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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暖暖的

下樓對上老板娘狐疑的目光時,余夕朵下意識心虛了一下,一個人去院子里坐著等。

幾分鐘后,顧佳人下來了,獨眼跟在她身后。

余夕朵的目光越過顧佳人,落在獨眼身上,本想打招呼,結(jié)果脫口而出一句,“挺快的啊!”

獨眼中文不好,沒有領(lǐng)會到她話里精妙的“內(nèi)涵”。

顧佳人聞言,對上余夕朵了然的神色,腳下一踉蹌,差點直接摔了,幸好敷衍眼明手快扯住了她的胳膊。

余夕朵笑得更加曖昧了,顧佳人沒眼看,忙給她解釋。

余夕朵擺手,一副我懂的模樣,堵得顧佳人啞口無言。

秋風寒涼,穿透長袖襯衫,余夕朵抱了抱發(fā)涼的胳膊,不知是不是離開故土太久,她總覺得陌市今年的天氣,比記憶里涼上幾分。

要是換做幾年前,十幾歲時,早秋的天氣,她還在穿夏裝。每次她爸爸看見她身上的小裙子,都會皺眉,硬逼著她套件外套才準出門。

余夕朵自嘲的笑笑,都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過去的事情,她明明沒有做過任何記錄,可它們卻牢牢占據(jù)著她腦海里的某個位置。

那天在何選書房看見的古畫,猶如打開她記憶匣子的鑰匙。那些被她珍而重之收藏起來的回憶,如今會時不時的從她腦海中冒出來。

五年了,會不會是父親太想他了。

余夕朵眺望遠方,父親去世后,她被債務(wù)、媒體、瘋狂的員工逼得走投無路,匆匆被顧佳人帶去A國避難。

這五年,她在國外替父親立了墓,卻從未去過父親在陌市的墓地。

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無顏面對。余家傳世幾百年,極重名聲,是有名的世家,她父親在世時,也是有名的儒商,而她卻滿手鮮血……

余夕朵嘆了口氣,順手關(guān)了窗戶,鄉(xiāng)下的夜晚,比城里靜,也比城里涼。

……

“外面下雨了,你起這么早干嘛?”顧佳人抱著被子,滿目疑惑。

昨晚她和獨眼談完回來時,余夕朵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睡著了。顧佳人憋了一肚子話,找不到人說輾轉(zhuǎn)反側(cè)一晚上沒睡好,直到后院公雞打鳴時才稍有睡意。

感覺才剛閉上眼睛,睡意正濃。躺在她身側(cè)的余夕朵便爬起了床,一番洗漱。

“我去看看我爸,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余夕朵低頭穿鞋,語氣淡淡,聽不出悲喜。

顧佳人遲疑幾秒,欲言又止,見她快推門出去了,忙問道,“需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你再睡會兒,別忘記抹藥。”余夕朵說完,輕輕關(guān)上門。

顧佳人一個人躺在床上,望著潔白的天花板發(fā)呆,哪里還睡得著。

余夕朵的拒絕在意料之中。五年過去了,她終于有勇氣去看余伯伯,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秋雨纏綿,陰冷生涼,那股子寒意似乎要糅進人的骨頭里。余夕朵抱著花,在守墓人同情的目光里,對照著墓碑上的名字,一排一排找過去。

遠遠望見,有人撐傘站在一處墓碑前,余夕朵木然從后方繞過去。她父親去世時身敗名裂,不會有人來祭奠的。哪怕在那之前,他的朋友遍天下。

“余小姐。”蒼老的聲音有些模糊,余夕朵不確定撐傘的人在叫自己,可放眼望去,這片墓地只有他們兩人。

愣愣的轉(zhuǎn)過身,那人也正好望過來。

“是你!”余夕朵心頭一跳,下意識往他身前的那塊墓碑上望去。

她的角度,只看得見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是她記憶中的臉,儒雅英俊,看人時臉上總帶著笑。

余夕朵抱緊手中的白色花束,指甲扣進花紙內(nèi),被堅硬的花枝折斷指甲,鮮血滲出。她卻仿若沒察覺,只呆呆的望著那張照片。

“這是你第一次來吧,景之看見你應(yīng)該很高興。”

景之,是她父親的字。據(jù)說是她的曾祖父取的,父親親近的人都這樣稱呼他。

余夕朵啞然,太久沒聽這兩個字了。過了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從未聽我父親提起過你,也沒有在家里見過你。”

蕭瑟秋雨里,她的音調(diào)冷得出奇。

父親生平最愛收藏各色古籍字畫,奇珍異玩。家里的三樓專門用來擺放這些物件,那里面,有余家?guī)纵吶死鄯e傳下來的,也有父親后續(xù)收集的。

平時閑暇,父親最愛邀三五好友到家中賞玩。能做朋友的人,大多興趣相投,所以余夕朵幾乎見遍了她父親的朋友。

記憶中卻找不出眼前這位老人——莫老檢察長。

余夕朵記得很清楚,自己與他第一次見面,是付氏集團新區(qū)項目出了修建事故,付司南特地請他出面解釋實情,平息民憤。再之后相見,便是在醫(yī)院,靳老爺子的病房中。

“不奇怪,我與他在你出生前便不來往了。”莫老呵呵一笑,語氣中似有懷念。

“為什么?”余夕朵幾乎是下意識問了出來。

聽莫老剛才的口氣,分明是經(jīng)常來看父親。可他又為什么說,兩人早已斷了往來。

“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你先祭奠你父親吧。”莫老說罷,讓開幾步,把整個墓碑露了出來。

慈父余公謙修之墓,女余夕朵……

余夕朵一震,沒空想自己何時立過這個墓碑,軟綿綿的跪在地上,伸手覆在墓碑上,額頭也慢慢抵了上去。

雨還在下,淋濕發(fā)絲,一點點的劃過額頭,匯入眼中,再落入地下。

不知什么時候,頭上的雨水被阻隔了,余夕朵抬著淚眼朦朧的眼望去。

莫老沖她點點頭,把大黑傘放在她的身側(cè),自己冒雨轉(zhuǎn)身而去。

“請等等……”她的嗓子像是被東西塞住了,堵得厲害,后面的話遲遲沒有說出來。

莫老轉(zhuǎn)身望向她,并沒有催促。

余夕朵站起身,快走幾步把傘還給他,一雙瀲滟鳳眸直勾勾的盯著青石板路,“這碑,是誰立的。”

莫老一愣,沒料到她想問的原來是這個。握著傘的手頓了頓,輕嘆一聲,留下幾個字后緩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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