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何灌請命雪恥!
- 宋略
- 玲婉
- 2385字
- 2024-01-08 19:42:42
馬面是一面向城外突出的墻體,比城墻還要寬厚,因此能抵御猛烈的炮火,同時與城墻形成夾角,更容易對付攻城的敵人。一般馬面上還要設戰棚,可阻擋來自敵人的箭矢。
站在新宋門城墻上的李綱,望著光禿禿且筆直的城墻,沉沉的吐出一口濁氣。
據說金人的前鋒騎兵不足百里遠,而李相公卻要求京城所在兩天時間內,去完成五千人一個月的工作量,身后的京城所負責人哭喪著臉道:“李相公,下官知道情勢危急,迫在眉睫,但您就是砍了下官的腦袋,這也是完成不了的事。”
李綱豎著眉,冷著臉道:“要如何才能完成?”
京城所負責人垂頭道:“莫說相公給我五萬人手了,便是給下官十萬人手,也完成不了,馬面、塔樓都需要熟練的工匠配合建造,整個汴京城湊起來的工匠才將近百來人,另有木料、磚石萬千,這一時半會也運不來。”
李綱陰沉著一張臉,道:“專修塔樓呢?”
京城所負責人評估后,搖了搖頭,道:“一里一座,需要建五十多座,也是來不及的。”
“鏘!”
李綱一把抽出隨行親衛的佩刀,架在了這位嘴里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京城所負責人的脖子上,厲聲道:“京城所負有城墻維護建造之職,如今大敵當前,正當爾等發揮作用之時,然對本相的要求左言右顧,視若無睹,便遂了你的意,砍了你的腦袋,好教其余諸司知曉厲害。”
京城所負責人只是一個小小的八品官,而拿著刀的李綱卻是名副其實的二品相公,且官家賦予了李綱便宜行事的權利,徐旺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寒,嚇得雙腿直打顫,情急之下道:“五座,下官只能保證建好五座塔樓。”
“不!夠!”李綱黑著臉,手上用了一點勁,刀鋒剎那間割破了徐旺的脖子。
“木料、磚石不夠,再想多建也是不可能了。”徐旺疼抽了臉,駭然之色浮現。
“外城十二個門,每門一座塔樓,木料、磚石不夠,就去拆了艮岳,能不能辦到?”
“艮岳?”徐旺攸的一臉呆滯,隨后下意識的搖頭,豈料刀鋒又割深了些,疼的倒吸著涼氣,大腦瞬間清醒了,叫喚道:“嘶!那.....那是太上皇......下官不敢。”
“李相公,您發發慈悲,饒了下官吧。”徐旺撲的跪下,大呼求饒。
“讓你去拆,你就去拆,出了事,上有官家,下有本相,與你無關。可若你還是沒建好十二座塔樓,本相必砍了你的腦袋,聽清楚了沒有?”李綱大聲喝道。
“喏!”徐旺硬著頭皮應道。
李綱收起了刀,扔向了一側的親衛手中,吩咐道:“你一路隨著徐城所,就說是本相的令,敢不從者,先斬后湊。”
“喏!”親衛抱拳應道。
一個個小小的京城所,便讓李綱不得不抽出了刀子,而這身后的汴京城,還不曉得有多少事,亂世之秋,一切從嚴,李綱堅定了信念,抬頭望著遠方,那是新宋門外的護城河,河上數以萬計的軍士、民工正在從城外的倉庫運糧回城內。
而護城河對面是一片高地,喚作樊家岡,恰是這段河道,深度不夠,故此成了整個外城防御的最大漏洞,李綱正尋思著防御之法,后方來人報:“李相公,五軍步將到了。”
梁方平與何灌帶回來的四萬禁軍,被李綱當做應急支援軍分成了五軍,每軍8000人,分由五個步隊將領兵,李綱不墨跡,指著前方的樊家岡道:“此處必為金人知曉,乃全城防御之要點,事關重大,本相欲遣一軍死防此處,可有步將愿領該要務?”
這五個步隊將分別為前軍楊文亮,后軍趙起鳳,左軍韓朝輝,右軍謝劍,中軍陳灌。
楊文亮,趙起鳳,韓朝輝,謝劍均出自于三衙,分別是殿前司、侍衛馬軍司與侍衛步軍司,三衙門節制全國禁軍與廂軍,卻上受樞密院節制,樞密院一般為文臣主持。
此四人雖出自三衙門,然平時專管禁軍日常訓練與操演,并無在外帶兵打仗的經歷,都知道金人勢必要攻下此處,必有一番血戰,故聞的李綱說的后,不免一時陷入了躊躇。
何灌曾治理一方,先任威州刺史、知滄州,因治理城防要塞有功,提拔為引進使。政和五年,童貫伐兵西北,何灌在對夏戰役中,立下了大功,后隨童貫參與了平頂東南的方臘起義。
黃河未發一兵放金人渡河,梁方平不日將斬,而何灌幸得一命,虧得李綱求情,為答復救命之恩,何灌甘愿拼死。
另有,說何灌臨陣逃脫,實在是冤枉。
那日,何灌領兵扼守白馬津,梁方平負責北岸浚州,本來兩軍互為依靠,結果梁方平直接棄城逃跑,渡過黃河,還與何灌言乃朝廷之命,故何灌便也撤兵了,豈料等何灌回了汴京,方知實情,卻是被梁方平這廝騙了。
“李相,下官愿領。”何灌大聲道,且存了雪恥之心。
其余四將登時為之一震。
“然下官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何灌又道。
“可言!”李綱道。
何灌指著對面的樊家岡道:“金人若登上樊家岡,自上而下沖過護城河,便可直接攻城,且金人架炮于高地上,亦可掩護兵丁攻城,若依托城墻防御,頗為被動。下官欲請兵駐防樊家岡,金兵若想攻新宋門,需先從我何氏父子身上踩過去。”
“好!”李綱也大聲應道,同時對何灌另眼相看,又道:“待解了汴京之圍后,本相親自替你請功。”
有了何灌的表率,解決了樊家岡這個難題后,李綱的目光便留在了剩下的四將身上,期待著問道:“兵部來報,金人的前鋒騎兵快至封丘,距汴京約百里開外,但搬運城外的糧食尚需二日,因此本相欲遣一支騎兵北上阻敵,延緩一日即可,諸將帳下可有合適人選?”
黃河以南到汴京這一段,是個大平原,在平原上阻擊金軍騎兵,若是依托城防,倒是能行,但以騎兵對騎兵,簡直與送死無異,四將均心有戚戚,一時無話。
“下官有一人選或可勝任。”何灌又站了出來。
“哦?此人是誰?”李綱眼一亮,急促道。
“此人名韓世忠,延安府人士,少時入軍,曾隨鄜延路總管劉延慶出征西夏,夜擊成德軍,后至天降山筑新城,敗夏軍,下官隨童貫出征銀州,親眼見韓世忠陣前斬西夏駙馬。宣和三年,下官隨童貫平東南方臘之禍,韓世忠亦在,且其有萬人不擋之姿,窮追叛軍至睦州清溪峒,向百姓詢得捷徑,渡險數里,直抵叛軍大營,斬殺數十人,單臂擒方臘。”
李綱聽的眼神愈來愈亮,如此勇猛之人正是所需,連忙道:“韓世忠何在?”
“韓世忠先前于下官帳下駐守白馬津,回汴京后待命于駐屯禁軍營里,李相分兵為五路,則韓世忠必在五軍之中,可譴人于五軍中喚作‘潑皮五’,不消一刻,定可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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