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車內空氣降至零度，秦主任一言不發開著車，副駕嚴靜也沒有剛才嘻哈的樣子，坐后座的春天想開口打破僵局，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暗想。

“剛剛都還有說有笑的，怎么一下子就變得這么冷了，嚴老師不是笑的很開心嗎？難道我剛剛出現幻覺了…？”

BJ到遂寧1715.7公里路程，約18小時5分鐘，差不多要開一天一夜！

剛把春天送到，秦主任已然支撐不住，嚴靜交代了幾句后，就從秦主任手中奪接過方向盤。

視線隨著車尾被越駛越遠，直至消失不見，怔站在忽明忽暗路燈下的少女身影也若隱若現，任由晚秋刺骨的冷風吹打全身，她不太敢回家去，因為等待她的只會是一陣“腥風血雨”。

左顧右盼站了許久，抬頭看了看朦朧的天，這個時間段母親應該已經起床去她的早餐鋪準備去了，懷揣著余驚的心，春天狠呼出一口氣，就徑直走向鋪面方向。

咣當～

正查看著蒸籠里食物的母親被開門聲嚇得一愣，看清楚來人后，“你這死孩子，嚇我一跳！”

“我…”

沒等春天接著說，母親就嚴辭起來，“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要在BJ扎根兒了呢！不是說好的最多去三天嘛？這是三天嘛？啊？”

像做錯事的孩子，春天捏緊衣角，小聲回應，“本來是去三天的，但是到那里的時候，主辦方臨時改了通知…所以就…”

“就什么？”母親不依不饒，“就是你逃避的借口！你不想回來幫忙就直說，還扯什么臨時改通知？那他早不改晚不改，偏偏你們去了就改了？天底下有那么巧的事嗎？你說出去騙騙三歲的孩子還行，騙我！你這借口還差點！”

“我…騙？”春天啞口，想不通為什么在母親的心里自己難道就是一個愛說謊的人？難道自己真的很差勁？為什么母親從不會為我感到驕傲……？

越想越為自己憤憤不平，“誰騙你了！你要是不信，等一下去補課，你和我一起去學校當面問嚴老師，她一直和我在一起，是真是假你一問就知道！你認為我愛撒謊，那嚴老師總不會騙你吧。”

聽完女兒的厲詞，空氣突然安靜，母親沒有接過話，而是悻悻忙碌著手上的活，好一會兒才緩慢平靜開口，“坐了一天車了不累啊？覺都沒睡還去補什么課呀，你們嚴老師開車送你回來沒叫你休息啊？”

嗯？愣了一下，春天終是平復心情解釋，“嚴老師和秦主任送我回來的時候，確實跟我說，叫我休息好再去學校…但是您不是不相信嗎？，所以我才說不然一起去學校問清楚的。”

低“哼”了一聲，母親背過身走向熬粥處，“我說歸說，你聽歸聽，我又沒說不相信你。”邊嘟囔著，邊將鍋里熬著的粥盛了碗出來端放在桌上后，又繼續轉身查看屜籠里蒸著的早食。

看了一眼忙碌的母親，視線轉投遞向桌上冒著熱氣的粥，春天知道這是母親道歉的方式，可為什么母親的愛總是讓人分不清楚真假，說她愛我吧，她又好像不怎么愛，說她不愛吧，她的愛又會因為一些小小的事物被放大出來，所以我時常糾結母親到底愛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