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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雨雪霏霏

元旦過后,時間像插上了翅膀,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大家最期待又最厭煩的期末了。期待的是寒假即將來臨,厭煩的嘛當然是無休止的復習試卷和終極的期末考試了,期末考像一柄高懸的利劍,高高掛在所有人頭頂,只是有的人希望它快點落下,好考驗一下自己能否準確地抓住劍柄,當然更多的人是害怕它落下,畢竟一旦被傷到了,可是需要很長時間去療養的。

期末時間一到,高飛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每天三張卷子往下發,每當他把手中的一沓試卷高高舉起的時候,全班一陣哀嚎,就連數學課代表趙明宇都嘆息著去接過試卷,有氣無力地發給同學們。

一向認真的柳如梅面對雪片一樣的數學試卷,都皺起了眉頭,痛苦地看著郝曉玲,兩個人一起苦笑著,默默拿起手中的筆,想要刺穿眼前的試卷。

曹長青倒是一如既往地淡定,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試卷,掃了一眼,已經看出很多題與之前的試卷是有重合的了,顯然這種題才是經典的考點,所以他決定先把發下來的試卷先梳理一遍,整理出重合度最高的題目,做一個筆記。

趙明宇發完試卷,麻木地坐下來,他看了一眼曹長青,“老曹,這么多試卷,你怎么做得完?就算做得完,高飛也沒時間講解了啊,做了也沒用啊!”他的牢騷引來了柳如梅和郝曉玲的參與。

“不會吧?你都做完了?”柳如梅顧不得講臺上的高飛了,她迅速回頭掃描了一眼曹長青的桌面,發現他已經開始做試卷了,選擇題差不多要做完了。

郝曉玲也看見了,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要不要這么快啊?果然,我們不一樣……”趙明宇聽出了郝曉玲的失落,立馬鼓勵她,“沒事沒事,誰能跟老曹一樣,我們都沒寫呢!”說著把自己的試卷攤開來,甚至把前幾天發的一并翻開了。

高飛在講臺上眉飛色舞地強調這些試卷的價值,“同學們,這些都是歷年統測的真題,咱們期末考試的題型跟這個是一模一樣的,只要大家能吃透,期末考是不在話下的……”

趙明宇越聽越煩,竟然站了起來,“高老師,既然這些試卷這么寶貴,那我們做完,您能給我們講解嗎?好多題,我們都不會啊!”

他這一番話立即引來全班的呼應,畢竟他說出了絕大多數人的心聲,既然都不會,還怎么做呢?不過任豪帥他們幾個附和的聲音更大,倒不是他們認同趙明宇,而是壓根不想做。

高飛一看這場面,瞬間明白了,他們是嫌多了不想做罷了,不過有些題確實有一定難度,如果不做講解,確實很多人是做不出來的。“好,趙明宇你先坐下,我明白大家的擔心了,這樣吧,我把這幾套試卷的重點題型給大家劃出來,至少把這幾道題做了,我會抽出時間來講解,好吧?”

教室里立刻爆發出一陣叫好聲,畢竟作業量下降了。之后,高飛開始圈題,曹長青圈完后露出了一絲微笑,跟自己圈出來的重合題型完全一致。

看到曹長青在笑,趙明宇很好奇地問,“老曹,你笑啥呢?”“啊,沒什么”,曹長青不再說話,開始埋頭做題去了。

趙明宇瞅了一眼,發現曹長青的試卷上有些題是空著的,而寫滿了的,基本都是高飛剛剛畫出來的,他立刻明白了剛才曹長青的笑容。下課后,趙明宇立刻叫來柳如梅和郝曉玲,“你們快看,老曹瞞著我們劃重點呢!”

