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之上得戰斗還在繼續。

圣杯的降臨失敗，意味著他們的力量并不是無窮。

被蕭炎特別關照的黑泥藥塵，在圣杯被摧毀的瞬間，被蕭炎擊潰，沒有再愈合。

“老師，在斗氣大陸等我回去吧?！?

蕭炎緊緊攥著重尺，袖袍輕彈。

將重尺上殘余的藍白色火焰彈開，暗自神傷。

石昊停下了對唐三、天草的攻勢，回到蕭炎身畔，爽朗一笑，向著蕭炎開口喝道。

“這一趟倒也不虛此行。”

二人看向腳下癱軟在那漆黑深淵旁的二人。

黑泥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迅速褪去，再次露出被藍染攻擊形成的深淵。

蕭炎收斂了悲傷的神情，向著石昊報之爽朗一笑。

“嗯...我想我知道了這次輪回的意義?！?

石昊微微一笑，“我們的兩位御主都很優秀，正如詠唱中所說的。”

“強者林立不可阻擋的向道之心，以及堪破生死參透往替的輪回之意?！?

石昊突然感覺體內微微酥麻，在下界“死亡”時，贈給弟弟秦昊的那塊“輪回至尊骨”再次復燃了起來。

一點點地骨刺出現在至尊骨原本的地方，預示著至尊骨的歸來。

“第一塊骨，上蒼劫光代表著大道的劫罰。第二塊骨，蘊含輪回之意。這與兩位御主的本心竟是如此相似。”

石昊仔細體會著其中的深意，感受著體內至尊骨的緩緩生長，長出了小半指甲蓋大小又停止了。

這也是意料之中，畢竟至尊骨哪里有那么快長回來。

不過等到他再次“復活”，征戰上界之后，這塊新骨必將大顯神威。

“象征大道的至尊骨被挖走，象征輪回的至尊骨被贈送，那我第三塊骨只修自己！”

“嘭——”

一聲低沉的悶響，體內的至尊骨也仿佛有了感應，在其體內微微顫動輕吟。

而一旁的蕭炎也在此刻閉幕凝神，感悟著這次輪回給他的體會。

體內也在發生淡淡的變化，鮮紅的心臟也如同張御道一般，緩緩染上琉璃色彩。

“這是...菩提心在跟我融合了嗎？”

隨著菩提心的緩緩融入，先前輪回的記憶一股腦地涌入，將蕭炎腦袋撐得生疼。

“忍?。∵@恐怕是輪回的最后一世了...”

繁雜的記憶無序地涌來，痛苦只是持續了片刻，這些記憶便瞬間便隱沒在了他的腦海中。

蕭炎雙眸再次睜開，臉色卻是有些茫然。

目光緩緩的在眾人身上掃視著，最后停留在眼前的英靈等人身上。

那對彌漫著滄雜的雙眸之中，舁始緩緩的涌現出一些熟悉的靈動。

“來吧...”

蕭炎緩緩的張開著嘴，片刻后一道有些嘶啞甚至是透著古老氣息的嗓音，極其違和的從蕭炎那年輕的面龐上突出。

石昊聞言面色都是忍不住的微微一變，這種聲調，與以前的蕭炎完成不同。

不過當那道古老嗓音在響起后，蕭炎黑眸之中所彌漫的那種滄桑，緩緩內斂，直到最后的徹底消失。

這種滄桑，消失得極為純粹，就仿佛，它完完全全的退入到了蕭炎的靈魂深處一般，讓得人再也無法察覺。

“呼——”

伴隨著那股異樣感覺的消失，蕭炎抬起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輪回之力自石昊的體內迸發，一道金色小人再次自石昊至尊骨的位置凝實。

離體而出，瞬間放大，并與石昊真身一模一樣，要進行大決戰！

金色小人沖出后，帶著無窮符文，顯化出了無以倫比的威能，讓身前沒有神識的四位英靈都要顫栗！

無視距離！撲殺向四位英靈。

至尊骨的符文迷茫，所有英靈轟出的能量匹練都給淹沒。

蕭炎摩挲著手中的紫褐色火焰，凝視著石昊激射而去的至尊骨符文。

“這一擊很強，但要殺死四位英靈還是不夠。”

手指輕彈，紫褐色火焰驟然解體，口中也吐出一枚灰色火焰。

五種火焰瘋狂旋轉，轉眼便是化為一道邊緣呈五色，通體足有百丈龐大的奇異圓環。

圓環緩緩旋轉，其內，呈黑暗之色，這種黑暗，比那種空間黑洞，更加的純粹。

“這份感悟即便無法帶出這片天地，我也必然能再次施展...”

這是輪回的氣息...

圓環成形于蕭炎掌心，然后，輕推手掌，與石昊打出的輪回符文融合在一起，與前方的四位英靈轟然相撞。

“佛怒，輪回！”

“嗤！”

各種威勢互相碰撞在一起，如同隕石對碰一般。

然而，讓得人意外的是，想象中得驚天爆炸并沒有出現。

雷霆箭矢、修羅魔劍、漫天星幕以及小星黑洞四道攻擊，在與火焰黑盤相碰的瞬間，迅速被分解開來，就如同遇見的烈焰的冰塊一般，飛的融化，消散在天地間。

四位黑泥化成的英靈先是被輪回寶術擊中，一身黑泥迅速潰散。

隨后，在那緩緩旋轉的黑盤下，仿佛，連空間都是呈現一種崩潰分離的邊緣！

“喀嚓嚓...”

四道英靈的身軀被徹底蒸騰，化作黑霧，遁入高天之上的黑洞之中。

蕭炎與石昊二人的身形也快速虛化，甚至來不及向張長生、張御道二人正式道別，只能用傳音簡單交代。

蕭炎溫柔地注視著下方的張長生，感受到靈魂都在被那道黑洞緩緩拉扯，洞的那頭傳來了斗氣大陸的熟悉氣息。

“圣杯戰爭結束了...我走了。”

“很高興碰見你..”

蕭炎扭過頭，輕輕拂去眼角的水汽，張長生的命運已然注定。

雖然相觸才半個月，但這半個月兩人同生共死，無話不說。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到了如今，本就性格率直、重情重義的蕭炎，難免有些傷感。

石昊卻是沒有多說，“我們在根源的那頭再見。”

簡短的話語，包含了石昊對眾人的欣賞，他相信，他們終會在大道的本源處會和。

也許是千年，也許十萬年甚至千萬年，但終有那么一天。

張長生與張御道癱倒在地上，感受著身下凹凸不平的龜裂大地，仰望著天空。

兩道熟悉的身影早已不再，連同那道深邃的黑洞一起。

方才的戰斗將云層都震散，此刻正是前所未有的晴朗。

張長生不由得伸出手，向著天邊抓去，低聲呢喃。

“我早說了...詛咒就在我這一代消失吧?！?

“呵呵...”有氣無力地輕輕一笑。

“朋友們，我們在根源再會...”

在張御道的劇烈搖晃下，帶著笑意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只手，終究是夠不到天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