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強弩出 槍劍交
- 我有一尊煉妖鼎
- 繪晴秋
- 2396字
- 2024-07-02 08:00:00
“這又是個什么說法?”不明江湖術語的陸鳴低聲問。
經(jīng)三千小字一番嘰嘰喳喳地解釋,陸鳴方才了解了這些江湖黑話的大概含義。
俗話說“三教九流”,“江湖八門”,而響馬走山便屬明八門之中。
響馬是背后來的這一批人,一人一騎,馬背上掛響箭,專做攔路搶劫的勾當,游蕩各地,居無定所。
走山則是前面攔路的那一批,落草為寇,占山為王,時而下山搶劫,大多時候則是以設路障,收過路費為主。
還未等后面的響馬靠近,只見馬匪們剛一露頭,雖有女子驚慌的喊聲,但鏢隊的外勁武者仍有條不紊地組成三排,拿出別在腰間的強弩,熟練搭箭上弦,望山瞄準馬匹,輕按懸刀發(fā)射,一排接一排。
嗖嗖嗖三聲后,數(shù)十支強箭如箭雨般迎上了馬匪,頓時,人仰馬翻,馬中箭傷亡者大半。
射人先射馬,不僅僅是因為馬更容易被射中,還因為馬匹是響馬馬匪的命根子,沒了人還能輕松招到,一匹好馬可是要花大功夫的,而一旦失了馬匹,喪失了靈活轉移的優(yōu)勢,沒有固定據(jù)點的馬匪,就是官兵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點子扎手,風緊扯呼?!睅ь^的馬匪頭子見勢不妙,呼喊道。
鏢隊沒有追趕的意思,而是任由其退走,顯然深知窮寇莫追的道理,也經(jīng)常與響馬打交道,陸鳴自然也省下一番功夫,走去前頭,看看何為惡虎攔路。
據(jù)三千小字所說,惡虎攔路是走鏢人的行話。
走山山匪在過路上擺上荊條,意思就是劃出個道來,要來截貨,通知行鏢的人準備好買路錢,荊條越多,表示要的買路錢越多,對方越是難纏。
而前方路面的荊條足足有一丈多長,足見對方雖然講規(guī)矩,但也來者不善。
黃玉瑤走在前頭,賀大強則是往后挨個檢查鏢車鏢旗是否插好無誤,對黃玉瑤點了點頭,示意無誤。
“不知前方是哪位道上的兄弟,我這武威鏢局的,還望給個面子?!秉S玉瑤朗聲喊道。
此之謂亮鏢,亮了自身鏢局名號。做鏢局生意有三硬:一為在官府有硬靠山;二為在綠林有硬關系;三為在自身有硬功夫,三者缺一不可。而武威鏢局作為清河城一家獨大的鏢局,自然是樣樣俱全。
沿途山賊馬匪眾多,但見著武威鏢局的牌子,皆灰溜溜地走開,讓陸鳴等人省下了一番功夫。
“出三人來,亮青子,比劃比劃?!眱蓚鹊纳角鹕细‖F(xiàn)一批人馬的身影,為首的是一女子,霧鬢云鬟,明眸善睞,頭帶斗笠輕紗,遮住面容,腰佩長劍,背帶強弓,不似一般的山匪。
這同樣是江湖黑話,意思是各派出三人,單對單比劃功夫,以論輸贏。
山匪贏了,拿走大部分鏢貨,但也會留下部分讓鏢師好交差。鏢師贏了,亦會自掏腰包打發(fā)山匪,讓山匪不至于餓死,雙方之間交手也不會下死手,大多點到為止。
這是數(shù)百年來山匪和鏢師形成的無言默契,畢竟無山匪,便無鏢師。當然,這是對講規(guī)矩,占山為王的走山而言,對居無定所,能搶就搶的響馬又是另一套說法。
兩個腰佩短刀卻身無修為的貼身丫鬟遞上一桿長槍,黃玉瑤接過長槍,下馬而出。
槍長一丈許,槍身通體泛紅,眼力好的,則能看出是以上好的白蠟木所制,韌性極佳,槍頭銀光閃閃,寒氣逼人,比尋常的長槍小上不少,卻更顯靈巧,系著紅纓在空中飄舞,煞氣四散。