柳如梅和郝曉玲齊刷刷地回過頭來看著曹長青,嚇得他很窘迫,搞得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

“老曹,你這就不對了,怎么說咱也是朋友,你怎么能脫離組織偷偷學呢?”柳如梅瞪著眼睛,生氣地質問,其實她對曹長青偷偷學是有認知的,畢竟作為學霸,平時學的就比別人多,只是趙明宇那么一吆喝,她心里就有種被欺騙的感覺,這種滋味不好受,必須得說出來。說完,她就直直地看著曹長青,希望得到他的解釋。

郝曉玲倒是沒有質問,她只是微笑著看著柳如梅和曹長青,她知道柳如梅并不是真的生氣,但是曹長青似乎真的被嚇到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唇哆嗦,似乎想要解釋什么。

沒等到曹長青的解釋說出來,趙明宇就拿起了他的試卷研究起來,“你們看,這家伙自己圈了重點,跟高飛竟然一樣!”說著,就把試卷遞給柳如梅。

曹長青看著自己的試卷攤開在他們面前,只好無奈地搖頭,“只是碰巧而已,我也沒打算不告訴你們,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他如釋重負地看著柳如梅翻看自己的試卷,臉上的表情輕松了許多。

柳如梅仔細地看著試卷,她發現上面的筆跡清晰、工整,步驟也很簡潔,有些題的解題思路確實比自己更獨到一些,她陷入了沉思。

郝曉玲看到柳如梅沉默了,不知原因,關心地問,“怎么了,如梅?”“哦,沒事,我只是看到了自己和學霸之間的差距……”說完,她把試卷溫柔地放到曹長青面前,“老曹,不好意思,錯怪你了,等我做完,不懂的還是要請教你……”

曹長青被她突如其來的溫柔的語氣給驚到了,“啊,沒事,隨時都可以問!”他把“隨時”說得重了些。

“那我呢?”郝曉玲追問了一句,很真誠地看著他。“當然可以啦!”曹長青如實地回答道。

趙明宇用手拍著曹長青的肩膀問,“她們都可以,那我肯定更可以了吧?”說著嘿嘿笑著。曹長青歪了下頭,看著趙明宇的手,“把爪子拿走!你哪次沒看?”趙明宇笑得更大聲了,他是數學課代表,有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優勢。

四人說說笑笑,很愉快地度過了短暫的課間十分鐘,接下來的英語課,照例也是發了試卷,只是迫于林夢的美貌和數學的對比,大家并沒有發作。

英語對于柳如梅和郝曉玲來說,自然是小菜一碟,所以她們看著試卷是面帶微笑的,倒是趙明宇,開始撓頭了,這可不是他的強項。他看著曹長青,低聲問,“老曹,你之前的英語試卷寫完了嗎?”

曹長青本不想搭理他,又怕他說自己不理人,所以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怎么做,可趙明宇誤以為都做完了,“不是吧?全做完了?”聲音有點大,已經引起了林夢的注意,她朝這邊看了一眼,發現并沒有什么大的動靜,也就繼續講課了。

李名揚已經睡了三節課了,要不是有一節高飛的課,這一上午就基本睡過去了,錢正罡還沉浸在元旦的美好回憶中,他的精神很好,當然他是沒有聽課的,面對雪花片似的試卷,他倒是云淡風輕,只是用一只手托著下巴,斜靠在桌子上,遠遠地眺望著前方的孫可可。

孫可可正和金敏敏用作業本聊天,根本不知道后面有一道灼熱的目光在盯著自己。金敏敏在紙上問她是什么時候和錢正罡走到一起的?

孫可可看了以后忍不住笑了,恰好被錢正罡看見了,他發現從側后方看過去,孫可可的頭發松松地垂下一縷,配上上揚的嘴角,真是美到了極致。

“我還想問你,什么時候和李名揚搞到一起去了呢?”孫可可寫完還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那天在游樂園,她是親眼看著金敏敏和李名揚手拉手并排而行的,當時就很吃驚,只是被錢正罡氣糊涂了,后來忘了問,現在終于有大把的時間。

“話說的真難聽,什么叫搞到一起?”金敏敏畫了一個生氣的鬼臉,她心想這話應該她來問,自己和李名揚算是雙向奔赴吧,畢竟她們只是聊了幾次,就感覺彼此是知音,一來二去就成了男女朋友了,元旦去游樂園就是李名揚一提,她就立馬答應了。

“哈哈哈,本來就是嘛,肯定是李名揚把你騙到手了!”孫可可瀟灑地寫完,得意地笑了,她覺得肯定是李名揚主動追的金敏敏,畢竟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花花公子,敏敏是妥妥的大家閨秀。

她把紙條推給金敏敏,就等著她的回復,然后不經意間轉頭瞥見了發呆的錢正罡,正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的方向,她立刻躲閃似的回過頭來,心想,這個傻子在看啥呢?

