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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堪受辱

吉時將至,外面迎親的喧鬧聲越來越近。蕭昱身著大紅喜服,身騎神駿白馬,意氣風發(fā)地領(lǐng)著迎親隊伍來到阿素院門前。阿素早已在門口等候,臉上洋溢著恰到好處的喜悅笑容,將蕭昱一行人迎入院中。

蕭昱強壓著心中的激動與雀躍,在眾人簇擁下來到蕓娘緊閉的房門前。他深吸一口氣,帶著無限柔情,朗聲叩門:“蕓娘,我來迎你了!”

然而屋內(nèi)卻是一片寂靜。

蕭昱眉頭一鎖,心頭莫名一跳,又加重力道叩了幾下:“蕓娘?”

依舊毫無聲息。

一股不祥的預(yù)感瞬間攫住了蕭昱,他臉上的喜色褪去,猛地轉(zhuǎn)頭看向身側(cè)的阿素,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阿素!怎么回事?蕓娘呢?”

阿素臉上也浮現(xiàn)出的驚愕和擔憂,她蹙著眉:“姐姐?”她連忙上前拍門,聲音帶著急促:“蕓姐姐!快開門啊!阿昱哥哥來接你了!吉時快到了!”

蕭昱心中警鈴大作,他深知蕓娘不會無緣無故的不理人,定是出了什么差錯。再也顧不得禮數(shù),厲聲下令:“來人!破門!”

手下得令,立刻上前。門閂應(yīng)聲而斷!蕭昱一個箭步第一個沖進房內(nèi),阿素也緊隨其后,臉上寫滿了“擔憂”。

然而,映入眼簾的景象,讓蕭昱如遭雷擊,瞬間僵在原地,仿佛全身血液都被凍結(jié)!

緊隨其后的阿素更是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呼,仿佛被嚇得魂飛魄散,腳下一軟,跌坐在地,瞪大了眼睛,隨即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悲傷得不能自已。

只見蕓娘靜靜地仰躺在鋪設(shè)著大紅錦被的婚床上,鳳冠微斜,嫁衣依舊鮮紅奪目。

然而,她的面色卻是一片死灰般的慘白。

最刺目的是她的雙手——那雙本該在今日與他執(zhí)手一生的手——正緊緊地、以一種近乎決絕的姿態(tài),交握著“那把金光閃閃的金釵”,而那金釵卻深深沒入了她的心口!鮮血浸透了心口處大紅的嫁衣,暈開一片暗沉的、令人窒息的深色。她的眼角,還掛著一滴將落未落的淚珠,觸手肌膚尚有余溫,卻已……了無氣息。

“蕓娘——!”

一聲痛徹心扉的嘶吼從蕭昱喉中迸發(fā)。他踉蹌著撲到床邊,顫抖著手想去觸碰,卻又不敢,顫抖著。

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嘯般將他淹沒,他輕輕地將那尚有余溫卻再無生機的身體擁入懷中,心口也如同被那把金釵反復攪割,痛不欲生。

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如同困獸般的赤紅眼眸死死盯住跌坐在地、哭得幾乎背過氣去的阿素,聲音沙啞破碎,帶著錐心刺骨的質(zhì)問:“阿素!我不是讓你……好好陪著她嗎?!你……在做什么?!”那眼神,是痛極后的絕望與不解,幾乎要將人洞穿。

阿素被人攙扶起來,渾身顫抖,泣不成聲:“當時……當時……”她抽噎著,斷斷續(xù)續(xù)地回憶道:

“當時……屋里擠滿了聞訊趕來賀喜、想要巴結(jié)阿昱哥哥的官員夫人們……她們圍著蕓姐姐,七嘴八舌地說著吉祥話……起初還好……直到……直到有一位侍郎夫人……”阿素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憤怒,“她……她好像認出了蕓姐姐!小聲跟旁邊的人嘀咕……

她說‘這不是漱玉樓的頭牌杜蕓娘嗎?’

……另一個夫人問……‘你如何知曉?’

……那侍郎夫人……她……她紅著臉說……‘那日去漱玉樓捉我家夫君吃花酒見過……’……”

“此言一出……好些夫人都……都低聲笑了起來……

還有人立刻反應(yīng)過來……尖聲說……‘那蕭國公豈不是要娶一個娼女做夫人?!’……”

阿素說到這里,捂著臉痛哭,“屋里……屋里一下子就安靜了……那人大概也覺得失言……往后退了退……我……我趕緊去拍蕓姐姐的背……小聲勸她……別聽她們胡說……別往心里去……”

“可是……可是蕓姐姐……”阿素的聲音充滿了無力感,“她……她忍不住了……冷著臉對那些夫人說……‘都出去!’……”

“那些夫人……面上掛不住……氣沖沖地摔門出去了……在院子里……她們……她們的聲音很大……我聽得清清楚楚……”

阿素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她們說……‘這蕭昱是不是瘋了?剛立了大功封了大官,轉(zhuǎn)頭就娶個娼女做夫人?這要讓皇上知道了,指不定被貶到哪個窮鄉(xiāng)僻壤去!’

