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本就不堪一擊的槐樹折為兩半,女鬼也被徐放歌符箓放出的重重火焰包圍。
“其附身本命之物果然另有其物,這槐樹只是個幌子罷了。”陸鳴暗中傳音徐放歌。鬼魂未至陰神境界前,須依附在有靈性的物品之上,若失了本命依附之物,不僅境界跌落,神智亦會逐漸消散,成為無意識的孤魂野鬼,故而即使是凡夫俗子,只要能找到毀去鬼魂的本命依附之物,亦能殺死鬼物。
“說出事情的真相,指出指使你做這害人勾當的主謀,我可放你一馬。”徐放歌喝聲道。
女子醒來時,既然是在一處密閉的宅邸,那她又是怎么知道此處是城西?一進門女子施展的媚術,其境界竟有夜游后期。一般而言,死者死去時,盡管有滔天的怨念,其化作的鬼物境界都不可能超過夜游前期,否則以龍尾道這個死亡頻率和怨念積累,早就百鬼夜行,民不聊生了。而結合卷宗,最近三個月以來在清平坊失蹤的不止是女子,還有數名男子,結論就顯而易見。
女鬼為虎作倀,施展媚術,勾引路過的男子進入宅院,妖魔吞人肉身,女鬼食人魂魄,兩者合作,故而女鬼的境界方才有夜游后期境界,獲得鬼物的天賦神通。
正是基于如此判斷,陸鳴與徐放歌方才悍然出手,先下手為強,逼問出妖魔的信息,而不是將計就計,萬一對方的搭子是個六品乃至五品妖魔,自己兩人不就送菜上門去了嗎?
“兩位公子,有話好好說。”聲音婉轉柔媚,加上女鬼楚楚可憐,以淚洗臉,滿臉委屈的模樣,令人望而生憐,徐放歌由不得心神一蕩漾,釋放的圍住的火墻露出一絲縫隙。
女鬼隨即身形一閃,卻直直撞上了陸鳴的拳頭。
女鬼心中冷笑,武者克煉氣士,煉氣士克鬼魂,而鬼魂最是克制武者。虛幻的魂體虛不受力,遁速極快,除非武者持純陽武器或達到六品煉骨,體生雷音的層次,方才對鬼魂有些許克制之力。
卻不料,陸鳴的雙拳擊中自己的魂體,如一塊火烙印在自己寒冷的身軀之上,疼痛異常,魂體頓時受損。
“夫君,快來救我。那賊子可能修煉了純陽童子功,魂體奈何不得,我去對付那個書生。”女鬼后飄數丈,對房子里喊道。
一陣陰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吹得大門啪啪作響,一雙碧綠的妖瞳如斗大的燈籠在籠罩在黑暗中的庭院顯現。
陸鳴在耳聰目明的特性加持下,如視白晝,看清楚了來者的模樣,有一丈高,身披虎皮,可見其下的白骨,只余一雙碧綠眼睛散過點點紅光,其是一只妖虎,準確來說是只鬼虎。
人死為鬼,妖死同樣可化作鬼物,而且更為兇煞。更別說虎為百獸尊,虎煞可震懾萬靈,煞氣陰氣交織,更易形成鬼物。眼前這只虎形生物明顯是生前一只強大的虎妖所化,修為更進一步,達到了煉氣后期。
“徐大哥,你對付女鬼,我來對付這只妖虎。”陸鳴喊道,女鬼沒有實體,自己空有神魂和氣道修為在身,即使有諸邪不染的特性在身,沒有對應克制的術法神通,最多保證不敗,難以克敵制勝。而鬼虎不同,其雖然到達了煉氣后期,但其本命依附之物依舊是其生前的尸骨,只需摧毀即可。
見了有七品實力的鬼虎,本想分給陸鳴一張神行符,一起撒腿就跑的徐放歌定下神來,施展符箓與女鬼周旋起來,同時手中暗捏神行符,準備事有不妙,立刻回伏魔司搬救兵。
鬼虎怒吼一聲,虎嘯山林,虎死尚有余威,更何況其化鬼后食人無數,一身血煞之氣渾厚無比。尋常人聽了,便會癱倒在地,不省人事,事后免不得一場大病,縱使是內勁武者聽到此吼聲,亦會氣血翻涌片刻,動彈不得。
同時鬼虎運轉法力,吐出一陣妖風,直奔陸鳴而來。
風從虎,云從龍。
虎類成妖后,便能掌握風系術法。此術法可將法力化作風刃,鋒利異常,即使是七品的化勁武者也不敢輕易硬接。
陸鳴因諸邪不染特性,不受影響,身形一閃,驟然后退,風刃將本就搖搖欲墜的大門撕了個粉碎。
鬼虎猛地往前一撲,方才所站立的地面頓時碎裂,陸鳴一招移形換影來到鬼虎身后,舉起登山杖,正欲一招力劈華山落下。
還未出招,鬼虎前肢蹬地,后半邊身子,猛地往后一掀,雙腿往后一蹬。
所幸陸鳴看過武松打虎,施展靈猿步法,騰空而起,避過了這一掀。
鬼虎尾巴直直豎起,往后上方直掃而去,有破空之聲。
尋常武夫萬萬不敢接這一剪,只要被其擦到一點,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可陸鳴卻不避不閃,左手化拳為掌,凌空一把抓住了鬼虎的尾巴,往前落去,鬼虎仰面朝天,一時間,鬼虎竟無法掙脫開來。
早在前些日子,陸鳴就已有力大如虎的特性,如今更是進化成力大如熊的特性,難不成一身氣力還不如一只死老虎?
鬼虎心有不甘,后腿一蹬,一個鯉魚打挺,前身往后撲起,陸鳴早有預料,右手舉起登山杖,就是一招扣拂穿喉,直奔鬼虎的要害而去。
咔嚓一聲,登山杖后發(fā)先至,擊中鬼虎裸露出白骨的喉嚨,黃品兵器何其堅固?陸鳴氣力何其之大?加之其又是要害之處,徑直把鬼虎喉嚨打作粉碎,失去反抗之力。
緊接著陸鳴在其腦袋上補上數棍,確認其死透后,收起其尸骨,方才回到院子之中,而徐放歌的戰(zhàn)斗也來到了尾聲。
只見徐放歌步步為營,袖袍中仿佛有使不完的符箓,層層火焰形成火墻,將女鬼漸漸逼至角落,最終其一聲哀嚎,化作飛灰。
兩人搜查完房子,在房間發(fā)現數具尸體,后院挖出數十具骸骨,收拾完畢后,緩緩走回伏魔司匯報。
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商販的吆喝聲開始傳來,清河城新的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