金敏敏看了紙條,覺得好笑,立馬回復,“錢正罡是怎么把你騙到手的?還有那天他是怎么把你哄開心的?”兩人的對話其實就是相互試探,大家都對彼此的情感歷程很感興趣,顯然單靠書面交流是不能聊透的,必須得面對面地交流才行。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兩人就打鬧起來,引得班級里很多同學紛紛看向這邊,她倆這才壓住笑聲,跑到外面去了。

孔依依看她倆笑成那樣,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也追出去了,三個人向著衛生間的位置走,路上正好可以說說話。

“你們等等我!”孔依依追了過來,拍打著金敏敏的肩膀,“你倆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瞞著我?”

金敏敏被她拍得有些疼,一邊咧嘴,一邊用手揉著肩膀,“孔依依,你下手也太重了,疼死我了!”說著,臉上有些慍怒。

孔依依看出她的臉色變化,趕緊道歉,“啊,對不起,寶寶,我剛著急了,力氣大了點,我給你揉揉啊!”說著就動手來揉,金敏敏看她也不是故意的,“好好揉啊”。

孫可可看著眼前的倆人真的在一板一眼地揉肩,頓時覺得自己被忽略了,“哎,不對啊,敏敏,我出來是聽你說的,你是不是想耍賴?”她瞪著眼,伸手按住孔依依的手,“依依,你先別揉了,我告訴你個秘密……”

金敏敏怕孫可可先說出口,也拉住孔依依的手,“我也告訴你個秘密!”這下輪到孔依依手足無措了,“我就知道你們有秘密,快說!”順勢,她抽出自己的手,插到口袋里,斜靠在走廊的欄桿上,準備認真聽講。

金敏敏看著人來人往的詫異目光,給他們使了個眼色,“我們去衛生間吧,這里人太多了……”孫可可也點頭表示同意,“正好我也要上廁所”。

很快,衛生間里就傳出陣陣歡聲笑語。“怪不得,我說你們怎么那么快搞到一起去了?”孫可可驗證了自己的猜想,“不過,你們是誰追的誰啊?”

“那還用問,肯定是李名揚追的咱敏敏啊!”孔依依極力肯定金敏敏的優秀,也有點為剛才的唐突進行找補。

金敏敏沒有回應孔依依的話,因為隔板阻擋,孔依依看不見她臉上的笑容,“可可,現在該你交代了?你們是什么時候搞到一起的?”

孫可可立即回應,“還說我,你不是也說搞嗎?”她這一嗓子讓孔依依忍不住笑了,“我說,你們是不是找了男人以后,都被同化了,說話這么粗魯?”

金敏敏不淡定了,“什么叫找男人啊?依依,你這話才叫粗魯呢!”隨即一陣笑聲從三個格子間傳出去,就在她們高聲探討時,衛生間最里面的格子間門開了,走出來一位老師,她無奈地搖著頭出去了。

不過,外面的情況,三人是一無所知的。孔依依終于搞清楚了,原來李名揚從那次酒吧宴請后就瘋狂追求金敏敏,元旦前倆人算是確立了關系,于是相約去游樂園。只是沒想到,孫可可和錢正罡本來互相有點意思,卻從未挑破,倒是因為在游樂園的意外,直接加速了進程。

三人出了衛生間,孔依依走在前面,她在水池邊洗手,嘴里還是忍不住說,“你們倆這地下工作做得太好了吧?憑咱這關系,都不透露點?”說完,她撅著嘴,覺得她們倆不夠意思。

金敏敏拍著她的后背說,“依依,我們并不是想瞞著你,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嘛,現在你不是知道了?”

孫可可在一邊附和說,“就是,我和你一樣,也是剛剛知道了敏敏的地下工作如此出色!”

