴望看到里面有什么,令人難以抑制的心魔。
有個黑暗存在給過他力量,然后選中了他。
他早已被打上標記,無論腳下路怎么走,最終都會一步一步靠近這里。城堡在呼喚他,他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