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霞內心很愧疚，帶頭闖禍還讓長輩擔心，實在過意不去，誠心道歉：“娘，我對不起大家，給一家添亂了，張員外訓教了我們，讓去他家干兩天的活低過，明天得領著孩子們去上工。”

董氏道：“沒有被為難就好，干活就干活，過錯是我們，就得跟著他方道走，你們平安回來就好，家里再細說，回家去。”

周龍杵那沒人搭理他，噘著嘴道：“怎么沒人跟我噓寒問暖，大家都把我晾這啥意思，感情不是老周家人了。”

董氏白了他一眼，“哪都有你，要不是你能整出這些事，少要貧嘴，快回家。”

大家回到了家，全家弄清咋回事，又挨了周三衛一頓訓斥，他不敢說楊婉霞，只有罵五小。

楊婉霞心里也不是滋味，成了外國雞，臉上通紅，也不敢發言。

老爺子什么話都說出來，特別是周龍，瞧最不順眼，背著手直遛，喃喃罵：“孽子，張員外怎么不收拾你，免得再惹禍，造什么孽，一群不讓人省心的玩意。嫌著現在農忙已過，沒事整皮癢了，給惹出點事才痛快。”

周三衛鐵了心不疼愛孩子們，他還有倆大兒子，已經有了本。可是周成和周昌還有自己的兒子，得心疼，心里面對爹多有不滿，表面不露出，還得迎合著爹，“爹，他們都還小，惹禍是太過分了，可人家張員外已饒過，讓明天去干活底過，以后我們多費心進行教育，您老消消氣，氣大傷身。時候不早了，先吃飯休息好，明天讓弟妹帶他們去張家村干活也就是了。”

現在也該如此，吃過晚飯，早早入睡。

第二天一放亮，楊婉霞領著五小上張家村，周小香和周云玲也非得跟著去看看，扭不過只好帶去。

家里人七言八語囑咐，讓她們好好干活，千萬小心。

董氏語重心長道：“你們去可千萬聽人家使喚，盡量把活干好，不許說些沖撞主人家話語。婉霞，你年長，可要看好孫兒們，不許亂動主人家東西，損壞我們可賠不起。”

楊婉霞答：“娘，我知道了，我們會好好干，絕不會亂闖禍了，放心吧！”

何晴跟瑤芙芝也是同樣口語交代大家，楊婉霞都應下來。

她與七小趕奔張家村，路上無話，到了張員外門樓，管家張興財早在等候，見到人來了，把人讓進屋，備了早飯給大伙吃。

大伙也不客氣，吃飯才有力氣干活，大戶人家飯菜比普通人豐盛的多，雞鴨魚肉都有，盡管飽。

張興財打量了她們，還多了兩個面孔，來認罪沒見過，問楊婉霞：“昨來可沒有這倆女孩，她們又是誰，怎么也跟來了。”

楊婉霞道：“回張大管家的話，這兩個女孩一個是我小姑，一個是我大侄女，平時都是我在家看著大伙，她們聽聞上張大員外家，也想過來開眼，見大員外豪宅。”

張興財點頭，“好好…，你帶來了人，也算她們一伙，吃了飯就去干活。”

大家吃飽飯，張興財帶領她們出了村外，到了五里坡，這是個窯廠。燒磚瓦，各種陶瓷碗罐，燒窯的工人正忙著和泥，有些人搬柴火，有些在坯胚，成了形先曬干，再放進窯洞燒堅固。

張興財到了燒磚窯就停住，窯肚里面工人正在把燒好的磚塊搬出來，好又燒下一窯磚。

窯廠負責專人上來，把張興財讓進待客屋去茶點招待，簡單談過幾句，倆人出了屋。

那負責叫了工人們，“李四，你們點好五千磚塊，堆放好，要點好數啊！張大員外要壘墻。”

過來了位三十多歲壯漢，他就是李四，笑著應：“好嘞，頭兒，我們馬上做。”

人多好干活，很快就堆好了五千磚塊，把這堆孤起來，現張大員外已派了二輛馬車到窯場上，有趕車老板。

張興財過來與楊婉霞道：“你們負責把磚頭裝車，要疊整齊，拉去顛倒也不會散落，你們也得跟著車，遇斜坡得幫推一把，到了員外家又要把磚頭泄下來，這些可是你們的任務了。”

楊婉霞應聲：“張大管家，我們知道了，您放心，我們會把活干好。”

窯廠的工人給了她們每人一雙手套，開始干活，兩名趕車老板就承擔裝車，只讓楊婉霞人馬撿磚遞給他們。

分組干活，楊婉霞帶著周小香和周云玲，還有周小妞，她們四個一組；周龍帶著周奎和周坤，周云英四個分一組。

每車裝兩百個磚，馬也就能承受這么多，還要人在后面推。

路程五里也費腳力，按分好隊跟著車走，兩位干車人好說話，讓周小妞和周云英坐在車上，其他人得費力推車，他們在前面拉馬。

拉到了張大戶家里，人家早已清理地面，裝好磚，第一趟張興財跟著，他還得忙別的事，就不再跟著去了。

叫家奴備好水袋，裝好水交給大家，天氣炎熱口干渴，需要水解渴。

磚已經泄完，又出發，去是空車，趕車人讓大伙上車，可以緩乏。

一個早上拉了四趟，就到了晌午飯時間，張大戶給她們擺了一桌飯菜，菜跟家奴一樣。豬肉炒豆腐，豬肉炒豆角，有醋溜段子，大白米飯，這樣的伙食平凡人家難吃到，對她們來說已經是豐盛。

周龍吃的津津有味，湊到楊婉霞耳邊道：“三嫂，咱們算是有口福，豬肉咱家少吃到，只有過年才到，三哥回來才買。家里飯菜一點油都沒有，吃一點都不香，要是餐餐吃上點豬肉，人長肥點，干事才有勁。”

周小香挨著他坐，聽到了周龍話，瞪大眼瞅著，“哥，你別白日做夢，吃飽飯好干活，你少惹禍家里就能吃香喝辣。”

楊婉霞覺得小香說的對，豎母指夸贊：“小香說的對，以后我們做什么先問個為什么，能不能做，要不然又給捅婁子，可要付出金錢，上次周龍你捅那事虧了我二十兩。”

周龍一笑：“三嫂，我有錢會還你的，那次是你自己拿給我的。更何況你的將來也是我的，嫂子，何必翻舊賬，跟我還見外呢！”

楊婉霞給他一腳，低聲警告他：“小鬼頭，別耍滑頭，吃飯飽干活去，等三哥回來叫他收拾你。”

周龍一吐舌頭，冷笑一下，“三嫂，你等我三哥回家，要到猴年馬月了，他就算來看誰收拾誰。”

周龍及時收住嘴，埋頭大口吃著飯，楊婉霞也不再跟他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