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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回憶(二合一)

在確定徐珂焦走遠后,錢慕歌去了學校后巷的荒樓把顧安疾又抓了出來。

狼狽地摔在地上,顧安疾落地后就往角落縮去,身上剪裁合體的西裝早就被劃得破爛不堪,斑駁的血跡左一塊右一塊。

他的表情猙獰,眼睛散發著惡狠狠的兇光,一看就不是之前唯唯諾諾的顧安疾。

“舍得出來了徐沐沐?奪人肉身,剝皮煉鬼,你膽子還真大。徐珂焦的話你都聽見了,你剛才不出來,是不想見她?”

錢慕歌這樣說著,又多接了句:“也是,你現在是頂著她姐夫的肉身。尋常人肯定也想不到自己的姐姐死后會奪舍了姐夫……”

有絕對的自信她逃不了,錢慕歌也不急著靠近,就隔著幾步遠的距離跟顧安疾對話。

“別提那個累贅!我跟她有什么話好說,憑什么要見她。”

氣得滿臉通紅,顧安疾胸口氣岔一瞬,在嘗到嘴里的血腥味才發覺自己不小心咬破了舌尖。

“我不想見她!真惡心……好不容易馬上就能擺脫她,非要搞出這么多事……”

緊緊擰著眉,顧安疾的表情狠厲,當真是厭惡極了徐珂焦,每提到一句她,眉頭就更皺緊一分,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多管閑事的蠢貨。”

她的態度和徐珂焦的大不相同,想起徐珂焦在提及自己姐姐時臉上不自覺流露出的笑意,錢慕歌有些詫異,“我以為你們關系還不錯。要是真嫌她,為什么還把她帶出村子?”

“當然是因為她有利用的價值……她的陰陽眼可是幫了我很大的忙。”

顧安疾惡劣地揚起嘴角,齒尖沾著血,臉上的表情染上嗜血的瘋狂,“你知道我的第一桶金怎么來的嗎?我挖了她左眼,奪了她的氣運。”

她說著,像是想起了那天的場景,神情越發興奮,左眼球里的瞳孔放大,逐漸分裂出雙瞳。

“她還以為是自己身體不好才發的高燒,哈,蠢死了……”

“我幾乎都沒耗費什么力氣,她就這樣睜大了眼,眼睜睜地看著刀片刺入自己的眼球。醒來后還抓著我的手痛哭流涕地感謝我,真蠢……”

黑漆漆的瞳孔映照出面前兩人怔愣的表情,顧安疾淬了口血沫。

“憑什么!憑什么她就能看見天機!她性格懦弱膽小什么都做不了,我養她照顧她!只拿她一只眼球已經是看在她是我妹妹的份上留了情面!”

“她當真以為我多愛她,她肯定想不到自己的姐姐有多厭惡她……”

“每想起她一次,我都會想起之前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每看到她一次,都只會提醒我曾經有多狼狽。她不過是提醒我人生中恥辱的標記,不殺她已經是仁慈義盡……”

情緒波動太大,顧安疾只覺得腹部一陣絞痛,之前與錢慕歌打斗時內臟怕是被踢破了,捧著腹部瞪著她。

“落在你們手上不過是我倒霉,也不用想著拿徐珂焦威脅我。就算把她殺了都與我無關。你們最好在殺她之前順便告訴她,說她的姐姐嫌她蠢笨如豬,別說這輩子,我下輩子也不想再見她!”

顧安疾說完臉色一變,再睜眼時,眼底一片迷茫,很快又被痛苦所替代,全身上下都痛,捂著肚子和手腕倒在地上痛呼。

徐沐沐又躲了起來。

“徐沐沐,出來。”

話還沒問完,錢慕歌上前踢了顧安疾一腳。這一腳沒把徐沐沐喊出來,倒是顧安疾更加痛不欲生。

“哎,哎唷……”

“……”

思索片刻,為了驗證心底的疑惑,錢慕歌從放在地上的瓷甕里把布娃娃拿出來抓在手上。

娃娃梳著辮子,穿著小花裙,是徐珂焦8、9歲的模樣。

她原以為棘手的是徐沐沐的事情,竟沒想到徐珂焦也有問題……這一家子都不太清白。

“什么徐沐沐?我愛人,我愛人早就死了……大白天的,你在說什么啊……”

痛得全身都有些麻木,后知后覺注意到錢慕歌的用詞,顧安疾眼里滿是血絲,瞳孔明顯驚恐地縮小,蜷縮在墻角,一副見鬼的模樣。

抓著手里的娃娃,錢慕歌突然笑出聲,黑漆漆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顧安疾。

“她確實死了,但是如果有這個機會,你不想見她嗎?徐沐沐跟我說,她可是很想見你呢。你也是干這一行的,應該能看出來我是不是在騙你吧。”

顧安疾聞言更加激動:“胡言亂語,我警告你別亂來啊!我會報警的,對對對,我要報警!”