“你還好意思說我?”金敏敏把手上的水甩到孫可可身上,嚇得孫可可一溜煙跑出去了。三個人奔跑在空蕩蕩的走廊上,腳步聲的回聲特別響亮,嚇得她們放慢腳步,顯然已經上課了,她們只得閉上嘴,悄悄地朝教室趕,還好這節課是語文。

到了教室門口,三人低著頭,輕輕地推開門,蘇蘭若看見是她們,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還是點頭示意她們進來了。

她們并沒有發覺蘇蘭若的異樣,淡定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不過她們都沒有閑著,金敏敏和孫可可繼續著她們的聊天,只是話題轉換了而已,而興奮的孔依依正急于將自己的新發現告訴楚楚,于是也拿出草稿紙寫起來。

蘇蘭若在上課的過程中,眼光經常會飄向金敏敏她們那個方向,發現她們始終是低著頭的,也就不再理會,甚至有意識地不去看那邊。

經過了一整天的養精蓄銳,李名揚終于在晚自習的時候滿血復活了,他睜著發光的眼睛,四處張望,確認了周邊的安全后,就低聲地和錢正罡聊天,“高飛來過了嗎?”

錢正罡在看《縹緲之旅》,正被精彩的情節吸引著,根本沒有聽到李名揚說話。隨后,“啪”的一聲脆響,將整個教室都驚醒了,大家紛紛張望發生了什么事情。

錢正罡張著嘴準備喊,卻被一只手捂住了,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前桌的吳少聰和任豪帥一起回過頭來,看他倆的表演,見到這幅滑稽相,都忍不住嘿嘿笑起來。

可能是教室里過于安靜了,這笑聲都引得教室前排的趙明宇回頭張望,一看是他們四個,他就笑了,“我就知道是他們”,說完,還看了一眼曹長青,只見他一點動靜都沒有,于是也就低頭繼續寫作業了。

錢正罡好不容易把李名揚的手從嘴上拿下來,“你干嘛啊?”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是怒氣還是顯而易見的。

“我問你話,你咋不回呢?”李名揚瞪著眼睛質問道。

“我在看書呢!”說著,錢正罡拿起手中厚厚的《縹緲之旅》,在他眼前晃蕩,突然書像撞到了墻上,不動了,他抬頭一看,高飛的手正牢牢地抓著他手里這本巨著。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李名揚的喉結動了動,錢正罡也呆在那里,任豪帥剛一回頭就縮回去,吳少聰剛想回頭看,看見任豪帥拼命地眨眼,立馬就蔫了,小手悄悄地拉過一張試卷企圖蓋住下面的漫畫。

“你們給我出來!”高飛低聲地呵斥道,手里拿著那本《縹緲之旅》,身后跟著錢正罡和李名揚,跟兩個護法似的。

教室里很多人都目睹了這一幕,趙明宇忍不住跟曹長青他們分享這個消息,“快看,罡哥和揚哥被抓了!”曹長青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寫自己的試卷。趙明宇本想叫柳如梅和郝曉玲,但是看她們的背影,就知道不會有結果,索性自言自語了。

走廊上寒風凜冽,錢正罡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李名揚縮著脖子,他不敢抬頭,只好低著頭用余光瞄著高飛冷峻的臉龐。

“錢正罡,我該怎么說你呢?你現在是真不學啊,晚自習就看這個?”高飛拿著書重重地拍著欄桿,“砰砰響”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上回蕩,也盤旋在教室里所有人的頭上,大家都在等待一場暴風雨的降臨。

“老師,我剛拿出來,你就來了……”錢正罡說出了很多同學都會說的理由,自然是沒什么說服力的,就連一邊的李名揚都在偷笑。

高飛敏銳地發現了,“你看,李名揚都不相信!”“老師,我信……”李名揚立馬辯解,但是被打斷了,“你還好意思說,睡了一天了吧?清醒了嗎?要是沒清醒,就站在這里吹吹風!”

