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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模糊的少年時代與家庭

董仲舒是秦漢時期也是中國歷史上最重要的思想家之一。他的思想既是秦漢之前中國傳統思想的系統總結,又是秦漢社會開辟新時代的思想獨創。

也就是說,董仲舒的思想不僅深刻地影響過漢代社會的發展,而且對此后二千年的中國社會與文化都曾產生過重要的影響。在他之后直至辛亥革命發生時的兩千年間,中國傳統社會的政治結構與文化走向不能說完全按照董仲舒的設計而發展,但受其深刻影響則是學者不爭的事實。

一、家庭

生平事跡的詳細考訂,對于理解董仲舒的思想與學術并無太大關系。他那短促的一生除兩度匆忙地在政治舞臺略微亮相之外,似乎一直在寧靜的鄉間過著牧歌式的田園生活;他雖然對人生、社會乃整個自然界進行過深湛的思考,但似乎又對自己周圍最應該熟悉的環境顯得那么陌生,那么冷漠;他貢獻出值得人們再三玩味的寶貴思想,而自己卻過著單調、乏味的平凡生活。

董仲舒,字寬夫。[1]約生于公元前179年即漢文帝劉恒前元元年。[2]西漢廣川董故莊(今河北景縣河渠鄉大董故莊村)人。[3]其生平事跡大概見于《史記·儒林傳》、《漢書·董仲舒傳》等極為有限的資料。

董仲舒生于文景盛世時的一個相當富裕的農村家庭,關于他父母、祖上等家庭詳細情況已不甚可考,能夠知道的是他家“田連阡陌,牛馬成群”,且擁有大批藏書。其家庭境況大概相當于中國傳統社會中的“耕讀之家”。

注釋

[1]《史記》、《漢書》均無董仲舒的字,只是到了光緒十一年(1885年)修的《故城縣志》始云董仲舒字寬夫。不知何據。詳見周桂鈿《董學探微》附錄《董子年譜》,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89年。

[2]關于董仲舒的生年,《史記》、《漢書》均未提及,此據蘇輿《董子年表》,見蘇輿《春秋繁露義證》,中華書局1992年。董仲舒生年是一個有爭議的歷史問題。除了蘇奧的說法外,尚有其他不同的說法。今人施之勉《董子年表訂誤》(《東方雜志》41卷24期,1945年)則以為董仲舒的生年應在孝惠高后時,具體何年則不知。但其年表的始年仍循蘇輿的說法,定為文帝元年,即公元前179年。今人韋政通編著的《董仲舒年表》(臺灣東大圖書公司1986年)依據蘇輿的《春秋繁露義證》所附《董子年表》、劉汝霖的《漢晉學術編年》、李威熊的《董仲舒與西漢學術》所附《西漢學術思想發展一覽表》、柏楊的《中國歷史年表》以及本田成之《中國經學史》所附《中國經學年表》等數十種文獻,上及劉邦稱帝,但仍如實表示董仲舒的生年并不詳。唯周桂鈿《董子探微》第一章《董仲舒考》及其所附《董子年譜考略》,詳盡征引今天所能見到的資料,論證薰仲舒的生年在漢高帝九年,即公元前198年。與蘇輿公元前179年的說法相差幾20年,似乎不太可信。

[3]此據周桂鈿《董子探微》。《史記》只說董仲舒是“廣川人”。而這個“廣川”究竟指何地,歷史上則有不同的說法,如德州、棗強、景州三處,其郡名皆曰“廣川”。而這不同的“廣川”在歷史上也都分別以不同形式紀念董仲舒。如德州,學官有董子讀書臺,城西有廣川橋。棗強有董仲舒的石像。景縣則有廣川鎮,故城縣有董學村,并有董子祠。這些混亂之所以發生主要是因為歷史上行政區劃的變遷。光緒十年所修的《畿輔通志》卷161在談到這個問題時說:“夫德州之曰廣川,以晉武時改廣川為長河,移屬平原故也;棗強之曰廣川,以漢景時分廣川為棗強,后復并率強入廣川故也;景州之曰廣川,以廣川來屬故也。”至于董仲舒的出生地董家莊,在漢為廣川縣地,時未置棗強,也不存在和平原等地的隸屬關系,故而司馬遷只說董仲舒為廣川人。而這個廣川、就是今河北衡水地區景縣大董故莊。

二、師承

在董仲舒出生之前,西漢王朝經過數十年的發展,諸侯封建割據的局面基本得到控制,中央專制集權的政治體制基本得以確立和逐步鞏固,在黃老政治與民休息的無為思想指導下,人民得離戰國諸侯相爭、楚漢諸強相互殘殺之苦,一個經濟上漸漸由復蘇到繁榮,政治上由分裂到統一的局面正在慢慢形成。

政治局面的穩定,經濟生活的繁榮,使漢王朝于惠帝四年即公元前191年,痛下決心廢除了秦王朝不得私藏詩書的禁令。時距董仲舒出生12年。這一禁令的廢除,使得儒家經傳、諸子雜說紛紛重現。加上漢王朝從建國伊始就重視人材的培養與選拔,如高祖十一年(前196年)下詔郡國訪求賢才;文帝即位之初(前179年)要求地方政府選賢舉能——這一年正是董仲舒的出生之年。所有這些都誘使當時的富家子弟又埋首經典,追逐于仕祿之途。

