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龍絲毫不亂，盯著隱藏在黑暗中只剩下一個輪廓的余符點了點頭。
他的冷靜忽然讓第一次從事綁票工作的余符有些無所適從，但余符還是信守承諾的把襪子拿了下來。
“咳...你知道我是誰嗎？”
趙天龍咳嗽了幾聲，朝地上吐了口吐沫，隨后竟反客為主的質問起余符來。
余符沒理會趙天龍，埋頭繼續在手機上打著字，隨后再次遞給趙天龍看。
“我有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問完我就放你走。”
趙天龍皺了皺眉，似乎沒想到對方既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尋仇。
“青藤大學發生天然氣泄漏事故的那天，你為什么不在學校？”
趙天龍沉吟片刻，歪頭盯著手機屏幕，隨后輕蔑一笑。
“你知道我是誰嗎？”
余符輕嘆一聲，他早就猜到了對方會是這種脾氣。
幸好來之前他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對付這種酷愛欺男霸女的富二代，自己還是沒什么負擔的。
收回手機，余符重新又打了一句話，擺在趙天龍面前。
“十秒鐘，如果你不說，我就弄瞎你。”
趙天龍看見這話，卻只是輕笑一聲，似乎并不相信余符真的敢做。
余符當然敢。
十秒鐘一到。
底層協議發動，趙天龍的視力被剝奪。
眼前的視野逐漸模糊起來，趙天龍終于有了一絲慌亂。
余符忽而有些后悔，先廢了他的視力，他就沒辦法看清自己手機上的字了。
但這也難不倒余符，反正手機上也有把文字轉成聲音的軟件，倒是不至于暴露自己的聲音。
“十秒鐘之后，你不回答我，我就廢了你的雙手。”
已經陷入一片黑暗的趙天龍開始奮力掙扎，但余符早就把他的手腳全都用扎帶捆在了椅子上，而且捆住的都是關節部位，趙天龍根本掙脫不開。
“十秒鐘到了。”
余符繞到了趙天龍背后，輕輕拍了拍趙天龍的肩膀，借此來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我可以給你錢，很多的錢，只要你放開我。”
余符默不作聲。
“三百萬！”
余符依舊置若罔聞。
“一千萬！”
“不！兩千萬！”
趙天龍的語氣愈發慌亂。
壞了，不是沖著錢來的？
難道是沖著我來的？
不劫財難道是要劫色？
情緒的劇烈波動，讓趙天龍的心率有了很大的變化，想必他的那個保鏢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余符只希望陸野齡能擋住對方一會。
余符沒有回答，雙手悄然抓住了趙天龍的手指。
趙天龍幾乎要崩潰了。
“好！我說！”
在這場博弈中，終究還是余符占了上風。
其實他根本也沒打算真的廢了趙天龍的雙手，就連剝奪視力也只是暫時的，但趙天龍并不知道。
人在面對自己無法理解的事物時，總是會有莫大的恐懼。
余符就是要利用這種恐懼。
隨著底層協議的效果消失，趙天龍的視力也慢慢恢復了過來。
“我問，你答。說謊，或是不說，你的視力還是會被我廢掉。”
趙天龍慌忙點頭。
“青藤大學發生天然氣泄漏事故的那天，你為什么不在學校？”
“家里人那天讓我請假，但具體為什么我也沒說。”
余符瞇起眼睛，心想趙家果然在事前就知道些什么，不然不可能這么巧，事發當天青藤大學里一個姓趙的都沒留下。
“你的那個保鏢，是什么身份？”
“權叔？他是我爸配給我的保鏢，之前一直跟著我爸，發生煤氣泄露之后才開始跟著我的。”
果然。余符在心里默默盤算，趙天龍的老爹肯定是知道什么內幕，才特意把自己的持有者保鏢交給了兒子。
甚至有可能是趙家在跟惡魔黏土持有者合作之后，才讓趙權變成了持有者。
余符沉吟片刻，連續又問了趙天龍幾個問題。
在趙天龍回答的同時，余符也仔細留意著對方的心跳變化。
人在說謊時心跳跟脈搏是會出現明顯變化的，余符剛好可以借此來甄別趙天龍說的是否是真話。
趙天龍倒也老實，似乎是從未經歷過不要錢的綁票，所以始終是有問必答。
但讓余符略微有些失望的是，趙家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從趙天龍嘴里根本就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信息來。
看來想知道真相，還是得想辦法接近趙家的那兩位校董了。
眼看十五分鐘的時間要到了，余符也不打算再問下去了。
“委屈你在這呆一晚上了。”
余符并不打算現在就放開趙天龍，反正清掃間到明早一定會有校工進來，到時候自然有人會放開他。
臨走之前，余符特意用拖把抹掉了自己在地面上留下的腳印，算是抹掉了自己最后的破綻。
至于樓道里，那就不用擔心了，余符原本就是青藤大學的學生，在宿舍樓里留下腳印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也不必擔心會追查到自己頭上。
退出清掃間之后，余符趕緊來到了樓梯口處，隨后就是一愣。
樓梯呢？
余符一拍腦門，這才想起，雖然陸野齡是達芬奇級的持有者，但已經有能力把物質界的一部分拉入到亞空間當中了。
想必這時候陸野齡已經開了領地，并且把趙權拉進去了。
只是不知道戰況如何了。
余符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眉頭緊皺。
已經十五分鐘了。
他只是交待陸野齡要拖住對方，可沒要求跟趙權打出個你死我活來。
唰！
正疑惑著，面前的樓梯忽而再度出現了。
但仍舊不見二人的影子。
空氣中陡然多了些血腥味，讓余符不免有些緊張。
滴答！
樓梯的縫隙間，逐漸有粘稠的鮮血滴了下來。
吧嗒，吧嗒。
腳步聲漸漸靠近，余符看見一個人影，正緩步從樓梯上走下來。
借著樓梯拐角處的綠色應急燈的燈光，余符才看清那是趙權。
他赤裸著上半身，渾身是血。
陸野齡呢？
余符的心中忽然升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因為他沒看見陸野齡的影子。
解除領地的條件只有兩個，開啟領地的持有者自愿解除，或是持有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