高飛本想再說,但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你們兩個給我在這好好清醒一下!”他幾乎是怒吼了,嚇得李名揚一哆嗦,畢竟高飛是對著他的耳朵說的,教室里同樣被嚇了一跳。

其實,學生都是靠聲音判斷老師是否真生氣,顯然這個音量,絕對是生氣了,所以教室里一片死寂,吳少聰早就把漫畫藏起來了,任豪帥也拿起一本語文書看了起來。

高飛走進教室,在教室里轉了好幾圈,尤其是經過金敏敏、孫可可她們那里的時候,故意停留了一下,她們倒是沒有看小說,但也沒有學習,看到高飛走過來了,她們就拿起筆在試卷上寫寫畫畫。但是高飛就站在跟前,她們還是有些緊張的,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孫可可本以為高飛會說點什么,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她轉念一想,也是啊,自己什么也沒干啊,從錢正罡被叫出去,她就和金敏敏把聊天本藏起來了,有了這份信心,她也就不緊張了。

高飛終于在大家內心的祈禱下離開教室了,空氣中似乎同時傳出了幾聲長嘆,警報解除了,很多人都長舒一口氣,就連走廊里的兩位也是一樣。高飛臨走前告訴他們,必須站到下課鈴響才能進教室,這正中他們的下懷。

教室里好悶的,外面雖然有些冷,可是自由啊,他們知道高飛應該不會立刻回來,所以他們可以自由地說悄悄話了。這恐怕是高飛做夢都沒想到的。

李名揚膽子大,都沒看高飛走的方向,就直接開口了,“都怪你嘚瑟,拿著個破書瞎晃悠,害得哥們陪你在這喝西北風!”

錢正罡本是一肚子懊惱,聽他這么說立刻就爆了,“誰讓你拍我大腿來著,那么大力氣,還用手捂著我的嘴,都怪你!”

“好了,好了,怪我,行了吧?”李名揚笑嘻嘻地伸手摟著錢正罡的肩膀說,“還不是叫你沒反應,我才拍你的嘛,現在可以了,快說說,你是怎么把孫可可弄到手的?”李名揚嘿嘿的笑聲讓錢正罡覺得自己似乎是使用了什么下三濫的手段,這令他有些不悅。

他伸手把李名揚的手從肩膀上推開,“什么叫'弄'到手?哥們我是堂堂正正追到手的好不啦?”他嘴角上翹,有了一絲得意。

“喲,現在顯擺上了,那天在游樂園,是誰說要請我吃飯來著?”李名揚故意捅他軟肋,揭開了那天的尷尬。

錢正罡一聽更來氣了,“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們倆怎么進展這么快?你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他邪魅地一笑,有些猥瑣。

李名揚樂了,“哥們需要什么手段,就我這帥氣,她不是自己貼過來?”他擺弄一下自己的頭發,順便抖起了腿,神情得意。

“這么自信?說說你的故事唄,大帥哥!”錢正罡略帶嘲諷地說,同時偏頭看了一眼走廊的盡頭,他害怕高飛殺個回馬槍,今天點背,還是要小心點。

其實他完全不用擔心,此時的高飛已經出校門了,同行的還有一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林夢。原本他們是約好晚上出去吃晚飯,之后再看一場電影,但是一個消息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蘇蘭若在衛生間聽到了金敏敏她們三人的“驚人言論”后,本想立即告訴高飛,但想到自己馬上有課,只好先放在心里,所以當她們三個人慢悠悠地回到教室時,她對她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或許是她自己的經歷讓她對中學校園里的這種情感故事不屑一顧,又或者是她們三個的言論有些出格,當然還有她們平日里消極的學習態度。總之,她覺得這幾個女孩子完蛋了,無可救藥了。

一下課,她沒有回自己辦公室,而是直接去找到了高飛,報告了自己的“耳聞”。高飛聽到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他雖然對于學生的感情問題有所準備,畢竟少男少女,誰還沒有點朦朧情愫呢?自己當初不也有心儀的女孩嗎?

只是按照蘇蘭若的描述,金敏敏和李名揚他們似乎進展地過于迅速了,甚至有些出格了,畢竟這才高一啊,以后怎么辦?辦公室里的老教師聽了,也在一邊提醒他,“小高,這股歪風邪氣一定要剎住,畢竟你們是實驗班,要是這么幾對小情侶在班里,其他人肯定會受影響的……”

高飛何嘗不知道呢,可是怎么辦呢?目前只是蘇蘭若的一面之詞,如果直接找他們,絕對是沒有任何結果的,他只好向老教師請教了,“王老師,以您的經驗來看,我該怎么處理呢?”

