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一種可能，135姐姐睡床下，246換成妹妹睡？

那星期天呢？

星期天是放假還是擠一起？

神谷鏡目光怔愣地看向完全隱藏在口罩和長發中的陰郁少女，一時間沒了言語。

要么不說話，說話便是王炸，她似乎不會編造謊言，是只對自己坦誠，還是說天性單純？

既然如此......

“芽衣小姐，是你殺的么？”

神谷鏡問出問題的剎那，心口突然涌現一陣強烈的心悸之感，連吸入肺部的空氣都似乎停止了流動。

余光中，左側的窗口之上突然間掉落下來什么，耳邊傳來‘噌’一聲輕響，像是皮繩驟然緊繃時所發出來的聲音。

陰冷的氣息如同一陣颶風般席卷開來，神谷鏡仍保持著握筆的動作，思緒卻被某種力量抽出體外，他扭頭過，看見了一具吊在窗外的血色身影。

鮮血順著滿是淤青的腳尖滴落，腰腹處有難以計數的刀傷，縱橫交錯，凌亂不堪，只是看著血淋淋的創口，便能想象出一幅非常殘忍的畫面。

芽衣小姐再一次出現，距離非常近，神谷鏡只需要走出兩步便能觸碰到她。

但她這次來似乎不是索命，而是替妹妹作答。

這個念頭來得十分突兀，神谷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判斷。

不過芽衣小姐想表明的東西，他看懂了。

行兇者大概率不是明日香，她的力量不足以支撐她連續不斷地捅出數十刀。

在沒有死亡或病發前，小女生只是小女生，哪怕擁有高達26萬的神經質指數，也做不到超出人體上限的事。

神谷君...對不起......

耳邊又傳來芽衣小姐的口頭禪，飄忽不定的音調有些滲人。

對不起什么？是因為必須要殺了自己么？

神谷鏡想開口問一問當事人，卻發現無論如何也張不開嘴巴，時間像是在流動，又像是止步于這一秒。

然而下一秒，一切又恢復如常。

與此同時，明日香小聲回答：“不是。”

“剛才......”

神谷鏡再次扭頭看向窗口，有種恍然如夢的不真實感。

窗外藍天白云，陽光正好，那具將整個世界都渲染得一片血紅的尸體已經消失不見。

神谷鏡不禁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太想念芽衣小姐，所以出現了一瞬間的精神恍惚。

不過對面坐著的少女告訴他不是，明日香雖然低著頭，視線角度卻和自己一致。

可以看到死后的姐姐，所以才對姐姐的死無動于衷？

神谷鏡摘下眼鏡，用力揉按著酸澀的眼角，順便把炸裂的思緒捋一捋。

毫無疑問，芽衣小姐確實顯靈了，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卻沒有對自己喊打喊殺，這一點比較奇怪。

急于為妹妹辯護，是不是說明她一直都在附近，并且保留了生前的部分記憶？

繼續詢問了幾個問題，明日香只會嗯嗯哦哦，把氛圍都搞得有些不正經。

“明日香同學，回去上課吧。”

猜測無用，神谷鏡決定一會找吉田警部聊一聊案件詳情。

芽衣小姐之所以出現，可能是擔心妹妹含冤入獄。

而明日香又患有嚴重的交流障礙，身上的嫌疑一時難以洗清。

找出殺人真兇興許能了卻芽衣小姐的心愿，讓她不再追殺自己，芽衣小姐一高興，說不定病情都會好轉。

“......”

口罩少女端坐在椅子上，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沒有聽到神谷鏡的逐客令。

神谷鏡見狀起身，無奈做了個請的手勢。

依舊沒反應，空氣特別安靜。

“明日香同學？”

神谷鏡輕嘆一聲，緩步走到少女身后，試圖將椅子挪開，結果使出吃奶的力氣都沒用。

低頭一看，嘴角不由抽搐了兩下，只見少女雙手緊攥辦公桌上沿，手背青筋暴突，穿著室內鞋的腳尖死死勾住辦公桌下沿。

雙眼平視前方，滿是倔犟。

這.…..賴著不走是幾個意思？

神谷鏡見少女雙手雙腳幾乎和辦公桌焊在一起，有些束手無策。

說狠話嚇唬她？

那肯定不行，眼下看著乖巧是因為沒犯病，一旦病情發作，誰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

偷拍、跟蹤，只是最輕微的癥狀，嚴重點的比如抑郁癥，出去殺幾個人或是自殺都是正常行為。

沒辦法，哄哄吧。

“老師手頭上還有一些工作要忙，等忙完以后你能陪老師一起吃午飯嗎？”

神谷鏡面露微笑，伸手拍了拍少女的肩頭。

“我可以嗎？”

明日香猛然抬頭，黯淡的眼眸陡然間明媚四溢，閃爍著異常明亮的光彩。

神谷鏡看不到口罩下是何種表情，但他知道僅僅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便讓這朵枯敗將死的花重新綻放生機。

她真的很喜歡自己。

“當然可以。”

神谷鏡鄭重點頭，看著眼前變得鮮活的少女，心底忽然涌上一個強烈的念頭。

治好她。

【觸發臨時獎勵：醫者仁心】

【病患從你發自肺腑的仁愛之情中感受到溫暖，晦暗的內心世界因此明亮一分，病情好轉1%。】

【你做到了一名醫生該做的事，醫德提升2點。】

【你獲得了基礎醫療技能：望診。】

【望診(初級)：你可以通過視線從病患身上得到一個有效信息，冷卻時間一天。】

神谷鏡此刻無心理會獎勵，扶起明日香的動作彷佛捧著一件易碎的瓷器，溫柔地將她送出門外。

等少女一步三回頭，即將消失在走道盡頭時，才抱著試試的心態使用了一次‘望診’。

忽然間，眼睛不受控制的下移三分，瞄準某個難以描述之處。

【宮寒引起的輕微痛經，可通過按摩或熱敷緩解。】

“......”

神谷鏡默默收回目光，轉身回到醫務室。

隨后取出工作證看了一眼。

【實習醫生：神谷鏡】

【醫德：18/18（極其低下）】

【醫療技能：問診（初）、望診（初）。】

【醫療道具：注射型鎮靜劑（一次性）。】

【已孵化病魔：無。】

【醫療天賦：超速再生】

【鎮靜劑：成功注射后，病患將獲得一分鐘的絕對清醒時間。】

“竟然是實物？”

神谷鏡一臉驚訝地看向手中突然多出來的針管。

巴掌長短，與普通注射器不同，針頭較短，有點像電影里那種‘嗖’一下就把藥瞬間給完的注射筆。

統子爹給實物獎勵，說實話，有點出乎神谷鏡的預料，如果將針管里藥水成品分析出來后自制，不就等于......

好吧，他想多了，注射器只是看著像實物，一旦脫離手心便會憑空消失。

這是一個只有他本人才能觸碰以及使用的醫療道具。

專供精神病患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