……另一個接著說……‘我還以為是什么名門閨秀呢,原來是個……’

……又有人說……‘真晦氣!大喜的日子碰上這種事!’

……然后……她們就都走了……”

“那些話……那些惡毒的話……蕓姐姐在里面……肯定都聽到了……”阿素抬起淚眼,看向蕭昱,眼中滿是懊悔與自責,“后來……后來蕓姐姐說……她想一個人靜靜……讓我也先出去……我……我看她臉色很不好……但想著讓她自己緩緩也好……就……就出去了……想著過一會兒再回來陪她……”

她捂著臉,再次失聲痛哭,話語被嗚咽淹沒,“若……若我執(zhí)意陪著……寸步不離……姐姐她……她就不會……嗚嗚嗚……都是我的錯……”

一旁的仆婦們連忙上前,攙扶著哭得幾近虛脫的阿素,連聲安慰著:“阿素姑娘,這不怪你……誰能想到……唉……”

————

蕓娘慘死婚前的消息,如同投入滾油的冰水,瞬間在京城炸開了鍋。

喜慶的鑼鼓聲猶在耳畔,轉(zhuǎn)瞬便被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所取代。

鎮(zhèn)國公蕭昱,這位剛剛立下赫赫戰(zhàn)功、位極人臣的新貴,一夜之間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柄——大婚當日,新婦自戕!何等諷刺,何等恥辱!

巨大的悲痛如同最兇猛的毒蛇,啃噬著蕭昱的心。

他把自己關(guān)在曾精心布置、如今卻如同冰窖的婚房里,抱著蕓娘冰冷的嫁衣,將頭埋在里面,嗅著那上面殘留的、越來越淡的馨香,心如死灰。

不過很快悲痛就被滔天的怒火取代。

他固執(zhí)地將蕓娘的死,歸咎于當日那些在阿素院中口出惡言、戳破蕓娘傷疤的官員夫人們!

是她們的污言穢語,如同淬毒的利刃,刺穿了蕓娘本就脆弱的心防,將她推向了絕路!

復仇的火焰在他布滿血絲的眸中燃燒。

他幾乎動用了鎮(zhèn)國公府所有的力量,無視任何勸阻,在京城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般的追捕。將那些曾踏入阿素小院的官員夫人,無論其夫官職高低,背景如何,都被他以雷霆手段,挨個從各自府邸中“請”了出來,五花大綁,囚禁在鎮(zhèn)國公府一間偏僻昏暗的廂房里。

一時間,京城震動!那些官員的府邸里怨聲載道,朝堂之上暗流洶涌,彈劾蕭昱“目無法紀”、“濫用職權(quán)”、“殘害命婦”的奏章雪片般飛向御案。

然而蕭昱卻對此置若罔聞,他的心,他的理智仿佛都隨著蕓娘的離開而死去。全身心的沉浸在巨大的悲苦與偏執(zhí)的憤怒中,一心只想讓這些“長舌婦”付出代價。

付庭風匆匆忙忙趕來國公府,“蕭昱你瘋了?!!仕途不要了?!!”

就連趙莽都看不下去了,連忙勸阻蕭昱,“蕭國公!當初在戰(zhàn)場何等理智果斷,怎么如今凈做些糊涂事!”

付庭風擰著眉,“你怎么能拿你的仕途和你的命去開玩笑?你對的起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將士嗎?他們是這么的信任你,圣上也是這么的信任你。蕭昱你是國之棟梁,我朝邊疆大患還未徹底解除,你若是一副小兒女姿態(tài),如何對得起這黎民百姓?”

蕭昱如今連半個字都聽不進去,“我……情愿負蒼生都不愿負一人……可那人卻離我而去,我要這些又有什么用?”

付庭風語塞,只憤憤的說道:“糊涂啊!”

見蕭昱還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付庭風一時氣不打一處來,就連著趙莽一同憤然離去。

昏暗的廂房內(nèi),昔日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夫人們釵環(huán)散亂,花容失色,驚懼的啜泣和低低的咒罵交織在一起。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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