“你報吧,需要我把手機借給你嗎?”錢慕歌說著從懷里掏出手機遞出,囂張地沖他眨眨眼,顧安疾看她朝自己走進卻更害怕了,別說伸手接,連眼睛都不敢看她。

“真膽小,虧你還是干這個的。”

關子訶忽地開口,眼神冷冷地落在顧安疾身上,后者似乎覺得他眼熟,垂下頭偷偷地抬眼仔細觀察,那股熟悉的勁又消失了。

錢慕歌這才注意到關子訶還跟著自己。

“你是真閑啊。”

撇了眼抄著手嘲笑顧安疾的關子訶,她有些沒想通他一直跟在旁邊當真是熱心愛看熱鬧,還是另有所圖。

關子訶頗為不滿:“嘿你這人,我幫你你怎么還一直冷嘲熱諷。”

左右也沒影響她辦事,錢慕歌便隨他去了,回頭走到顧安疾身邊,“你們感情不是很好嗎?徐珂焦舍不得她姐,你倒是舍得你的愛人。”

大致說明了下情況,她繼續說。“你知道你被徐沐沐奪舍了嗎?現在我需要你配合,把她的魂魄從你體內逼出來。”

誰知顧安疾聽見這話,怪叫一聲:“我就知道她不可能這么容易就離開!”

“這個女人!果然果然,她是故意的!死了都不放過我……我就說怎么會,怎么會呢?”

他邊說著,眼底閃過一絲驚恐。

“什么意思?”錢慕歌順著他的話問。

顧安疾卻不上當,一臉警惕地盯著她,死死地閉上嘴不再說話。

失了兩魂,他的情況格外不穩定,驀地兩眼翻白,掐著嗓子干嚎。

“我不能說,不能說……”他的手指越發用力,脖子上出現明顯地兩個手印,大有一副要將自己掐死的模樣。

關子訶從旁邊走出,一拳將人放倒。

顧安疾嘭的一聲撞上墻昏死過去,死死掐住脖子的雙手自然也松了力,露出青紫的指痕。

甩了甩沾血的拳頭,關子訶頗不在意地回頭說道:“你不是說他只有人魂了?跟個傻子廢話這么多干什么。”

借用勾魂索還需要打報告層層審批,嫌太麻煩,錢慕歌原本還想和顧安疾聯手把徐沐沐逼出來,但此刻見他的樣子,看來這條路八成是行不通了。

掂量著手里的娃娃,雖說是棉布材質,手感卻出乎意料的好,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錢慕歌能感受到娃娃肚子里軟乎乎、濕漉漉的一團。

抖抖手腕,銀亮的匕首從她袖子里滑出,關子訶瞧了眼:“這不是顧安疾用的法器嗎?”

錢慕歌掂了掂喀章嘎,還挺好使,不以為意道:“對啊,他用這個來剝我皮,沒收作案工具不是很正常的嗎?”

隨手在娃娃肚子上一劃,就像是劃破了一層真人的皮囊,鮮紅的血液頓時溢出,手里的布料被浸染得濕漉漉的,鮮血滴滴答答地往地上落。

娃娃的肚子里裝的并不是普通的棉花,而是一團腐爛的內臟。

關子訶鼻尖微動:“雞內臟。”

手里捧著面容栩栩如生的徐珂焦娃娃,錢慕歌恍然有種捧著縮小版徐珂焦尸體的錯覺。

察覺不到娃娃身上的陰氣,這東西已經沒用了,或者說已經用過了。

通過傷口伸進娃娃的肚子里,錢慕歌深吸一口氣。

漫天的血紅染上視野,有關徐沐沐和娃娃接觸時的記憶碎片迅速閃回。

溫暖的房間里,徐沐沐正坐在桌邊縫著娃娃,指尖一暖,低頭看去,模樣乖巧的小人攥住她的手。

“姐姐,爸爸媽媽呢?”小人仰著頭問。

撫開她的手,回答的聲音冷漠:“死了。不要你了。”

小人不懂什么死別,只聽懂了后一句話,語氣可憐:“姐姐也會不要我嗎?”

