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前些天新娶的美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莫丫。”宋致不知道人已經掉包,說著原先的名字。
“好難聽。”顧霆說,“不過人美就行了。”
宋致再次滿頭黑線,還嫌棄人的名字。
“明月......”
顧霆呢喃著,他一向出手大方,黃金萬兩少不了,前面八個夫人的家人看到黃金那一刻,沒了怨言,甚至有點著急地讓他們把女兒帶走。
照平常來說,顧霆娶了這么多夫人,孩子應該滿地爬了才是,但他們不知,顧霆將他們娶回去,只為了賞心悅目。
“宋致,你知道人最大的弱點是什么嗎”
“屬下不知。”
“是親人。”
“他們一個個都怕我,怕我手中的權力,怕家人因為自己受牽連。”
可是,你有時本來就在濫殺無辜。宋致在心里默念。
“他們該死,誰叫他們和趙氏有關聯。”
宋致縮了一下鼻子,還好自己不姓趙。
自從表哥那兒回來,明月有點低落,為何表哥要跟著這樣的人物,還在她的耳邊游說,他見了你,肯定想把你帶回家的。
表哥,難道你不知道,她已經在火坑里面了嗎?她沒跟他說這個事情,也拒絕去食為先吃飯的邀請。
豈料弓長對顧霆說:“帶我一個人去也行。”
“錢我付,你自己去。”
“也不是不可以。”弓長為難了一下,這倆人好奇怪,不為美食動心?那我先動筷子了。
府邸。
“美人這幾日在府里干嘛呢?”
“夫人每天都在府里練劍呢,還叫我們不要隨意靠近,刀劍無眼,小心傷著。”夫人她好貼心!下人內心哐哐流淚。
“看來本王娶了一位女俠客呢!”說著便尋了過去,恰好碰見她打完在休憩。
“美人,在練什么呢,教一下我?”
“在練如何取下你的項上人頭?”
“你總讓我感覺到很意外。”顧霆捧腹大笑,“給我一個你非殺我不可的理由。”
顧霆想,這樣將她養在身邊,會不會養虎為患?
“是想殺掉我好繼承我的家產?”
明月搖搖頭。
“是有人教唆你這么做?”
明月再次搖頭。
“我以前和你有仇?”顧霆看著她堅定搖頭的樣子,就知道她只是一時興起罷了。
“既不求財也不受人指使,我與你無冤無仇,難道美人看上了我?”
明月無言以對,他咋想到這個上面去了!
“因為我看不慣你殺人,你作惡多端,強娶女子,我要替人間收了你這個禍害,正義總會戰勝邪惡的!”
“是是是,我作惡多端,我不強娶的話,怎么會遇見你呢?”顧霆笑了一下,“美人,俠義心腸可不是這么用的。天下的惡人也是殺不盡的,不然你盡管到江湖上看看,看看我有沒有騙你。”
他將她從“貧民窟”的家里解救出來,每次見面都嚷嚷著要殺了他,看來她并不知道世界上人心最險惡,如果他的心再惡一點,興許現在她就不能站在她面前了,可他舍不得殺她,他不愿世界上少了美人,美人可是救過她的命。
明月打定主意后,決定下江南,回家一躺,去弄清楚斷聯的原因。
“這......夫人這就跑了?”顧霆看著空空如也的宅院,估計她連樹葉都沒帶走一片。
“保持原樣別動,她會回來的。”如同下棋下到終局時一樣篤定。
昨兒他就和她打賭說,若她能證明世界上好人比壞人多,那他就放那些美人歸家。
為了讓美人重獲自由,她踏上了尋找好人的路程。
擺在顧霆面前的自己就是一好人,顧霆肯定是瞎子,這都看不見。
“明月,你這就要走啦?不多待幾天嗎?”其實他還想再借明月的手宰顧霆一筆。
“是啊,想回家看看。”
“那走之前,再下一局?”
“好。”
“是和顧霆下哦。”
“表妹,你就當幫幫我。”
拋開別的不說,顧霆的棋品還是不錯的明月還是和上次一樣的裝扮,不一樣的是,顧霆猜先猜輸了,這次他拿的是白棋。
微弱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游走,觀棋者不語,下棋者無言,一瞬間達到了心靈相通的地步。
“哦,這次是顧兄贏。”還好他們之前沒說打賭啥,弓長為此感到慶幸。
“上次是我大意了......”還以為一介女流,沒什么能耐,何況她還遮遮掩掩,不以真面目示人。
明月收起手,她倒覺得沒什么,下棋,總會有輸有贏。
“弓長,上次你向我提了一個要求,這次我贏了......”顧霆惦念著他表妹的容貌。
“咳咳,這個嘛……”你看你一個攝政王,想要什么沒有,實在沒什么缺的,但礙于不知道他會提出什么樣的要求,弓長沒把話說完。
顧霆似乎顧慮到他在想什么,開口道:“放心,這很容易做到。”
摘下斗笠,他想看看斗笠和面紗后面的容顏。
“恕難以辦到,我的臉上長了些可怖的紅點,看著甚是駭人,恐污了王爺的眼,還請王爺恕罪。”
顧霆穿過兩層面紗看她的眼睛,朦朦朧朧的看不清,但直覺告訴他,她在撒謊。此前若是有什么隱疾,弓長早就和他說了。
過了兩三秒,連明月都拿不定主意時,他發話了,“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可惜了。世間女子,哪個不重視自己的容貌,想必姑娘也時常為這臉而苦惱吧?”
明月不懂,他到底在可惜什么?又沒有長在他的臉上。不過話題又拋回這邊來了,她順勢說下去,“苦惱是有點的,王爺不用擔心。”我又不會嫁給你。明月將最后一句話吞入肚子,仿佛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替莫丫嫁給了他。
“咳咳…”弓長想說點什么,但他又不知道明月為何要撒謊,也就攝政王不是皇帝,不然他定是要上前捂住她的嘴巴的,放皇帝面前,這可成了欺君之罪。“那什么,天色不早了,顧兄要不要留下來吃個飯再走?”
“不了,朝中有事要忙,改天。”
天色將暗,余輝落在人的身上,將影子拉得老長老長。在顧霆即將踏出門時,斗笠隨之落下,面紗也揭開。
顧霆回頭看了一眼,只一眼,他眼眸變得深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