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余符帶著趙天龍離開清潔間的時候,陸野齡已經幫趙權包扎好了傷口。
因為傷口幾乎遍布著整個背部,所以他這時候被包的簡直就像是個木乃伊。
他的失血量太多了,在余符的視野里他的血壓已經降到了正常人的致死水平,但偏偏他還沒死。
“權叔...”趙天龍伸出不斷發抖的雙手,也不知是要擁抱還是要攙扶起趙權。但他旋即又縮回了手,因為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幾乎找不出一塊仍舊完好的地方了。
那些傷口像是某種霉菌,會不斷的繁殖擴散,現在連他的胸口也已經開裂了。
“救救他!求求你們救救他!”趙天龍跪在地上,帶著哭腔,朝著余符跟陸野齡不停的磕頭。“我家里很有錢!你們想要多少我都給!只要你們救他!”
陸野齡滿腹狐疑,余符眉頭皺起。
按照一般的劇情,一個紈绔子弟是不會因為自己保鏢的死活就對其他人卑躬屈膝的。
難道這兩個人之間存在某種禁斷扭曲的感情?
玩笑歸玩笑,余符還是不可能放任趙權就這么死了的。
既然現在已經出現了第三方準備滅口趙家,那就說明趙家確實掌握了一些非常隱秘的內情。
從這個角度考慮,余符就不可能在自己還沒弄清楚真相之前就放任他們被宰了。
余符蹲在地上,集中注意力,仔細查看著趙權的狀態。
失血量太大了,剩余的血液根本不足以維持正常的血壓跟脈搏。
而且趙權身上還有這種不斷蔓延的古怪傷口,以余符的現在的能力,根本沒法救他。
唯一的希望就是巨神的醫療隊了。
“通知孫瑤了嗎?”
陸野齡點頭,隨即看了一眼手機。
“通知了,巨神的隊伍差不多要到了。”
兩個人的手機上都有定位系統,所以他們只需要原地等待巨神隊伍的接應即可。
在等待的空檔,余符順便利用底層協議的能力修改了趙權當前的血壓跟脈搏,雖然他失血過多,這樣做無異于飲鴆止渴,但總好過讓他死在路上的好。
趙天龍已經不再哭了,只是安靜的把趙權摟在懷里,雙目無神。
“我還以為像你們這種紈绔子弟,對于自己家的保鏢都沒什么感情的。”
經過這件事,余符對于趙天龍的印象倒是有所改觀。
雖然平時多少沾點欺男霸女,但好歹算是重情義。
“權叔救過我的命...”趙天龍哽咽了一下,繼續說道:“好幾次。”
余符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開始在腦海中復盤最近發生的一切。
先是惡魔黏土的持有者為了奪取底層協議襲擊了青藤大學,而后是針對趙家的滅口行動。
所以余符懷疑,趙家肯定是深度參與到了這件事情當中,甚至有可能扮演了非常核心的角色。
對于趙家的態度要改變一下了。
余符暗自松了口氣,他原本還打算找機會綁了趙家在校董會的那兩個老東西。雖然自己的實力還不夠,但身邊跟著陸野齡這么一個力氣大腦子小的戰斗力,沒理由不利用一下。
不過現在也沒必要了,對方現在針對趙家的滅口行動,肯定會逼得趙家反水,到時候肯定能輕易得到很多相關的情報。
對方這么做,倒是送了自己一個順水人情啊。
很快,樓道里響起密集雜亂的腳步聲,吵醒了不少正在熟睡的學生,他們紛紛探出頭來觀望。
“回自己的宿舍,不要亂看!”
負責來接應兩人的,是他們在巨神的熟人。
威斯克帶著整支2號小隊跑了上來,一個個全副武裝,甚至連榴彈發射器之類的重武器都帶了。
因為領地的緣故,熱武器在對付持有者的時候其實并不能起到多大作用,但前提也是對方擁有領地的情況下。
所以對付歐姆級的持有者,熱武器還是非常好用的。
“什么情況?”
威斯克把步槍甩到背后,揮手示意隊里的醫療官來檢查趙權的傷勢,同時詢問著余符。
“我們正在追查有關內奸的事情,湊巧碰到有持有者要對趙家人滅口,躺在地上的是趙家保鏢,估計是拼了個兩敗俱傷。逼著對方解除了領地才活下來的。”
余符如實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了,至于綁架趙天龍的部分倒是只字未提。
趙天龍似乎也理所應當的把綁架自己的人跟差點弄死趙權的人歸為了一類,絲毫沒有懷疑到余符身上。
威斯克的醫療官緊急替趙權做了止血處理,隨后從背后取下一架折疊擔架,展開之后,由兩個人抬著趙權下了樓。
趙天龍并不放心,起身就要跟上去,卻被威斯克攔了下來,隨后用眼神詢問余符。
“他也姓趙,一起帶回去吧,不然還會有其他持有者來找他麻煩。”
可誰想到威斯克卻忽然搖了搖頭,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拒絕道:“我們接到的命令是救治傷者,追殺非法持有者,并不包括保護一項。”
余符微微一愣,但旋即想起對方也是奉命行事,不好為難,況且自己好像也沒有那么大的面子。
“那就讓他跟著我們吧。”
余符只能無奈接下這個擔子。
等趙權被二隊帶走之后,余符也帶著陸野齡趙天龍一同下了樓。
路上,余符一直在思索威斯克在拒絕自己時的那副表情,直覺告訴他,巨神內部似乎有人也在針對趙家,不然這么明顯的滅口行動,正在追查內奸的巨神不會沒有任何反應。
看來孫瑤在分公司遇到的阻力要比想象中的更大。
宿舍樓下,幾輛改裝過的悍馬車已經在等著了。
趙權被抬上了一輛醫療車,并且已經輸上了血,看來命是保住了。
趙天龍總算是松了口氣,立刻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搖搖晃晃的倒在了地上。
“唉?又死一個!”
陸野齡大驚失色,立馬跪地準備進行心肺復蘇。
余符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因為陸野齡讓自己覺得無地自容了。
“他就是暈過去了,不是死了,而且怎么能說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