錢慕歌能感受到視角的移動,她窺伺的徐沐沐的記憶,像是變成了她,感受到記憶中她的內心躁動。

視線從手里的娃娃移開,轉頭看向窗外的天光。大團的黑影印在窗上,數不盡的人頭重疊在一起。

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手里的針刺破自己的食指,將冒出的血珠抹在娃娃眉心。她的語氣平靜,“不會,姐姐不會離開你。”

話音剛落,大腦里閃過一陣白光,入目的是龐大的、充滿神性的佛母像,萬千道光在佛母身后搖曳。

額頭傳來刺痛,記憶中的徐沐沐跪得特別低,溫熱的血滑落,她跪伏在地上,極盡虔誠。

悲鳴不絕于耳,身邊的小人在啜泣,抓著她的手臂,呢喃間一聲一聲喊著:“姐姐,不要丟下我,姐姐。”

娃娃躺在地上,徐沐沐也在哭,一聲一聲求著:“佛母,求佛母慈悲。”

下一秒,頭頂出現金紅的天,錢慕歌能感受到背上的重量,小人像是病糊涂了,除了喊“姐姐”外什么話都說不出。

冰涼的小手緊緊地纏在脖子上,她極低的體溫從后背接觸的地方傳遍全身。

徐沐沐在抖,心底的恐懼幾乎隱藏不住。但腳步不停,攬著小人,手心攥緊娃娃,不厭其煩地回:“姐姐在,姐姐在。”

不過是眨眼間,眼前一黑,耳邊響起清亮的瓷瓶碰撞聲,手心一片溫熱,徐沐沐抓著大把的雞內臟,往小人的嘴里塞。

“吃吧,吃了就好了珂焦,吃下去就好了……”

她的聲音癲狂,視野中小人的臉色蒼白得不正常,毫無血色。

恍然間,攬住的人從渾身是血的徐珂焦,漸漸變成了血淋淋的布娃娃。

眨了眨眼,錢慕歌盯著手里的娃娃,半晌才回神。

記憶到此為止,其余的畫面都模糊不清,像是蒙了層薄薄的霧。

花了些時間理清思路,把娃娃重新塞進瓷甕。

接觸到關子訶投來的眼神,錢慕歌怔了怔:“徐珂焦死過一次。徐沐沐煉的第一個魂,是徐珂焦的。”

回憶了一番徐珂焦跟她接觸時的表現,她竟然沒有看出來她有任何問題。

不過她既然敢把這個瓷甕給自己,想來應該沒有這段記憶。

伸手在顧安疾身上隨意擦了擦血,錢慕歌又在他身上翻找半天,摸出串鑰匙,轉頭沖關子訶挑了挑眉,“去他家看看,走不走?”

“先說我可是遵紀守法好公民。”

關子訶不置可否,笑得意味深長。

把顧安疾重新塞瓷瓶里方便帶著,錢慕歌轉身就走:“愛去不去。”

這也多虧了徐沐沐用這個瓷瓶煉他的魂魄,不然扛著這么大一個血淋淋的人走路上,怕是下一秒就被警察給攔下來。

湊熱鬧誰不喜歡,關子訶樂呵呵地就跟了上去,“去去去,我知道他們家在哪兒。”

重新坐上車,手機響起業務更新的提示音,錢慕歌打開來一看,羅加毅的【驅鬼業務】狀態已經變成了綠色,代表業務正在進行中。

果然,下一秒羅加毅就發來了消息。

【除了錢一無所有:錢老板,當初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是說驅鬼業務熟人打折嗎?我現在買還來得及嗎?】

仔細琢磨了一下他這個網名,錢慕歌很快回復。

【AAA有錢什么活都接:來得及,當然來得及。可惜昨天剛好是開業酬賓的最后一天,今天恢復原價,驅鬼9998每位。不過看你是熟人,摸個零頭也不是不行,9000就行。】

自覺這個價格定得很合理,徐沐沐她們價定得比她還離譜都有人上當。

【除了錢一無所有:告辭。】

錢慕歌:“?”

說好的除了錢一無所有呢?

怎么這就告辭了?

跟她講講價也行啊!

【除了錢一無所有:老板,昨天周唯褚不是還998嗎?能再便宜些嗎?】

錢慕歌:“……”

【AAA有錢什么活都接:當然能優惠~~給你開個后門,998就行,但是不要再跟別人說咯,畢竟,你懂的嘛。】

錢很快就到賬,錢慕歌切出去看了眼存款,1996,好歹也上四位數了。

【除了錢一無所有:轉了轉了。老板你在哪里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現在覺得后背發涼。】

【除了錢一無所有:昨天老板你不是讓周唯褚不要開門嗎?他是沒開,我開了啊!】

【AAA有錢什么活都接:你開他家門了?】

【除了錢一無所有:……】

【除了錢一無所有:我開我自家門了。】

羅加毅很快將自己的遭遇給錢慕歌說了。錢慕歌其實沒覺得太驚訝,在昨天看到他的時候,就能感受出他命格富貴。

這種命最容易被邪祟盯上,作替死鬼或者是奪氣運。他全身上下沒帶任何護身法器,能安全活到現在倒也幸運。

【AAA有錢什么活都接:等下午放學你和周唯褚跟著徐珂焦一起來見我吧。】

【除了錢一無所有:好的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羅加毅總覺得發出這句話后,肩膀都輕松不少,像是一直壓在心頭的巨石倏然移開。抹了把臉,還以為會摸到一手的冷汗,但干燥的手心什么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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