王老師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輕輕放下杯子,“當務之急是尋找確鑿的證據,有證據,這個事情才好說,否則會打草驚蛇,而且感情問題嘛”,他停頓了一下,按照這個節奏,接下來就是重點了,“一定會出現,我們能做的就是不要讓這種情況蔓延開,也不要驚動當事人,你可以給他們施加一些壓力,至少讓他們有所收斂,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蘇蘭若也在一旁聽著,看王老師停下來,她忍不住問,“會怎么出格呢?”王老師一聽她的口氣,就笑了,“你們啊,還是年輕,二中當年就有廁所生子的啊,是吧,老張?”

靠在窗邊的張老師被問到了,也接上話茬了,“確實有,當時校長、政教主任和班主任都受處分了,我愛人是二中的,那個學生她還教過,挺漂亮一姑娘,成績也好,唉……”

張老師一番話說的蘇蘭若心里一緊,她仿佛看見衛生間里會出現一個血肉模糊的嬰兒,嚇得她頭皮有些發麻,但她又想知道后續,“那之后呢?那個女孩子和嬰兒怎么處理的?”

“還能怎么處理?”張老師語氣平靜,面色溫和,“女生家長接受不了,找學校理論,說學校管理有問題……”

蘇蘭若本能地想出了這種事,應該先找當事人吧,沒想到卻是學校成了投訴對象,“那男生呢?也鬧嗎?”

張老師看蘇蘭若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勁兒,索性就竹筒倒豆子了,“男生家長覺得自己家孩子沒吃虧,照樣上學,也沒有鬧,后來,女生家長鬧得學校不安寧,據說有人給他們兩家說和,干脆退學,回去結婚了”,他說完了看了一眼蘇蘭若,仿佛想看她是否滿意這個答案。

蘇蘭若兩只眼睛已經瞪圓了,她對這種狗血劇情,已經震驚了,“他們能領證?”

王老師笑了,“蘇老師,你也太較真了”,喝了一口茶,繼續說,“我聽說,這倆不上學了,年齡不到,領不到證,只好出去打工去了,結果女生跟了一個老板,把男生給踹了,現在這男生的媽媽還在家罵小姑娘禍害了她兒子……”

蘇蘭若不敢相信這些事情,從他們嘴里說出來竟然如此平靜,可能真的是見怪不怪了吧,她看了一眼高飛。

高飛倒是沒有那么吃驚,但是臉色明顯比之前要嚴肅了,“看來我們班這幾個,還真得小心了,保不齊他們干出點什么出格的事來……”

高飛決定晚自習時去教室轉轉,看看這幾個家伙有沒有什么異動,果然李名揚和錢正罡在那搞事情,只是不是他想的那樣,所以他只讓他們在外面清醒一下。

人雖然離開了學校,但心里總是牽掛著學生,高飛的眉頭一直皺著,林夢見狀,主動挽住了他的胳膊,溫柔地問,“出來看電影,還愁眉苦臉啊?”

高飛也不想敗壞林夢的興致,于是主動攬住了她的腰,“有美人相伴,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小嘴真甜!”林夢笑著回應道。倆人說說笑笑,像許多年輕情侶一樣,甜蜜地讓行人注目。

期末的時間過得比平時要快,高飛和林夢自從上次看過電影后,忙的很少能一起出去,試卷在不停地發,他們也就要不停地改,畢竟全市的統測,校長是很在意的,老師們也很在乎自己班級學生的成績。

對于學生來說,期末不僅是做不完的復習卷,更是一次極大的挑戰,一個學期即將結束,很多人非常期待高中的第一個假期,而也有些人則很期待自己期末考試的成績。

曹長青和柳如梅自然是后一種人,他們甚至有些希望時間過快點,畢竟努力了一個學期,總想看看結果如何。郝曉玲則是既害怕又期待,她的內心是矛盾的,但期待也是有的,畢竟她從期中考試后還是很努力的,所以大家心里總是有些想法的。

不管怎么說,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期末考試在一場大雪中揭開了帷幕,教室本來就沒有空調,考試的時候,又只有30人,室內的溫室氣體不足,所以教室里就格外得冷,大家都是呼出一口熱氣先暖和一下手,才能動筆。

