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楊戩規劃好路線，便帶你下山，前往浮玉，據說那是只修行五百年的蛇妖，因常年吸食草藥丹砂，功力非凡，已經為禍一方，此妖是元始天尊欽點楊戩前去收伏，不知道為什么帶上你這個累贅。

“此去浮玉，起碼半月才能返還，若留你一人在昆侖，豈不是修行都落下了？”楊戩這么跟你解釋帶上你的理由，“恐怕山澗都要被你眼淚填滿。”

你們一路走走看看，飲河水吃野味，白日出行，夜間架起篝火便休息。你自八歲上山便再也沒下來過，人間種種都快忘的差不多了，跟著楊戩也不怕有什么危險，故十分安心，只當是游山玩水。

一日路過一處池塘，水源清澈，你想起自己多日忙著趕路不曾沐浴，就請求楊戩今夜在此安營扎寨，讓你痛痛快快洗個澡。得到他首肯后，你哼著小調從包袱中取出干凈衣物便向池中走去，他這樣的君子，必然不會做出偷窺之類的行為，于是你慢條斯理，比在自家浴池還要安心。

“師兄！你待會也來洗吧，這的水溫溫的，一點兒也不冷！”

“你先洗好再說。”楊戩目不斜視，背對你生火泡茶。

你見此時天上一輪明月清輝，薄云微乎流轉，正在出神時，卻感到腿邊一樣冰滑的事物竄過，還沒等你低頭查看，便是一陣劇烈的刺痛，下半身繼而麻痹，整個人滑倒在水中。

“師兄！”你在嗆水前呼救，麻痹感自下而上蔓延到舌尖，此時你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楊戩聞聲趕來，顧不得許多，淌身下水將你抱起，全然忘了自己是水系法術的高手。他緊張地檢查你身體的傷口，隨即張嘴湊上去吮吸毒素，也不管傷口竟在你大腿根處。

你雖然動彈不得，神智確是清醒的，此時他衣衫墜在你赤裸的肌膚上，骨架分明的手抓著你的膝蓋，臉頰貼著你的大腿，雙唇吮吸著傷口，姿勢十分情色。你面色緋紅，不敢看他，只能在嗓子眼發出輕微的嗚咽之聲。比疼痛更加洶涌的是體內迸發的灼熱，你呼吸急促，仿佛要被火焰燒裂。

楊戩拔毒后雙拳撐地，順勢伏在你身上，表情自責，“都怪我大意，此地離浮玉尚遠，沒想到毒蛇也蔓延如此厲害了，我先替你去除大部分毒素，不會傷及性命，只是余毒未消，難受得緊。”他說完才意識到你們的肌膚之親，淡如古井的眼眸中也閃過一絲慌亂，拿出你的衣物為你覆身，但是你動彈不得，無法自行穿衣，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抱歉”，他將衣物展開，將你團團裹住，只是尚露著半邊肩膀和半條腿，“只得如此將就一下了，待我為你施法驅毒后，你再自己穿上吧。”

你看著他擔憂的面目，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你也分不清身體的灼熱是因為毒，還是因為他。

月明星稀，四處寂靜，楊戩運功為你逼出體內的毒素，噴出一口黑血之后，你的四肢總算有了知覺。他背對你，你自行將七零八落的衣物一一穿好，扯了扯他的長袖。

“包裹里帶了些雄黃酒，以防萬一，還是飲些下去。”他將攜帶的茶碗涮洗干凈，分別倒了兩碗酒，將其中一碗飲盡。

你不會喝酒，只能抬著酒碗小口啜飲，雄黃酒的味道辣且刺鼻，你嗆出幾滴眼淚，覺得身上的灼熱減輕了幾分。

此時夜已經深了，你倚在楊戩膝上卻毫無睡意，篝火斑駁的光亮映著他棱角分明的臉孔，他盤腿而座，身姿挺拔，閉目靜息。你回想剛才那幕場景，羞怯地將腦袋埋進他的衣袍中。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你臉頰發燙，心跳加快，雙眼發酸，他察覺到你面色的變化，將手掌覆在你的雙眼之上。他的手大且冰涼，宛如冰川雪水，使你燥熱的心也平靜下來。你將他的手臂懷抱在胸前，仿佛抱著一塊沁涼的玉，總算入睡了。

夜間，你聽聞林間有些異動，豁然睜眼，卻見楊戩早就運功予額間天眼，直射一道金光黯黯向四周探尋。

你不敢打擾，只輕輕戳了戳尚在你懷中沒有動彈的他的手臂。

“我把你吵醒了嗎？”他單手收功，看向膝間的你，俊眼修眉，顧盼生輝。

“沒有，是我自己醒了”，你擔憂地詢問，“師兄，你說浮玉的蛇妖有五百年道行，咱們此去，有沒有把握降服呢？”

“你信不過我的本事？”他略微挑眉，帶著倜儻瀟灑的笑。

“我害怕…你有不測。”

“不是還有你幫我嗎？”

“我那點道行…”你不好意思地偏頭，想起平日他悉心教導你卻進步甚微，又恨自己沒有再努力些，只恐拖了他的后腿。

仿佛看出了你的心事，他輕拍了拍你的肩膀，“修行這事，不是光靠勤奮就可以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再說，收伏蛇妖是師尊派給我的任務，倘若不敵，也是我自己歷練不足。”

“可是，萬一你受傷，或者…怎么辦啊…”你鼻尖一酸，努力抑制自己的哭腔。

“放心，我絕不會讓你獨自一人返回昆侖。”他的凝視，開闊真摯，對女人而言，用心用力用情，其目里山川盛放攝魂奪魄，是華麗而盛大的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