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當然不會拒絕。
比起在陳家村買到的，難以下口的干糧，肯定是這些商人做的熱乎飯更好吃。
楚歌與白山芙幾乎是被簇擁著去了土灶臺處。
似乎是為了照顧楚歌與白山芙，土灶臺邊上放置了一張小木桌，桌子邊上放著幾把椅子。
幾個穿著圍裙的保鏢兼廚師一邊上菜，一邊偷偷的打量楚歌與白山芙。
回去的時候，聽覺敏銳的白山芙還能聽到這些兼職廚師在絮叨。
“那個就是上清宗的仙女？娘咧，真好看，比我婆娘漂亮多了。”
“那是，那可是上清宗的仙子，也是在野地能看到，你要是去王都，多看人家仙子一眼，那些殺人不眨眼的王衛能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誒，仙子身邊的那人是誰？也是上清宗的仙人？”
“不知道，不過能和上清宗弟子在一起，想來也是身份不簡單……”
“仙子？”
微胖富商張有別的聲音把白山芙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張有別擠出和善的笑容：“鄉野之地，沒什么東西，只有些臘肉和燒酒，可別嫌棄。”
白山芙抱拳：“叨嘮的是我，怎敢嫌棄。”
張有別笑著拉開了椅子坐下。
“仙子，楚先生，別客氣，請坐。”
楚歌與白山芙落座。
張有別率先下了筷子。
主位的張有別一出手，落座的楚歌也放了開，直接拿著筷子夾了幾片臘肉懟餐桌上的主食大白饅頭。
這饅頭應該還沒蒸多久，里面有點冷干，不過配上熱乎乎的真臘肉，吃起來倒是絕配。
白山芙沒有楚歌這么粗魯，只優雅的拿出筷子夾了些野菜放入嘴里細細咀嚼。
張有別把嘴里的菜咽了下去，笑問：“仙子，你說你也是要去大漠城的，大漠城最近是鬧了什么厲害的詭異了嗎？”
這話一出，外面巡邏的武人，做菜的廚師，躲在角落啃冷面餅的學徒商人齊齊將視線轉了過來。
在他們眼里，這上清宗的弟子，那可是一個個的仙人，仙人出馬，定然是大漠城有大事兒要出來了。
白山芙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這時候楚歌接了口：“大漠城沒有什么問題，白女俠去大漠城，是有其他事兒。”
張有別遲疑道：“開個窗？”
楚歌點頭：“估個價……”
白山芙不解的看向楚歌，什么跟什么？
這兩男人說什么話呢？
張有別從身邊拿起一瓶酒，給楚歌面前的酒杯滿上。
張有別：“估價，估價……”
楚歌清清嗓子：“知道大漠城附近的黑山嗎？”
張有別眨眨眼睛，思索道：“知道，那地方……兇得很。”
楚歌低聲道：“那你進去過黑山嗎？”
張有別干笑，搖頭。
邊上一個武人忍不住回答：“我去過。”
所有人看向武人，武人撓撓頭：“當時我和另一個商隊為了趕近路去的，去的時候十二個人，回來就剩下三個了。”
楚歌詢問道：“你們死人的方式是不是一個活人前一個呼吸還好好的，下一個呼吸就變成了干尸？”
這武人驚訝道：“先生你怎么知道？”
楚歌得意的抬下巴，還能怎么知道，自己在九天上俯視神詭大陸的時候，看到的唄。
十萬八千神詭，楚歌看到的正在殺人的神詭不多，但挑出來幾個說還是能做得到的。
楚歌：“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總之我知道，黑山盤踞的詭異是一顆沒葉的黑樹，這樹樹根盤踞半個黑山，你們但凡走山的時候踩到這個詭異黑樹的樹根上方，樹根就會吸走你們的生氣。”
楚歌對著武人挑眉：“而這些樹根也不是沒有痕跡的，基本樹根上方，都會開一些青翠嫩芽，只要避開這些嫩芽，就不用怕被那黑樹吸走生氣。”
武人愣了愣，旋即大驚：“對對對，我記起來了，我的上個主家……好像確實是踩中了嫩芽后才死的，我當時還沒注意！”
周遭一片嘩然。
詭異這東西很容易初見殺，而只要初見殺積累多了，摸清了詭異的殺人方式，不說能干碎詭異，詭異的殺傷性也會大幅度下降。
而這種準確掌握詭異殺人方法的秘訣，合適的時候千金難求。
楚歌對面的張有別摸了摸他的胡子，笑道：“這個方法……恕老夫還需要實驗。”
楚歌點頭：“無妨，你去試試吧。”
張有別從懷里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楚先生，這是定金，如果楚先生所說不差，以后可來我家商行，再取二百兩。”
這再取是個幌子，要的是以后有機會再和楚歌見一面。
楚歌將銀票推了回去。
張有別愣了愣。
楚歌問道：“你這里有多少酒？有多少肉？”
張有別遲疑道：“不多，酒百斤，臘肉五十斤。”
酒可以消毒止痛，還能當糧食，解渴，帶的自然比只能解餓的臘肉多。
楚歌笑道：“這五十兩，就當給兄弟們買了酒肉。”
楚歌朝著周圍的武人抱拳。
楚歌：“諸位，相逢即是緣，我請諸位吃酒喝肉。”
人心是很容易收買的。
楚歌還在讀初中的時候，因為家里離著學校比較遠，有次英語沒有默寫出來，晚上留下來陪著幾個學渣一起默寫。
誰知道英語老師看到楚歌后說了句：“你家離著比較遠，留太久趕不到公車了，先回去吧。”
楚歌當時就對英語老師好感max。
歷史上某皇叔，就因為三顧茅廬，就讓某臥龍死心塌地，死而后已。
在這個世道，又是在這么個陌生的環境，楚歌不知道自己這贈酒的舉動能賺來多少人心，但只要未來遇到詭異，白山芙又自顧不暇的時候，這些武夫能夠多照顧自己一下，五十兩就不虧。
“誒，喝酒！？”
“我好久沒喝酒了……”
“張掌柜……”
不少武夫把渴求的目光投在了張掌柜的身上。
張掌柜面有苦色，不過楚歌都把事兒挑起來了，他要是拒絕，惹人不滿可就不好了，于是張掌柜開口：“每人最多喝一斤！今天值夜的兩斤，但得明天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