三天的考試,總算結束了,沒想到雪并沒有停歇的意思,就在大家等著放假通知的時候,高飛出現了。所有人先是詫異,后又開始期待,果然,高飛帶來的是好消息,原計劃考完試還要上三天課來講評試卷,現在因為寒潮,直接變成了放假。

天地蒼茫,雨雪霏霏。龍城一中幾千號學生,背著大包小包,從校門口魚貫而出,消失在黑白分明的街道上,奔向各自的方向。

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郝曉玲、柳如梅和曹長青三人準備道別。

“老曹,有事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柳如梅熱情地說著,手里遞過來一個紙條,曹長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萬一你想知道考試成績呢?”柳如梅笑著說,她估計這應該是曹長青最在意的事。

曹長青一下子沒有明白,為什么柳如梅會知道期末成績,只是木然地接過紙條。

“怎么?你想不明白嗎?”郝曉玲在一邊說,“如梅和蘇老師關系可好了,她肯定是第一個知道咱們期末成績的”,她的口氣里滿是得意,但轉瞬就有些失落,用一種央求的口吻說道,“如梅,要是我的成績還能看的話,你就告訴我,實在太差了,就……”

“就怎樣?”柳如梅拉起郝曉玲的手,笑嘻嘻的。曹長青看她是一臉的燦爛,在雪花飛舞的背景下,一身鮮紅色的羽絨服,將她的臉龐都映襯得紅彤彤的,像是一束燃燒的火苗,有種熾熱,讓人既想靠近,又心生畏懼。

郝曉玲似乎是被柳如梅溫暖的雙手捂熱了,笑著說,“這樣吧,我要是沒考好呢,你就說新年快樂!這樣就算我爸媽聽見了,也沒啥,呵呵,怎么樣?”

柳如梅沒想到她竟然有這層顧慮,于是便答應下來,“好,這就算暗號了,那要是考好了呢?該怎么說?”她反問道。

“這個啊?我還沒想過呢……”郝曉玲一直擔心的是自己考不好的情況,甚至心里已經默認自己肯定不會考好,面對這種特殊情況,她一下愣在那里。

柳如梅見狀呵呵笑起來,“傻丫頭,你不會覺得自己一定考不好吧?還沒想過?別忘了,你這個學期可是很努力的,我們都是見證人,是吧,老曹?”她現在叫老曹似乎特別順口,剛開始都是趙明宇在那叫,她都是直呼其名,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也叫上“老曹”了。

曹長青這次反應跟上了,“是啊,你已經很努力了,成績肯定會有很大進步的,要相信自己!”他說的很賣力氣,以表示對郝曉玲努力學習的肯定,嘴里的熱氣不斷地往外冒。

柳如梅看他那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但又怕笑得他不好意思,只好用手捂著嘴,可還是笑出了聲,這下輪到曹長青臉紅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話了,只好低頭不語。

“好了,如梅,我們還要趕車,就不聊了,如果成績好的話,你就打給我吧?我把號碼寫給你”,郝曉玲從書包里找出紙筆,寫電話號碼,順便問了一嘴,“老曹,你的呢,我一并寫上,快!”

曹長青聽了,只好把號碼報出來。等寫完了,郝曉玲鄭重地把紙條交給柳如梅,“如梅,新年快樂,感謝你這個學期對我的幫助,謝謝!”

柳如梅沒料到她來這么一出,“這是拜早年嗎?咱又不是明年不見面了,別說這些,你們趕緊趕路吧,我很近的”。

三人就此別過,曹長青看了一眼手表,距離發車的時間已經很近了,就催促郝曉玲,“柳如梅說的對,我們要加快速度了,不然真趕不上車了!”

郝曉玲回頭看了一眼柳如梅漸漸遠去的火紅色的背影,像自言自語,又像和曹長青說,“如梅,真是人美心善!”她說完這句,發現曹長青已經走出去兩三米了,于是趕緊追過去。

曹長青背著書包,手里拖著行李箱,腦海里卻刻下了一句話,“人美心善”。

雪依然在下,而且有變大的趨勢,街面上都是白白的一層,有些黑色的線條都是車輛行駛后留下的車轍,這黑白相間的畫面像是鋼琴鍵一般,人走在上面,似乎在演奏一支無聲的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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