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司南言語里極盡曖昧真實，余夕朵半信半疑，猛地拍開付司南湊近的俊臉，“你有病吧，你知不知道，朵朵的身體還未徹底痊愈。”

“我知道我知道，這次是我錯了，我這不是心急嘛，眼看……”付司南欲言又止。

余夕朵怒目相視，追問，“到底什么事？”

付司南舉手投降，“你別生氣，我說就是了。也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什么，連自己生日都不記得。”

生日！

付司南要是不提醒，余夕朵還真給忘了，“今天幾號？”

“十二月初五。”

那明天就是她生日了。

這下，終于打消了余夕朵對付司南的大部分懷疑。

余夕朵回到工位，下意識看了手機上朵朵的定位信息，確定人老老實實呆在家沒亂跑。這才收起手機，專心工作。

時間很快臨近下班時間，余夕朵聽見腳步聲，抬頭見徐莫抱著電腦步履匆匆的從辦公室里出來，徑直去敲總裁辦公室的門，不忘側頭叮囑余夕朵，“老板要臨時加開一個關于項目的會議，你負責會議記錄，辛苦一下，加個班。”

電子產品更新換代快，若是跟不上節奏，很容易重蹈諾基亞的覆轍。

所以今天下午的時候，付司南召集各與本次項目相關的人員開會后，明確表示，希望在舊歷年來臨之前，推出屬于付氏的電子產品品牌。

滿打滿算，今天到舊歷年過年也不過兩個半月。時間看似寬裕，但其中流程可謂復雜，研發、測試、投產、品牌宣傳等等全是事。

全公司上下都動了起來，臨時加班再正常不過，余夕朵應了一聲，準備好會議需要用到的東西，見付司南還未從辦公室出來前往會議室，便悄悄掏出手機，給朵朵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加班，又挑挑揀揀選了一家以養生聞名的菜館給朵朵訂了外賣。

朵朵大病初愈，抵抗力差，總吃外賣不行。偏偏她又沒時間自己照顧，余夕朵心里盤算著還是得找個阿姨來照顧朵朵，她是個行動派，直接開了電腦頁面，搜索起本地家政公司來。付司南就在這時帶著徐莫出來了，余夕朵抬頭瞥了一眼他緊繃的臉色，手上摸魚的動作自覺停下。站起身，拿過準備好的會議記錄筆記本，連忙跟上。

會議室。

付司南靠在椅背上，單手解開西裝扣子，冷冷的注視著斜方向低著腦袋的中年男人，“偌大一個市場部，缺了一個陳莉你們就垮了？連個最簡單的市場調查數據都會出錯，你們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們這一環的失誤，導致整個項目都要停下重新整頓。”

電子產品研發的項目聽起來應該是專注技術，但事實上，市場調查是研發的基礎工作。畢竟所有的電子產品最終都會投向市場，民眾認可度決定購買力。

市場部的副經理頂著付司南的高壓，顫顫巍巍的捧過一份文件，試探道，“總裁，這是我們最新的補救方案，請您過目，看能不能用。”

余夕朵下意識起身去接，不經意瞅見付司南淡漠至極的臉色，動作稍頓。

“付氏聘你們是為了創造價值，而非養只懂一板一眼行事、毫無主見的流水線機器。”付司南冷聲道，“以后這種你自己都不自信的東西，不準遞到我眼前來。付氏只做第一，任何低于水平線的東西，都是垃圾。”

“是、是。”副經理滿頭大汗的縮了回去。

“我給你一天時間，明天下班之前，如果我沒在郵箱里看見最新最準確的數據，以后我也不想看見你，明白了嗎？”

付司南一手煩躁的搭上領口，作勢要松，但似又想起了什么，寒著臉推開椅子起身徑直進了隔壁的小會議室。

這個項目付司南親自負責，方方面面都需要他把關，技術部的人還在隔壁等他。

余夕朵跟在他身后，一眼看見被眾人圍在中心的沈致禮，略顯訝異。沒想到這個沈致禮還有幾把刷子，年紀輕輕，又是初入公司，竟然能參與這么重要的項目。最關鍵的是，看目前的情形，他在項目組內混得好像還不錯。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余夕朵不由得想起自己。兩人當初同時來付氏面試，若不是與付司南這層關系，她別說當總裁秘書了，就算進付氏當個清潔工都算僥幸。而沈致禮呢，明明比她大不了幾歲，卻是一路混得如魚得水，青云直上。

“用這個，在后面添一句指令，就能自動檢索一些小bug，大大節約時間成本。”

“真不錯，不愧是麻省回來的。”

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屏幕上飛速閃動的代碼，各種商業吹捧不要錢似的往沈致禮身上砸，根本沒人注意到付司南幾人的到來。

付司南對技術部的容忍程度明顯比對市場部高，被忽視了也不生氣，反而還往前湊了湊，仔細聽沈致禮的各項分析以及技術部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

余夕朵見狀，也跟著聽了一耳朵。她云里霧里的，大概能聽懂應該是沈致禮見同組同事的代碼在某個方面一直出現漏洞，若是運用到產品系統上，宏觀來看應該無傷大雅，但付氏出品，向來追求精益求精。

見同事哭唧唧的抓破頭找bug，同為程序猿的沈致禮感同身受，善心大發，便把自己以前在研究所時弄出來的小軟件貢獻了出來。這個小軟件可謂是這方面bug的‘天敵’，技術部的程序猿們見了心動不已，猶如癮君子見了心愛的粉末，或者像在沙漠了奔走一天的人看見水源，人人都伸著脖子，眼巴巴的想從沈致禮手里拷貝一份。

沈致禮也大方，一點都不藏私，一口應承下來。

等眾人心滿意足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后，這才后知后覺發現付司南，俱是一臉訕訕。

“總裁，你來了。”老向是這組的組長，自覺打頭陣，“抱歉之前我們太投入，沒注意到你進來。對了，我們老大，不，我們技術總請假去醫院給陳總監陪產了，你知道吧？所以，今天下午的由我來做整組的進度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