董仲舒正是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登上歷史舞臺的。他的早年如同一切富家子一樣,為追求功名富貴而發憤求學。

據比較可靠的傳說,董仲舒在其青少年時代,即已博覽先秦諸子,除專攻《公羊春秋》和陰陽五行學說外,對傳世的儒家經典諸如《周易》、《詩》、《書》等均有深湛而獨特的見識與研究。[1]其學習精神十分刻苦,“嘗乘馬不覺牝牡,志在經傳”。[2]董仲舒的這種勁頭一直保持到晚年,“專精于述古,年至六十余,不窺園中菜”。[3]對學問的追求達到了如醉如癡的境界。

關于董仲舒的師承淵源,司馬遷、班固都沒有明說而隱約其辭,這大概在當時是不言自明的事。司馬遷與董仲舒是同時代的人,少年時曾從董仲舒問《春秋公羊》學,《太史公自序》等篇中“余聞董生曰”,便被學者認為是引述乃師董仲舒的話。[4]

司馬遷既為仲舒弟子[5],其隱約其辭地描述乃師董仲舒的師承淵源線索應該大體可信。在《史記·儒林傳》中,我們可以尋繹出董仲舒《公羊》學的師承脈絡。簡單地說,公羊高為子夏弟子,四傳而至公羊壽,當漢景帝時始與胡毋生著于竹帛。其時,漢興至于五世之間,唯董仲舒明于《公羊春秋》,而齊之言《春秋》者又多受于胡毋生。胡與董均以《公羊》名家,且同為景帝時博士。

《漢書·儒林傳》說胡毋生“與董仲舒同業,仲舒著書稱其德”。似乎二人僅為同事關系。然徐彥《公羊解詁敘疏》則明說董仲舒為胡毋生弟子。當然,不管他們二人是否有明確的師承關系,胡對董有一定的影響既為兩漢學者公認的事實,那么我們也便沒有什么足夠的理由可以懷疑。

胡毋生關于《公羊》學的著作今不可見,而董仲舒關于《公羊》學的著作則有《春秋繁露》。這中間是否有什么因果關系呢?現代著名學者吳承仕推測說:“何休所隱括使就繩墨者,實略依胡毋生條例,則五始、三科九旨、七等、六輔、二類、七闕之義蓋本之胡毋生,而尋求歸趣,往往與《繁露》相參。竊意董、胡創通大義,科旨之條已有倫脊,后師轉有附益,至《春秋公羊文謚例》之倫作而集其大成,此約略可知也。”[6]吳氏之說頗有見地,蓋董仲舒勤于筆耕,將胡毋生見解融會貫通,故后人再也難以尋找到胡毋生氏的著作了。

也有人指出:“胡、董兩家家法自別,亦猶齊《詩》、魯《詩》、韓《詩》之類耳。”徐彥稱董為胡毋生的弟子,與《史記》、《漢書》的權威說法皆不合,由此可知徐說之誤。胡、董既非一家,其《春秋》之傳宜各有書。何以戴宏、何休只言胡毋生著于竹帛而不提及董仲舒呢?曰:“休固承胡毋氏之傳,其詳于本師,宜也。戴宏之師承雖不可考,要其推尊子都,謂其確得子夏之學,則亦承子都之傳者,故亦獨詳本師耳。”[7]要言之,即使董仲舒與胡毋生沒有師生關系,但胡對董的影響——至少在《春秋公羊》學方面還是十分明顯的。

在中國古代學術史上似乎有一個規律,那就是大凡名聲顯赫的學者差不多師承都不甚明了。因此,我們無需也似乎不太可能詳細考證清楚董仲舒的師承淵源。

不過,我們知道,由于董仲舒學品兼優,名聲日隆,在漢景帝時便成了博士。這時的博士雖然沒有什么優厚的待遇,但它畢竟是知識富有的象征。只是由于此時最高統治者仍然醉心于黃老政治,對儒家學說沒有太大的興趣,因此,董仲舒也沒有更多的事情可做,大概只是教書、著述,弘揚儒學而已。[8]

注釋

[1]《漢書·韓嬰傳》說仲舒曾與精通《詩》、《易》的韓嬰“論于上前”。

[2]《太平御覽》840引。

[3]桓譚:《新論·本造》。

[4]《史記·太史公自序》集解引服虔曰。

[5]但也有人認為司馬遷并不尊奉董仲舒。參見張維華《漢史論集》第15頁,齊魯書社1980年。

[6]吳承仕:《經典釋文敘錄疏證》第118頁,中華書局1984年。

[7]徐哲東:《公羊榷論·胡董第二》。

[8]《漢書·董仲舒傳》:“孝景時為博士,下帷講誦。”然蘇輿《董子年表》認為:“下帷為修學時事,傳序于為博士下,蓋追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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