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加油……”王龍澤向一邊跑去說道。

顏鵬宇也跟著繞場慢跑，路過敵對的同學，細挑身材，滿臉油痘。顏鵬宇用肩膀側頂一下，問道：“哎，你叫什么名字？”

“啊？魯子恒……”那個同學看過來緩緩說道。

顏鵬宇來不及停下腳步，一招手又走到另一個同學身邊，看他長得敦實，輕輕肘擊問道：“你叫什么？”

“球！球！顏！”王龍澤站在遠處呼喊道。

顏鵬宇來不及聽清答復，一個墊步沖了過去。

而兩隊的同學都奔了過來，一時間擠得身前不見球跡。

顏鵬宇再擠進去看時，球已經左搖又晃地困在對面魯子恒腳下，并歪歪斜斜地朝著自己家球門開去。

這哪能容許？

顏鵬宇連忙過去攔截，找準魯子恒的步伐，插進左腳，即刻聽見身后王龍澤呼喊道：“顏！傳球！”

顏鵬宇來不及多想，勾出球轉身飛勾傳給王龍澤。

王龍澤跑過顏鵬宇面前，和顏鵬宇轉面交接之際接過球，繼續突圍。

顏鵬宇也不能干等，速速跟上前。

王龍澤的腳下吃緊，離球門幾丈遠時躺身滑鏟，球飛到半空中。

顏鵬宇趕忙接力，一聲“狗賊”，汽化蒸成一股風飛到球邊，瞬間伸出腳甩踢，正中門心。

對面三個同學相視無言，撓撓頭問道：“他剛才怎么跑的？這么快？”

“我根本看不清！”

“我的天！他好厲害……”

場外又有聲音呼喚道：“顏……顏……顏鵬宇！顏鵬宇！”

顏鵬宇看過去，原來是方壯的李泳奇。

“啊？”顏鵬宇回應道。

“你打不打籃球？”李泳奇問道。

“我……我踢著足球呢！”

李泳奇朝著顏鵬宇身后掃視一周，拉起顏鵬宇的手說道：“哎呀，沒事兒，跟我去打就行！”

“不行啊！都……都開始踢了，我要走了就湊不起隊了。”

“你跟誰踢？”

“王龍澤、魯子恒……還有三個沒……沒認識的……”

“沒事兒……你打不打？”李泳奇雙眼放出倒鉤問道。

“我問問他們……”

顏鵬宇說罷跑向王龍澤，顛顛索索難以開口。

“怎么了？”王龍澤問道。

“有人叫我去打籃球，咱先踢完吧……”

王龍澤朝著顏鵬宇身后看過一眼，看見草坪邊上突兀的身形就知道事情大概，起聲說道：“哦，沒事，你隨意，去哪都行！”

“啊？真的嗎？那我走了你們呢？”

“沒事！你隨意……”

顏鵬宇隨即向身后看一眼，擺擺手說道：“那我還是去打一會球吧……不……不好意思……”

“沒事！”王龍澤堅決地擺擺手扭回頭說道，“你去就行！”

顏鵬宇邁步欲走，一行跑隊浩浩蕩蕩沿著跑道卷過來，迷得顏鵬宇睜不開眼。他一聲“狗賊”騰升上空，躍貫橫過，平穩著陸。

“咳咳咳……”跑道上的過人不由自主地吸不上氣，各各經過都慢步彎腰大喘氣。

顏鵬宇走到寬大的身邊，問道：“有幾個人打？”

“呃……很多！”李泳奇指向教學樓下的一角籃球場說道——那果然聚集著幾個穿白衣黑褲的。

“我來叫你，走吧！咳嗯！”李泳奇悶咳一聲走到顏鵬宇身前說道。

顏鵬宇默默地跟在后面，走近最角落的籃球場，越能聽見紛紛議論。

“這孩子上課一點都不老實……欸！來了！”尹延潤轉身招呼顏鵬宇道，“剛才干嘛嘞？”

“剛……剛剛才？在那邊踢球呢！”

“過來打球！”

“沒問題！”顏鵬宇一聲呼出道。

尹延潤和旁邊一兩個同學偷聲笑了出來。

顏鵬宇一見，上前把手搭到一人肩膀，問道：“你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武文滔，他叫紀時雨。”

顏鵬宇看向旁邊，突然指著問道：“你是體委？”

“是……”體委頻頻點頭說道，“我叫王炳堯。紀時雨也是體委，我們班有兩個！”

紀時雨接著朝顏鵬宇點點頭。

顏鵬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隨著他們一人一邊，站成一個圈。

“轉球眼子！”尹延潤雙手抓過籃球說道。

他單手托穩，向空中拋去。

“狗賊！”

“哇！”

幾個同學嚇了一跳，低下頭看時，顏鵬宇不見了。

再抬頭一看，籃球懸停在空中，紋路中閃現著透明的云浪。

“咳咳咳……”尹延潤被嗆得猛咳兩聲，腦中一現，喊道，“又汽化了！趕快弄下來！”

此時籃球早已升到半空，難以捉弄下來。

“叫個個高的……”旁邊的武文滔說道，“欸！尹延潤跳起來就行！”

“太高了……我試試吧……”

尹延潤說著，后退助跑兩步，騰空一躍，只抓到顏鵬宇的尾跡。

“怎么辦？他飛得太高了！”一群人撓著頭皮發愁道。

“我去找找幫手……”李泳奇轉身離開說道。

他來到操場，放眼望去只有貼地徘徊的足球排球和羽毛球。

操場邊楊樹葉透得一清二楚——還沒有一個人能夠擋住一二。

耳后一聲悶響，旁邊傳來李簫的呼喚道：“大姚……大姚！”

而姚順懿抬頭緊盯著天空中的黑點。

李泳奇也順向看去，那黑點壓迫得越來越近，側照陽光，閃出排球的紋路。

排球墜到地上，彈起一丈高。姚順懿雙手合握，又在手腕上接住了球。

李泳奇靈機一動，心里盤算道：“就他了！他應該能把顏鵬宇叫下來……”

“大姚！”李泳奇模仿著李簫的叫法，湊過去喊道。

姚順懿耳中聽著，可眼中卻不忍放過一顛一跳的排球。

他一俯一仰地看著，耳中也聲聲不絕地響著。此時球蹭到手背，跌到地上。

姚順懿終于忍不住心里的瘙癢，瞪著眼睛責問道：“干嘛！”

“找你有事！”李泳奇也提高嗓門喊道。

姚順懿一覺過了火，轉而說道：“來的時候小心點，別讓球砸到！球飛那么高砸人很疼！”

“沒事！快！拿著球跟我來！”

李泳奇拉起姚順懿的手就向籃球場領去。

手腕的溫暖轉而融化了心，姚順懿拿著球，呼吸和腳步都放得小心翼翼，靜靜地跟著李泳奇去看個究竟。

漸漸靠近籃球場邊緣，姚順懿就看見了高懸的籃球和渾濁的氣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