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也想起被雷劈后的屋子心中凄涼,人生慘兮兮,自經歷生死后,他比任何人都看中自己的命,臉面能有命重要。
況且住自己夫人的房子有什么丟人的,別人想住還沒有呢。
姜知挑眉笑意盈盈的注視著叢也的眼睛,挑起叢也的下巴:“不知叢公子打算如何回報本姑娘?”
叢也沒料到姜知由此舉動,被整的面紅耳赤,聞言眼神誠懇的望著姜知結結巴巴道:“…姜知,我…可入贅…到你家。”
“咳咳…”叢也語出驚人,姜知腦子有些卡殼,她們是怎么從房子聊到入贅的?
“不用。”姜知果斷拒絕,她是要回家的,可不是真的來同他過日子的。
“既明,無以為報。”叢也抱住姜知的胳膊,眸中劃過一絲陰郁,是她自愿入他懷的,既是他的人,便是死他也不會放手。
“那就不報。”
“不行。”
……
姜知不知道有句話叫狗皮膏藥甩不掉。
夜幕降臨,村中一片寂靜,一般家里不會買燈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二人挑了一間尚能過眼的屋子,把匣子放到室內角落,收拾收拾今夜就這樣湊合了。
兩人睡在一個大炕上,一個緊靠東邊一個緊貼西邊,和著衣服裹著被子,屋頂被掀翻一半,只要一抬頭稍微往后仰就能看見夜空。
星月皎潔,明河在天,四無人聲,聲在樹間。
姜知第一次這樣欣賞夜景,到是別有一番滋味。這般想著又有些想笑,前不久人還在與異族廝殺,在梵殿修身養性,轉眼人就與怨靈對抗,明日結親。
真是奇妙…
叢也心中有事睡不著,感到姜知裹著被子里一抖一抖的,不知是哭還是笑:“姜知,你沒事吧?”
“哈哈哈…沒事,挺好的,你抬頭看看天上,第一次這樣看還挺有趣的。”
叢也聞言松了口氣,抬頭看去。繁星閃爍,月出云層皎潔的月光灑向大地,照進了屋中。
郁悶的心情在這一刻得到釋放,片刻又想到今日王叔的話:“姜…”
“嗯?…”姜知扭頭看他。
“姜知,謝謝你…”
翌日
一早兩人,空著肚子趕到官府登記,姜知以為一切順利,不出意外還是出意外了。
“…我入贅的…”
姜知:???
“叢也。”
“昨日說好的,今日你怎么能反悔。”
“你在給我說一遍。”她昨日分明沒應,真是顛倒黑白有一套。
“聽我的就先寫她的名字”
昭國若是入贅女子名字要寫在前面。
登記人直呼好家伙,頭一次見入贅的比當家的橫。
叢也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讓姜知氣的咬牙切齒擱著等她,他完蛋了。
“寫他名字。”
“寫她名字。”
…
最終叢也沒能入贅。
出來后叢也買了幾個素包子,討好的給姜知,這錢是昨日在廢墟同匣子一起找出來的,是些碎銀。
姜知拿了一個素包子,仔仔細細像打量貨物般滿意的點頭。
“既明,似乎會武功。”
“夫人不也是嗎?”
“只是些保全自身的本事罷了。”
“彼此彼此。”
……
九月的冀州,早晚冷白日熱是最令人難受的時候。
昨日叢也從廢墟刨出的能用物件,一并帶回了姜知家,不,是兩個人的家。
天色尚早,院子整理干凈后,簡單清洗一翻便趕去村口。
—
落日西沉,霞光如火般染了天際,群山擁著村落,映著冀州的秋日。
兩村人聚到村里岔口空地,兩村村正說明姜知叢也的事,人群引起一陣議論,舉人娶親這般簡陋,誰愿意放棄八卦的機會。
兩村村正及時制止沒翻出什么浪花。
“一拜天地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眾人鼓掌,這親便成了。
等到夜晚二人坐在炕上面面相覷。
“姜知,你睡東側我睡西側。”叢也指著鋪好被窩,中間空著還可以睡一個人。
姜知無語誰愿意和他挨著似的。
——
忙起來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劈毀房子被清理出來,兩人靠著叢也家里翻找出的粗米煮成粥,混著姜知地窖里一顆白菜渡過兩天。
姜知將怨氣凈化了大半,只差叢也的心結,她算過后日便是好時機。
“明日我去縣城謀份差事,攢些銀子過幾日尋人把房子修繕了。”
“明日我同你一起去,我這有幾個繡樣,可以賣些銀子。”
“銀子除去修繕房子和買些過冬的糧食,其余的都給你,你不用日日操勞。”
窮秀才,舉人卻不窮,叢也日子過的差主要是人倒霉,剛得了銀子不是路上丟了,就是遭人打劫就是被訛人。
地痞無賴仗著人多打劫完就跑,有時官府也沒辦法。至于訛人多半是老人和一些被人專門訓練的女子,對方一唱一和,有嘴說不清。
“你確定要自己獨自去縣城,不怕在被人搶了銀子。”
“這幾日頗為順遂,夫人說話果真靈驗。”
“……呵呵。”
姜知笑笑沒說什么,若是沒有靈珠你試試還靈驗不。
“姜知。”
李嬸子敲了門。
“嬸子,進屋坐。”姜知見聽見李嬸子的聲音,迎了出來請她進屋。
“誒,這是我今晚烙的粗面餅,你們拿去吃,嬸子家里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李嬸子把碗遞給姜知。
那日二人結親她也去了,隔天本想去瞧瞧走到門口看他們夫妻二人正打掃屋子,挺開心的,想著新婚夫妻二人正是甜蜜的時候,她就沒敢上去討嫌。
姜知接過碗,想著過些日子送些東西過去。
叢也見狀去廚房取了個碗,把粗面餅倒換過來遞給了李嬸子。
姜知的房子在村中最里面,和她房子緊挨著的是一個寡婦,寡婦前年因病去世了。在者是李嬸子的房子離她最近,這幾年頗為照顧她。
——
叢也自認為困擾自己多年的霉運消散了,去縣城書院當了夫子,晚上拎著一布袋米神游天外的往村中走去。
等人行至村口才發覺不對,米袋不知何時劃了小口子,灑了不少米。
天色漸晚,姜知只好去村口等叢也,人剛出門就見叢也灰頭土臉的包著米袋回來了。
“你這是怎的了?”
叢也蔫蔫的說了路上的事。
姜知是哭笑不得。
“夫人明日定要同我一起去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