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說話,女人氣焰更加囂張起來,“嘖嘖,欠了賭債的爸剛跳樓自殺,現在就盛裝打扮出現,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個名分???”
“心舞,算了,這年頭到處都是這種不要臉的人,你氣得過來嗎?”
又有兩個女孩圍上來,只是看了任詩晴一眼,便將不屑和嫌惡寫在了臉上。
“這種人,總以為自己的性別就是優勢,拿身體來換錢,又下賤又惡心。你離她那么近,不怕沾染了晦氣嗎?”
“就是,還是離她遠點兒吧,看不順眼讓她滾出去就是了。”
任詩晴看著一唱一和的兩個女孩有點眼熟,大概是以前和爸爸媽媽出席某個宴會見到過。人就是這樣,得勢的時候人人巴結,失勢的時候誰都想來踩一腳,哪怕她們之前并沒有過結。
葉心舞冷冷的看著任詩晴。
“聽到了嗎?別以為跟葉景年上了床就能進葉家的門。別說你爸爸現在已經死了,就算你家沒破產,你也沒資格站在這兒。”
任詩晴臉上帶著笑,心中已經燃起了一團火。
她正要發作,眼角余光看到熟悉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來。
她低垂眼瞼,強壓下了那一道犀利的光。
“什么事?”葉景年走了過來,他看向任詩晴微紅的眼眶,“我不是讓聶琛帶你去休息室等我嗎?”
“我……”
“她憑什么進去?”葉心舞擋在了任詩晴的面前,倔強的揚起頭看著葉景年。
葉景年的眉頭微蹙,葉心舞身邊幫腔的兩個女該已經嚇得后退了兩步。
“走?!?
葉心舞和葉高揚是親兄妹,她大概是想要為她的哥哥出頭。
可葉景年根本就無視葉心舞的挑釁,攬著任詩晴的腰就要進去。
“大哥,你應該清楚,今晚來參加宴會的都是些什么人。你帶著這種女人進去,你不怕丟臉,我們還要臉呢?!?
葉景年終于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葉心舞。
“這種女人?她是哪種女人?”
“她有沒有去抽煙打架?她有沒有不學無術?”
“她有沒有三天兩頭換男朋友?她有沒有未成年就去墮胎?”
葉景年連珠炮似的的反問,讓葉心舞氣得臉色慘白,渾身顫抖。
“葉景年,你……”
“我要是虛構了一個字,那都算是我的錯。”葉景年的臉色陰沉,周身散發的凌冽寒意,都讓葉心舞不由自主的后退。
“管好你自己。我葉景年找什么樣的女人,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葉心舞呆愣在原地半晌,她有些難以置信,性格向來冷漠的葉景年,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一口氣對她說那么多刻薄的話。
剛想反駁,葉高揚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大哥,好歹是一家人,說話沒必要這么不留情面吧?!?
他的目光玩味的掃了一眼躲在葉景年身邊的任詩晴。
四目相對,任詩晴下意識的躲在了葉景年的身后。
葉景年不動神色的牽起她的手以示安撫,面無表情的看向葉高揚?!坝袝r間跟我講道理,不如好好看著她別出來給葉家丟臉?!?
說完,他牽著任詩晴進了電梯。
葉高揚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嗤聲道:“我就說吧,他魔怔了。上次不是他壞我好事,那個女人在山里不死也摔殘了?!?
他用舌尖輕輕舔了舔嘴邊的紅酒,眸中帶著一絲陰冷狡黠的笑。
“哥,剛才……”
“放心,剛才的羞辱哥不會讓你白受的。一會兒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他葉高揚的獵物在沒玩膩喊停之前,誰護著也不行。
任詩晴跟隨葉景年進了電梯,清澈的眼眸眨了眨,滿含笑意的看著他。
“沒想到景少說話還真是殺人誅心?!?
葉景年沒理會她的調侃,面無表情的掏出手帕,仔細的為她擦拭手上的紅酒漬,聲音一貫的冷冽。
“以后,有人欺負你,自己回擊。沒有人會再幫你。如果我不在,是不是要忍著被欺負死?”
“下次不會了……”任詩晴挽住葉景年的胳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
葉景年低頭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了一抹弧度。
兩人進入宴會廳,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射過來。
任詩晴能夠感覺到,他們都在用一種詫異和探究的目光打量著她。
“你覺得,我現在像不像動物園里供人觀賞的猴子?”任詩晴自嘲道。
葉景年感覺出了她的緊張,低聲說道:“他們只是好奇,沒有惡意?!?
任詩晴并不理解“好奇”到底意味著什么。
她再次見到了葉高揚。
從她進入晚宴現場開始,他的視線就始終定格在她身上。
她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
邪魅而陰冷。
仇人就在眼前,可她卻無可奈何。
這種滋味兒,并不好受。
“既然站在了我身邊,就不用怕?!?
葉景年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任詩晴忽然之間明白了他帶她參加家宴的目的。
他就是在告訴所有人。
從今以后,她的背后,有他。
但是……
任詩晴始終想不明白,葉景年這么做的目的。
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和父親相識嗎?
任詩晴的思緒有些混亂,但還是強打起精神挽著葉景年的手臂,露出一抹得體的笑。她只需要在他身邊做一個挑不出錯的花瓶就好。
陪著葉景年在賓客間周旋了一陣,聶琛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葉景年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她,“我讓聶琛帶你去休息?!?
“好?!比卧娗缱R趣的點頭應道。
聶琛把她帶到角落比較安靜的位置就離開了。
她獨自坐在沙發上,抬眸看著宴會中間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談的人。
“任小姐,景少為你準備了一份點心,請慢用?!?
服務生單手舉著一個托盤,將一個精美的盤子放了下來。
葉景年的體貼觸動了任詩晴的心弦,她解開蓋子的一瞬間,盤子里那一堆黑壓壓的東西就開始四散而逃。
那一只只碩大的蟑螂,快速的鉆向爬到她的腳邊,鉆進她的裙底。
任詩晴從小就怕蟑螂,驚慌之下忍不住尖叫起來。
她的叫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知道她很失態。
為了避開那些惡心的蟑螂,她已經退到了墻角,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看向剛才自己坐過的地方。
那個盤子里,蟑螂跑完了,里面躺著一只血淋淋的死老鼠。
任詩晴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趴在一旁的大型盆栽上狂吐起來。
“哈哈哈……哈哈……膽子怎么這么小???不就是幾只蟑螂嗎?你怕什么?”
葉高揚狂妄的大笑著,端起盤子朝著任詩晴走了過去。
他蹲下身子,強行將盤子湊到了任詩晴的面前。
“你怕什么,是死的。不過……這回是躺在盤子里,下一回……我一定喂進你的嘴巴里?!?
任詩晴只要想到那個畫面就不寒而栗,她伸手就要去推開葉高揚,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眼看著死老鼠就要朝著她的臉糊了過來,任詩晴嚇得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