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進(jìn)忠既已被殺，已經(jīng)沒有必要前往河間府了。”

擺脫銀甲傀儡后，周通認(rèn)真思索。

原本他前往河間府，羅山雖然沒有明說，西緝妖廠那邊也比較隱晦。

可大概能猜到，就是為了對付魏進(jìn)忠或者說，為了對付閹黨。

對此他沒有什么心思，僅僅想著能否從中得到某些好處。

畢竟舉世言殺的情況下，魏進(jìn)忠萬萬沒有獨活的可能。

事實也證明了這點。

然而今晚所見，直接讓他這種心思煙消云散。

那種場合，根本不是他能參與進(jìn)去的。

稍稍接近都做不到，遑論其他。

至于返回金華，重回鐵劍門，暫時也沒有這個打算。

鐵劍門現(xiàn)如今明顯已經(jīng)改旗易幟，投向西緝妖廠。

羅山雖然有些掙扎，但他僅僅只是金華府鐵劍門武館主事人，代表不了整個鐵劍門的意志。

魏進(jìn)忠倒下，他掌控的東緝事廠鐵定要遭到清算，絕大部分勢力應(yīng)該會被西緝妖廠接收。

西緝妖廠聲勢再漲，已是注定。

抱上這么根大腿，威威風(fēng)風(fēng)，似乎也不錯。

只是，這兩個多月的行程，周通已然了解，荒月朝已然敗落，而且絕無任何可能再次崛起。

閹黨、東林、齊黨、楚黨、浙黨、昆黨、宣黨斗爭不斷。

把個朝堂、天下弄的烏煙瘴氣。

無人做事，或者說唯一想做的就是搞垮對家。

這意味著什么？

其他不論，至少，位于其上的皇權(quán)，必然早已被架空，失去了御下手段。

只能借助黨爭，坐山觀虎斗，把自己的意志稍稍釋放。

換做其他任一古朝，帝王能做的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熬。

把朝堂上這幫黨爭不斷的人熬死。

荒月朝在這方面，絕對有優(yōu)勢。

畢竟，現(xiàn)如今號稱赤雀子的少帝，也才十五六歲。

可惜留給他的時間實際上并不多。

極端天氣氣候，已經(jīng)延續(xù)十幾年。

而且還有進(jìn)一步惡化的趨勢。

絕非人力能夠輕易改變。

秦地，乃至其他地方已經(jīng)動蕩，不平。

除此之外，妖族叩關(guān)，隨時有可能長驅(qū)直入。

結(jié)果朝堂之上，居然還是這么個局面。

縱然為天縱之才，面對這么個局面，也只能徒呼奈何。

局勢如此，靠向西緝妖廠，平心而論，還不如直接投了白衣神王高如岳。

“白衣神王，高如岳。”

今夜，圍殺魏進(jìn)忠，高如岳也曾出手。

白衣勝雪，姿儀無雙，且實力、氣勢同樣彪炳。

無論面對魏進(jìn)忠，還是面對東林黨魁葉向高，不弱分毫。

有王者之姿。

絕非池中之物。

將來必有一飛沖天的那天。

不過打鐵還得自身硬，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黨爭不斷、烽火處處、天災(zāi)連年、妖魔亂世。”

“再有五濁惡世、天人五衰隨時都可能爆發(fā)。”

“與其在世俗打混，不如抓緊時間提升自己。”

周通盤算良久，眼神微動，看向旁邊的王覺，若有所思道：“靈界不知現(xiàn)如今是個什么狀況，那里似乎才是目前修士該去的地方。”

靈界同樣擋不住五燭惡世、天人五衰，可卻能避免人間界刀兵之劫。

自己正好可以在這個時間段，提升實力。

想想今晚出手的那些高手，相比較起來，自己實在弱小的可憐，周通就覺得時不我待。

“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周通詢問道：“返回靈界嗎？”

“相比起人間界，靈界雖然還不完善，但卻有如真正的仙界。”王覺點點頭，表示自己要回靈界，同時竭力邀請周通同去。

“以你的實力，就以云霄宮為例，至少都是長老，客卿級的。”王覺還不知道周通的真正實力，只是想想自己在對方手下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如同貓戲老鼠，就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加上現(xiàn)如今他被懾服，成為信徒，自然處處都以周通為主。

“人間界如今這個狀況，你也看到了，基本上不存在什么好的修行環(huán)境。”

“靈界則不同，資源豐富，地域廣博，那里才是修行者的圣地。”王覺道。

周通想了想，道：“靈界，按照我的了解，僅僅只是香火凝聚的世界，可似乎為真實世界，這是什么情況？”

王覺解釋道：“我們所處的這片天地，喚作洪荒舊地。”

“太古以前，洪荒界，地域無量，天上十日，比起來，也不過栲栳大小。”

“只是后來歷經(jīng)龍漢初劫、巫妖大劫、封神之戰(zhàn)后不斷瓦解，消亡，如今也只剩下這一塊殘地。”

“洪荒、龍漢、巫妖、封神。”周通心里跳了跳，因為他所在的那個世界也有這種說法。

王覺略略停頓后，繼續(xù)道：“不過在殘地之外，實際還有許多零星區(qū)域，碎片，歷經(jīng)億萬年歲月，逐漸融合一處，靈界就是其中之一。”

“人間界為大千世界，類似靈界這樣的地方，則為小千世界。”

“大千世界、小千世界？”周通思忖了下，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應(yīng)該是聊齋世界，那么人間界不見得是大千世界，很可能和靈界一樣，僅僅只是小千世界。

當(dāng)然，這種事就沒必要拿出來說了。

不過他很好奇，如果聊齋世界為小千世界，那么自己所在的世界，會不會也類似于小千世界，自己有沒有回去的可能？

“既然為不同的世界，那么你怎么回去？”周通詢問道。

“簡單。”

王覺從腰邊掛著的錦囊中取出截檀香：“此為信香，點燃后，誠心禱告，就能感應(yīng)到宗門所在的位置，然后借助破域符，就能橫渡到靈界。”

周通接過檀香把玩一陣，又問道：“那么如果要從靈界回到人間界呢？”

“方法大致類似。”

“感應(yīng)信徒禱告，爾后降臨。”

“不過難度要大很多。”

“取決于信徒數(shù)量。”

“當(dāng)然，還有種例外，那就是生祠。”王覺道。

“生祠？”周通挑了挑眉。

“祠，為祭祀天、地、仙、神、佛、靈、祖之地。”

“但世間也有為活人建立的祠堂，這就是生祠。”

“一座生祠，相當(dāng)于一個小型修行之所，凝聚的香火愿力，比單個信徒不知強多少倍。”

“如果有人能承受住其中的因果，肉身受香火愿力熏陶，有朝一日，逆轉(zhuǎn)生死，肉身成圣都有可能。”王覺道。

“逆轉(zhuǎn)生死，肉身成圣？”

周通不知道生祠居然還有這等功用，正準(zhǔn)備細(xì)問，忽地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我記得，很多地方，都給魏進(jìn)忠建立了生祠，以他的實力境界，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早已逆轉(zhuǎn)生死，肉身已成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