“走的是輕巧多變,以刺為主的路子,倒也符合女子。”三千小字見兵器,推斷出黃玉瑤的武功路子,傳音道。
陸鳴走近了些許,槍與棍同屬長兵,雖用法大相徑庭,但未必不能觸類旁通,感悟一二。
山匪有一男子從小山丘中落下,落地無聲無塵,足見其輕身功夫,其身材高痩,穿白袍,佩長劍,臉上同樣帶著面紗,看不清面容,同樣是內(nèi)勁大成的修為。
“現(xiàn)在的山匪都這么有錢了嗎?怎么人人佩劍?”陸鳴心中疑惑。
劍者,乃君子之器也,而一般山匪多用刀,蓋因不僅刀法易學難精,劍法難學難精,還因為劍器需要時時保養(yǎng),從劍鞘到磨劍石再到劍油等等,皆是白花花的銀子,否則再好的劍器也會因戰(zhàn)斗過久而折斷,而刀不同,只需一塊上好的磨刀石即可。
對方揖手一禮,黃玉瑤還以抱拳一禮。
鏘一聲,長劍出鞘,劍身輕薄,男子擺出架勢,靜立不動。
敵不動我不動,敵欲動我先動,劍尖點敵手腕,令敵繳械,此為劍法真意之一。
黃玉瑤身經(jīng)百戰(zhàn),與劍者交手亦是不少,自然不會被其架勢所嚇住,而是長槍一轉,一把抓住槍尾,身形往前掠去。
手握槍尾,槍尖在地,單手抓槍于身后拖行,于地面劃出淺淺溝壑。
臨近男子一丈左右,黃玉瑤騰空而起,改雙手持槍,擰動紅纓槍,旋身朝男子當頭劈下。
黃玉瑤雖力量不強,但以自身整個重量壓在槍上,攜無匹之勢,如山崩般落下,尋常內(nèi)勁大成武者可不敢硬接這一槍。
“果真得了其父的趙家槍法的幾分真?zhèn)?。”一旁觀戰(zhàn)的邢云感慨道。
據(jù)傳武威鏢局大掌柜的祖先曾是趙無忌趙家軍的親兵,得傳趙家槍法,精妙異常,解甲歸田后,傳與子孫,代代相傳,方才有了武威鏢局的威名。
而陸鳴看到的則是另一番,槍法有四要訣:刺,挑,劈,扎。而黃玉瑤走的明顯不是一力降十會的路子,卻也能借勢而起,使出如此有力量的劈一招,可見趙家槍法的精妙。
男子長劍一抖,迎上黃玉瑤的喉嚨,竟是要硬接這一槍,以傷換傷。
一寸長一寸強,若男子躲了這一槍便再無近身的機會,只能被動挨打,乖乖認輸,自然要搏一搏。
眾鏢師本以為黃玉瑤空中無處借力,臉上均露出焦急的神色。
誰知?其雙手一抖,紅纓槍改劈為刺,逼得男子退后,使了個千斤墜,直直落地,槍頭卻只陷入地面數(shù)寸,手握槍桿,以槍尾再度劈向男子。
紅纓槍一掃,哐當,槍劍交擊,只見黃玉瑤得勢不饒人,槍尖直刺而去,卻每每靠近男子周身半丈,便被其長劍攜帶的氣勁帶歪,刺不到對方。
黃玉瑤嘗試數(shù)次,對方劍圈密不透風,每每突刺而去,便會被其帶偏,甚至紅纓槍隱隱險些脫手,抽回亦耗許多力氣,對方如陰陽般,生生不息。
此種情況,唯有以力破之,顯然對方有備而來,知曉黃玉瑤的路數(shù),輕巧有余,力量不足,不與她做招式的變化比拼,而是以守代攻,伺機而動。
黃玉瑤知曉對面的想法,但也只能趁自身氣力尚且充足時,全力一搏,雙手握槍,全力劈下,隨時準備變招。
還未等紅纓槍落下,長劍后發(fā)先至,撞上紅纓槍,卻陡然彎曲,以刁鉆的角度刺中黃玉瑤手腕。
“道家書院的太極劍法?怎么區(qū)區(qū)山匪也會用了?”三千小字認出此招式,對陸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