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小字所說,太極劍法是大乾道家書院的真傳劍法,大乾朝廷培養人才。
一是血緣世襲,從世家中選拔,二便是從全國各大書院中召集,而太極劍法則是道家書院內非優異的學生不可習得。
其講究陰陽相生,擅長守御,若非高出對方一個大境界,以力破之,或精通陰陽之法,窺得對方破綻,打破陰陽相和之勢,否則只能硬生生被拖著。
而黃玉瑤本就走輕靈多變的槍法,不善以力破之,更不通陰陽,自然敗下陣來。
“道家書院的弟子嗎?若是讓我來,以我力大如熊特性的力氣和黃品上階的登山杖,應該一招力劈華山就一力降十會,一般的守御卸力法門對我已是無用。”
陸鳴心中估摸對方,對自己的實力有了新認知。
黃玉瑤紅纓槍脫手,堪堪躲過劍刺,拱手行了一禮,對方亦回揖一禮,未收劍入鞘,似欲再戰下一場。
正當眾人面面相覷,伏魔司一干人等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無視了黃玉瑤等鏢隊的目光,沒有出手的意思。
陸鳴心里門清,自己四人是真金白銀請武威鏢局護送自己的,怎么還需要被護送的人出手?更別說這伙山匪只謀財,不害命,與他們無關。
小姐戰敗,其余四人又不出手,手下的目光皆落在自己身上,賀大強臉上火辣辣的。
自己年近四十,氣血雖尚未衰退,但人活越久越怕死,雖說點到為止,可刀劍無眼,誰又說得準呢?可又想到大掌柜的承諾,賀大強咬了咬牙,手握腰間大刀,準備硬著頭皮上時,一道身影越他而出。
去者身材高挑,著黑色勁裝,腰佩雙刀,煞氣極重,正是寒煙。
徐放歌正想攔住,可寒煙已然到了男子身前,拱手行過一禮,雙刀出鞘,寒芒四射。
“嘖,有好戲看了。”
陸鳴不禁往前挪動了幾步,雖與寒煙合作過,卻從未見過其全力出手,但她能多年來占據清河城功勛榜榜首,一身煞氣,足以說明其實力。
對方并未像上次那般靜立不動,以靜制動,而是先發制人,一招白猿獻果,直刺而來。
蓋因寒煙所使的兩把乃是兩把短刀,左手持一把約有兩尺長,形如陸鳴前世所見的唐刀,右手持另一把只有一尺長,彎如月,形似吳鉤,一寸短一寸險,自然不能讓對方近身搶攻。
寒煙見對方來勢洶洶,不退反進,右手抬刀一撩,欲劈落長劍,左手運刀,直砍而去。
早在方才的戰斗里,寒煙早已得知對方持的是把軟劍,未達化勁者,運使兵器猶如手臂,萬萬做不到舉輕若重,以軟劍直抵硬招。
而男子只是虛晃一招,退步提劍,轉身繞劍,躲過雙刀,反身回劈,刀劍碰撞一下后,軟劍震顫不止,虎口流血。
“這是道家書院的真傳學生偽裝成山匪來劫鏢吧?”
陸鳴聽著三千小字的解說,心中有所明悟。
這一招里糅雜了懷中抱月,海底撈月,燕子抄水三式,此人的太極劍法顯然已經達到了會意的層次,能隨心所欲,不受招式拘束。
寒煙不疾不徐,只以雙刀劈擋對方的軟劍,男子顯然是學聰明了,不敢與對方雙刀直接碰撞,只能憑借軟劍的優勢,從各種刁鉆的角度刺點,卻每每被寒煙雙刀逼回。
只見兩人越戰越遠,身后的徐放歌有點放不下心來,又不敢去打擾邢大人,只能拍了拍陸鳴肩膀,問道:“現在誰占上風?”
“寒煙勝了。”陸鳴下判斷道,引得一旁觀戰的黃玉瑤和賀大強一陣詫異的目光。
“何以見得是寒姑娘勝了?現在寒姑娘處于守勢,而且那男子還未使出那守御之法呢?”賀大強為小姐打抱不平,不服氣道。
陸鳴冷笑一聲,沒有回應,卻在心中思索。
“若對方敢使出那守御之法,只會敗的更快,刀劍僅僅一碰,對方就不敢再碰,足見寒煙的勁力不簡單。是特殊的武道功法,還是天生神力?大概率是前者。”
正如陸鳴所言,對方長劍不敢與雙刀相碰,卻又破不開寒煙的守勢,漸漸落入下風,最終哐當一聲,收劍不及,被彎刀擊中,長劍脫手,震飛出去,手腕不知何時被劃出了一道血痕。
寒煙仍是那般冷淡的表情,收刀入鞘,隨手行過一禮,回返鏢隊。
男子似有什么話想說,卻見寒煙走的如此干脆,只能撿起長劍,回返隊伍。
兩局對決,一勝一負,三局兩勝,剩下來的便是決勝局了。
此時的賀大強有些后悔剛剛沒有上去了,上局輸了,畢竟大小姐輸了,算是情理之中,這局輸了,怕不是要臉面掃地。
令他沒想到的,先前指點江山,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陸鳴,手提強弓,邁步而出。
“既是比武,箭法亦在其中,不知可否比試箭法?”陸鳴朗聲開口問道。
自己此舉可不是臨時起意,而是他看見了帶頭化勁修為的女子背上背著的明顯也是一把好弓,箭法想來亦是不差。
而自己的追魂箭法遲遲未能突破,能在輸贏均不虧,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精進自身箭法,何樂而不為?
“自無不可,不知你要怎么比?可不要說我以大欺小,恃強凌弱。”帶頭女子輕盈落地,柔婉的聲音說出霸氣的話。
陸鳴自然不會為了鏢局和突破與化勁武者玩命,而是提出卸去箭頭,在其上涂抹上紅色顏料,雙方各十支箭,相互對射,誰身上中的箭少即勝,若相同,則誰先中的快者勝。
此舉不僅比拼的是箭法,還考驗倆人的輕功,對方提出了這一點,但陸鳴對自己會意的靈猿步法有信心,不會遜色于一般的化勁武者,堅持答應。
可剛一開始,陸鳴就后悔了。
對方不僅是化勁武者,起碼還有一門輕功到達了會意層次。
這年頭,會意的輕功武者現在都這么不值錢了嗎?不是說一百個會意里面,最多只有一個是輕功會意的嗎?
在眾人眼里,兩人身形不斷變換,一人如山間白猿,靜如止水,發若驚雷,縱跳間靈活多變,一人如花間蝴蝶,蝶舞花間,似慢實快,騰挪如翩翩起舞。
拉弓搭箭,只聽嗖嗖嗖的箭聲過后,兩人均停步,身上均多了十處紅色的痕跡,皆箭無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