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年給聶琛使了個眼色,聶琛走過去把金宇康拽了起來。
聶琛的力道很重,手掌捏住金宇康的手腕,他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碎裂了。
金宇康看著依舊坐在座椅上巍然不動的葉景年,身體下意識的往后縮。
即使葉景年現在什么都沒做,他都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感。
他渾身哆嗦。
“別緊張。”葉景年淡淡說道,“阿琛,給金先生再點一支煙。”
“不……不用了……”
聶琛卻不管,自顧自的點了一支煙塞進金宇康的嘴巴里,低聲呵斥道:“景少讓你抽就抽,哪兒來那么多廢話。”
金宇康顫抖的更加厲害了,尼古丁的攝入都不能平復他悸動的心。
“如果喬玉山再跟你聯絡,你替我轉告他,他的條件,我答應了。”
“不不不……景少,是我們不好……您還是……”金宇康顫顫巍巍的擺手,雙腿都在發軟。
“我只說一次。把我的話帶給他就行,其它的事,與你無關。”
金宇康別無選擇。
他原本是以主動者的姿態出現在葉景年的面前,他沒想過葉景年竟然不吃這一套。
他的岳父和葉景年打了這么多年交道,怎么會沒想過這樣的可能性?
呸!這老東西!
“我……我明白了,景少你放心。”
“阿琛,送金先生出去。”
聶琛一把揪住金宇康的脖子,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拎到了電梯口。
臨走之時,他低低的警告道:“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否則……景少的手段,你可以去道上打聽打聽。”
金宇康哪里還敢再說半個不字,連連點頭,如獲大赦一般的逃離。
任詩晴拎著一大袋的衣服,擠過人山人海,終于找到躲在舞臺后面看熱鬧的安以玫。
“我的天吶,這是聚集了多少人啊。”任詩晴抹了一把汗。
她實在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狂熱的追星族。
不就是個演員嗎?為了看一眼,竟然把整個商場都擠得水泄不通。
“當然熱鬧了。今天這些人可不僅僅是為了看明星,還有她呢。”
任詩晴順著安以玫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前方不遠處的珠寶展覽臺上,一名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正在和工作人員說這些什么。
她妝容精致,氣質高雅,舉手投足間皆散發出嫵媚與風情;贊她一句傾國傾城都不為過。
即使是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她就是國際著名珠寶設計師許冰凝?”
任詩晴以前買過一款她設計的項鏈,全球限量款,確實與眾不同。
“快快快,都扔掉吧,別占地方了。”
任詩晴看到兩個工作人員艱難的抱著幾大束鮮花,毫不心疼的扔進了一旁垃圾桶里。
“哎呀,那么漂亮的花,干嘛扔掉啊?”
“都是許小姐的追求者送來的。許小姐說不要了。”
“那就給我吧……”
“誒誒誒,千萬別。要是讓許小姐知道,她會不高興的。”
準備撿花的人,立刻把手縮了回來,吐了吐舌頭,小聲吐槽道:“她好霸道啊。”
“噓,小點兒聲。被她聽見了你就慘了。我做她助理兩年了,我只見她收下過一次花,是景少送的。”
任詩晴的心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的朝著說話的人看了過去。
景少?
她口中的景少,會是葉景年嗎?
“嘿,你怎么了?”安以玫伸出手在任詩晴的面前打了個響指。
任詩晴回過神來,拉著安以玫就往化妝間走。
“快,去占個好位置。”
此時葉景年站在商場三樓的欄桿邊,他在洶涌的人潮之中一眼就看到了任詩晴。
他眉頭緊皺,打電話給暗中保護任詩晴的人質問道:“詩晴為什么會在這里?”
“景少,任小姐是陪她朋友來的。”
葉景年不好怪罪這幾個人,畢竟,他們并不知道喬玉山約了他在這里見面。
他略微思量,乘坐手扶電梯往樓下走。
“許小姐,你看,景少來了。”助理湊到許冰凝的耳邊輕聲提醒道。
許冰凝心頭一怔,朝著葉景年的方向看了過去。
兩人目光交接之時,她微微笑了笑。
葉景年只是頷首回應,東張西望的在人群中搜尋任詩晴的蹤影。
剛剛還在,怎么不見了?
“景少,喬玉山出現了。”
藍牙耳麥之中傳來了聶琛的聲音。
“就在您剛才站過的地方。”
葉景年立即轉身去看,一個身穿灰色風衣,兩鬢斑白的男人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喬玉山似笑非笑,對著葉景年做了個手勢。
葉景年沒有遲疑,推開擁擠的人群往上走。
當他來到剛才的位置,卻不見了喬玉山的蹤跡。
突然,葉景年察覺到有個細微的紅點照在他的臉頰上。
他立刻就蹲下了身子。
幾乎是同一時間,有東西從他頭頂掠過。
“嘩啦。”
一聲巨響,他身后店鋪的玻璃碎了一地,兩名店員發出了尖銳的驚叫聲。
葉景年閃身躲進了大型的裝飾盆栽后面。
他知道,剛才有人開了槍。
只是,裝了消音器,加上玻璃碎裂聲的掩蓋,還沒有被人發現而已。
這里的響動引起了一番騷動,珠寶展臺那邊快速調動了保鏢和保安護住珠寶。
葉景年的腦海之中快速的回憶起了商場平面圖,找出了剛才狙擊手埋伏的最佳位置。
他告訴聶琛潛伏過去解決麻煩,不經意的低頭一看,任詩晴竟然又出現在了展臺附近。
她似乎也是被剛才的動靜吸引,抬起頭好奇的張望著。
突然,商場內接連響起了幾聲槍響,緊接著,頂端的水晶吊燈接二連三的掉落下來。
“啊。”
“快跑啊。”
“血呀,好多血……死人了……”
場面頓時失控。
所有人都驚慌失措的往外跑。
哭喊聲驚叫聲交織在一起,就連維持秩序的保安都淹沒在了人群里。
任詩晴只能順著人流往前擠,不知道是誰推了她一把,她身子前傾倒在地上。
一只大碼的鞋子踩在她的手指上,讓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葉景年臉色一變,他做了個深呼吸,快速助跑,單手撐著欄桿,縱身一躍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