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氏和莫氏之間有一段荒地，沼澤遍地，灌木叢生，只有中央一條道路連通兩族。

走到半路，莫顏骨道：“既然你想去見你的女人，你也要加入狩獵人，這段路寧自己來走，比起其他荒地，濟莫路危險性還是很低的。”

雛鷹總有一天要自己展翅飛翔，莫顏骨立在原地，看著莫寧那略顯魁梧的背影。

“他的個頭和我一樣高。”莫顏骨笑呵呵。

“我要成為最強壯的戰士，然后要十個女人。”走在路上，莫寧期待，隨手拔起路邊帶著木刺的硬木，揮舞幾下發出呼呼風聲。

“這才是男人該有的征途。”莫寧奔跑起來。

“辮子還沒剪，毛還未齊，敢自稱男人，小鬼頭，還沒成年敢出部落？爺好久沒吃過人肉了。”灌木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翻身聲。

莫寧轉頭，一柄骨斧飛出深深插入他腳下。

“小鬼，爺餓了，去洗凈斧子，你也不想臟兮兮的斧頭來剁你的肉吧？”

遺荒者！那些破碎部落或者被驅除部落的荒族。

前者還好，后者則很可怕。

莫寧忍不住戰栗。

“怕了？喲喲喲，果然是毛還沒齊的小鬼。”灌木叢中傳來戲謔地笑。

“你在這條路，是不是劫掠過很多濟氏女人？”莫寧詢問。

“喂，爺要吃你，吃你，小鬼你不擔心自己，反而關心起女人來？”一雙臟污的手撥開荊棘灌木。

咔嚓咔嚓，一根根木刺斷裂，卻只是刮凈他的皮膚，在上面留下白印。

蓬頭蓋面，惡臭逼人。

莫寧身子顫栗的更劇烈。

“怕？怕就拔起斧頭去洗干凈！”

莫寧抬起頭，雙目如電。

“你！”遺荒人大怒，當他看見莫寧的表情，才知道這小鬼不是害怕，那張稚嫩的臉上是一種興奮，宛如看見獵物的興奮狂熱。

“拔起斧頭來！”

遺荒人的手掌骨節分明，皮膚粗糙，五指展開想要捏碎莫寧的五官。

莫寧拔起斧頭雙臂一掄，徑直劈斷遺荒人的手臂。

鮮血飛濺，斷臂落地。

莫寧飛起一腳，正中遺荒人胸膛，這氣勢洶洶的遺荒人便倒飛出去，壓平大面積灌木還止不住余力，翻了三個跟頭屁股犁地，撞到一塊圓坨坨的石頭才止住。

咳。

遺荒人咳出一口血，雙目茫然，下意識伸手撐地想要站起來卻撐了個空。

此時他才反應過來，他的右臂斷了!

怎么可能，一個沒有成年的小鬼砍斷了我的右臂?

他怎么躲開我的攻擊，又是怎么有這么快的反應力和速度？

還有他的力量。

感受胸膛沉悶的難受，遺荒人揭開衣衫，那里微微凹陷。

幸好他荒骨粗壯，骨骼未碎，否則就這一腳已是無力回天。

“你的斧頭真好用。”莫寧提著斧頭朝前走去。

不過如此嘛，所謂的成年荒族。

裂帛也似的破空聲中，流光緊隨其后，莫寧汗毛直豎，向右轉頭，臉頰火辣辣的痛，輕輕揩去留下滿手血液。

“我要你死！”遺荒人向莫寧擲去一塊塊光亮石器，破空聲此起彼伏，嗚嗚嗚猶如鬼哭狼嚎。

只聽聲音，莫寧便知道自己不可能盡數躲開。

他驚訝，只剩下一條手臂竟然能發出這么多暗器？

他一邊以斧面擋在眼前，一邊盡力躲閃，來到遺荒人面前時身上四肢和手臂都鑲嵌血淋淋的石塊。

莫寧臉色蒼白，卻露出勝利似的笑容。

遺荒人失去一條手臂，又長久進食不足，流血過多下頻繁揮霍體力，此時已面色蠟黃，嘴唇干裂，唯有一雙惡狼似的眼睛盯著莫寧。

“可恨，可恨啊，若不是我小瞧了你，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哪怕我很久沒吃肉了。”

遺荒人掙扎想要站起身，一道流光飛來，旋轉的斧刃劈開他的脖頸，鮮血汩汩上涌，死不瞑目的頭顱滾落一旁。

莫寧心跳如鼓，滾燙的鮮血在體內涌動，好久才平息下來，他對著尸體道：“沒有清洗的斧頭依然可以殺人，我可沒有你這么講究，講究的人最后都死了。”

上前撿起斧頭別在后腰，這可是他的戰利品，榮譽的勛章。

又在遺荒人身上搜刮，可惜窮的連獸皮也是爛的，莫寧可沒有心情收集這些破爛。

走在濟氏部落的路上，他的心平靜下來，心想到時候可以將戰利品送給那里最美麗的女人。

濟氏部落多為女人，和莫氏互通有無，對于莫氏部落的族子莫寧的到來自然十分歡迎。

只是見到莫寧帶傷獨自前來，她們驚疑不定，認為莫氏慘遭覆滅。

在荒地，一個部落的覆滅太過稀松平常，他們在夾縫中生存，早知會有如此結果，此時卻也不免兔死狐悲。

“各位阿妹，你們瞎想什么呢，莫氏部落好好的，寧是自己來的。”莫寧輕了輕嗓子，挺起胸膛，只是牽扯到傷勢害他咧嘴皺眉。

果不其然，他這話引起一聲聲驚嘆，濟氏部落許多女人投來大方的眼神。

等莫寧將自己身上傷勢來由說清，取出染血骨斧，所有人都信了。

“沒錯，這正是灌木叢中那遺荒人的兵器，當時他想劫掠我做他的女人，我不是他對手，可是他沒我跑的快，你還沒成年，你殺了他?”

一個身材豐滿的婦人美目連連，上下打量莫寧。

莫寧簡單說了戰斗過程，又引來連連驚呼，這惹得濟氏部落的許多漢子投來不滿的眼神。

莫寧犯了愁，因為他發現濟氏部落的女人都很漂亮，最漂亮的是阿梓和阿梓她娘，這讓莫寧很為難，最后他沒有送出骨斧。

等寧存夠十個，不，一百個斧頭再來濟氏部落。

濟氏的女人眼巴巴看著寧身后的斧頭，發現最終沒送出去很是失望。

“別想了，他還沒成年，而你都已經二十歲哩。”

濟氏的阿姊們卻充滿期待。

她們熱情好客，大膽而狂野，甚至有阿姊挑逗。

莫寧待了一天完全不想回去，只希望時間能慢點。

“寧，你什么時候成年？”阿梓走來詢問。

“阿梓都主動了，可惡的家伙。”族群中那些小家伙簡直要活吞莫寧。

“明年，不過我今年就要去狩獵了，所以我現在就是一個男人，一個戰士！”莫寧拍打胸膛，自豪萬分。

毫無疑問，能為部落做貢獻是每一個男人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