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眾人無不訝異。

實在難以將眼前的這恐怖景象，與那萬能的許愿機連系在一起。

而且各族留下的典籍中都有畫過圣杯的圖像。

應該是一只通體金黃，底部篆刻有細小花紋的葡萄酒杯。

璐西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黑泥瀑布，另一只手還在輕拍著張長生的背部，回問到電話的那頭。

“那這黑泥是怎么回事？”

短暫地停頓過后，姬姍姍反問道：“黑泥不是你們的攻勢？”

“...”

璐西將方才的情況簡述給了姬姍姍，同時張御道也急切地躍上璐西身旁，為其補充著藍染方才的一些“瘋言瘋語”。

電話的那頭再次出現了短暫地沉默，隨后便是一陣急促地呼吸。

“他這個瘋子！藍染毫無疑問已經死了，而且他把自己的御主作為了圣杯降臨的工具！”

顯然，姬姍姍已經有了判斷，眾人大氣不敢出，等待著姬姍姍進一步的解釋。

“圣杯需要吸收六位從者的靈魂，以此為許愿的條件。”

“但此刻的Saber與Rider都還活著，所以他把與圣杯連接的Ruler提前殺死了...更是用自己與佐助的死亡補足了最后的靈魂。”

蕭炎臉色難看地回憶起最后藍染的癲狂笑意，“所以，他壓根就沒有掙扎！”

電話的那頭姬姍姍還在說著，顯然，官方所知曉的信息比他們各族知曉得更多。

“但是這樣的召喚是有缺陷的，圣杯失去了Ruler的載體，難以真正的降臨...”

“所以，他將目光放向了擁有皇家血脈的唐牧身上，讓唐牧作為圣杯的載體...”

璐西不可置信地反問道，這樣的圣杯降臨方式她聞所未聞。

“這樣也可以嗎？”

“嗯，愛因茲貝倫家族當年正是這般做的。”

眾人聞言，不由得看向了腳下被黑泥填滿的深淵。

帶著淡淡紅色光芒的黑泥充盈著整座深淵，向著地面蔓延而來。

直墜的黑泥瀑布中，一團難以言狀的肉球隱隱露出瀑布之中。

隱約還能在露出的龐大肉瘤之中辨別出人類的四肢。

“嘔——”

璐西一個女孩子，哪里見過這種惡心的場景。

胃里頓時翻江倒海，極力地捂住嘴巴，不再去看下方的恐怖景象。

污濁的黑泥從大地的縫隙之中涌出，沿著被火蓮焚得焦黑破碎的大地繼續向著四周涌去，源源不斷。

天空之上的黑洞沒有盡頭，肆意地傾瀉著黑泥，洗刷著瀑布下的扭曲肉球以及殘破大地。

只是眾人說話的片刻，黑泥的影響范圍已經來到了方才火蓮造成的威勢之外。

黑泥所過之處，殘存的建筑被黑泥侵蝕、吞沒，留下一片火海廢墟。

嚎哭遍野、哀怨滿地，再也沒有人還有心思去拍攝天邊的恐怖。

如同洪水般的黑泥洶涌襲來，滲入山梨市的每一寸。

織田宅院中汲取地下靈力的陣法也在此刻斷了聯系。

張御道眉頭緊蹙，并不是因為靈脈的斷裂，而是面對腳下疾苦眾生的嘆惋。

此刻張長生體內的威勢終于平穩了下來，看來黑泥也是有“體力”的...

顫顫微微地接過璐西手中的手機：“只要這肉球化作圣杯模樣，我就能許愿了嗎。”

話音落下，張御道的臉色卻冷了下來，“此刻的你還有心思關心圣杯。”

“有心思關心他們，不如考慮自己怎么活下來。”

張長生冷著臉，嘴上這么說，但還是默默閉上了雙眼，不忍去看腳下的眾生。

“Cing——”

張御道腰間長劍驟然出鞘，直指向身前的張長生，“我要阻止黑泥的蔓延。”

“呵呵，你心底里都背棄道宗了，道子的角色你演得太入迷了，惺惺作態給誰看。”

“你所許下的愿望不也是為了自己嗎？”

張長生緩緩將身前的長劍挪開，冷冷地注視著張御道。

張御道臉色霎時間轉白，臉上閃過一抹惶恐，又在瞬間被壓制下去。

“我確實爭奪圣杯并非為了道宗，但不代表我的心中沒有眾生。”

張長生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如果有能讓圣杯順利將領，且不傷無辜的法子，我自然樂意。”

“但是在你找到這方法之前，我不會讓你破壞這一切。”

不容置疑的語氣自張長生的口中說出，斬釘截鐵。

“真有意思，道宗中出了個救世主。”

張御道將手中長劍收回，沒有再去理會張長生的話語。

轉過身躍上朱雀，對著立足于虛空中的石昊說道：“先去阻止黑泥的蔓延。”

手機中的姬姍姍也在此刻表明了態度，喝斥著張長生。

“危害社會，我也會阻止——”

“嘟——”

張長生將手機掛斷，略顯失落地看著遠處那自高天垂落而下的瀑布。

璐西將他的手掌輕輕放在自己手心，額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聲說道：“不管如何我都會站在你身后。”

腦海中也傳來蕭炎的傳音：“我并非救苦救難的圣人，我尊重你的每一個決定。”

“謝謝。”

張長生不由得仰著頭，向著天空嘆息了一聲。

“希望你們能找到兩全的法子吧。”

各色神光、符咒化作星辰劍氣、狻猊、朱雀，向著黑泥之中沖擊而去。

伴隨著一陣陣污濁之氣的升騰，石昊化作的人墻還是太勢單力薄了，也只能堪堪阻擋一面黑泥的蔓延。

黑泥順著肉球的四面八方沖刷而下，向著四周仍在不斷地蔓延。

好在的是，其巖漿般的形態，流速并不快，蔓延的速度有限，石昊的攻勢還是起到了一定作用。

張御道將劍氣凝成一道劍墻，殷紅的道火灼燒著涌來的黑泥，為身后的人群拖延時間。

“這樣不是辦法...”

感受著體內靈力的迅速流逝，最多阻擋半日他與石昊將雙雙力竭。

突然想起先前與璐西通話的聲音，高喝道：“周圍有錦衣衛嗎！”

沒有回應...

“我認識你們領導姬姍姍！”

方才璐西接過電話時下意識地提及了這個名字，被張御道記在了心中。

嗖！

數道身影瞬間來到他的身后，沒有出聲，只是冷冷地盯著他。

“如果還想保住東瀛州，就替我聯系姬姍姍以及我們道宗的人，我現在分不開手！”

黑色身影互相對視一眼，又凝重地看向張御道，才點了點頭，消散在身后哄鬧的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