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土匪與商人
- 收手吧!外面全是我子孫
- 李曇
- 2394字
- 2024-01-07 20:13:43
徐念提刀直奔于藏海,簡簡單單一刀橫斬,豪不拖泥帶水,劈向?qū)κ盅埂?
于藏海身體鼓脹起來,衣服像是充氣一樣,眨眼間身體膨脹了一倍。
徐念一刀砍下,像是砍在鋼鐵上。他沒有停手,轉(zhuǎn)身一刀海底望月,同樣砍在于藏海腰腹。
卻只聽見微微的悶響。
于藏海單手振刀,右手插出兩指,二龍戲珠,直奔徐念雙眼。
刀為百兵之膽,越是兇險,就越要迎難而上。
徐念雙手抱刀,推刀橫擋,于藏海兩根鐵石一樣的手指,劃過刀身,擦出一縷火星。
徐念順勢刺刀,刀尖抵住于藏海咽喉,卻不得寸進(jìn)。
于藏海哈哈笑道:“我這一身硬氣功,早晚練習(xí),三十年如一日,從不間斷,想破我身,就憑你?!?
他大喝一聲,手背拍開刀身,五指張開,一掌拍向徐念腦門。
徐念四處閃避游走,一刀刀或劈或刺,刀劃過于藏海身體,卻只把衣服劃破,在皮膚上留下一道道白印。
廳內(nèi)的桌椅碎裂一地,燭光早已熄滅。
于藏海步步緊逼,把徐念壓到墻角。
徐念擦刀:“媽的,就不信邪。”
他雙手持刀,以硬碰硬,每一刀都勢大力沉,如同海浪拍打堤岸。
于藏海仿佛聽到海浪聲,每一刀都比前一刀更加兇猛,每接一刀就要往后退一步,退至大廳中央,地上的石板已碎裂一地。
徐念吼著,帶著劈山裂石的力量劈出第三十六刀。
于藏海眼里帶著驚恐,身上衣服碎裂,雙手十字交叉,硬扛這一刀。
他仿佛海上的一條孤舟,即將被驚濤駭浪所吞沒。
海浪過后,于藏海雙手無力的垂下,血跡從手臂流淌到指尖,他跪在地上,四周石板早已粉碎。
于藏海“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他看著對面那個少年。徐念臉色潮紅,胸膛起伏,汗珠布滿額頭。
“你是誰?”
“殺人的人?!?
“為什么要殺我?”
徐念不答,抬手揮刀。
于藏海閉上眼,但是過了許久,他也沒有感受到絲毫疼痛。
他睜開眼,月光從門口照進(jìn)來,一條長長的身影拖在地上。
他看到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從門口進(jìn)來,右邊袖子隨風(fēng)擺動。
來人到他面前站定,他這才看清楚。
略微干瘦的身形,臉上多了幾道皺紋,鬢角花白??伤挥幸恢皇?,一只手!
于藏海像是被雷擊中一樣,剎那間大腦一片空白。他清楚的知道,如此張狂的男人,失去右手對他而言意味著什么。
于藏??薜溃骸按蟾?,兄弟們對不住你。”他趴在地上嗚嗚哭著,身體縮成一團。
老田沒有看他,轉(zhuǎn)頭看向徐念。
徐念笑道:“老田,干掉他,你的仇就算報了?!?
老田微微皺眉,說道:“我的仇我自己來,不用你管。”
徐念撇嘴,說道:“啰里啰嗦,怎么老田你也變了,莫非是更年期到了?!?
老田看向徐念,知道他會時不時從嘴里冒出一兩個新詞。
他思索著,大概明白了這個詞的意思,是說他不夠果斷嗎?
徐念看著趴在地上哭嚎的男子,說道:“行了,現(xiàn)在哭,早干嘛了?”
“我代老田清理門戶,叛徒,就該殺?!?
徐念手起刀落,哭聲戛然而止。
兩人走出大廳,花園內(nèi)一片死寂,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尸首,有丫鬟小廝,有兵丁護衛(wèi)。
徐念看向老田。
老田說道:“要殺老虎,就要先斬除走狗。”
徐念點頭。
兩人出門,一路直奔東溪。
老田說道:“到此為止,我的事我自會處理。”
徐念問道:“不報仇了嗎?”
老田沉默著,過一陣說道:“不報?!?
“為什么?”
“過去了?!崩咸锲降恼f道。
徐念看著老田,那滄桑的面容,佝僂的身體,忽然驚覺,他的人生已經(jīng)走走過大半,他已經(jīng)是個五十多的老人了。
徐念抿嘴,不在多言。回到鐵匠鋪睡下。
天剛蒙蒙亮,鎮(zhèn)上的人還未醒,整個小鎮(zhèn)靜悄悄的。
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車轅上的馬夫揮舞馬鞭,響亮的鞭子聲回蕩在長街上。
車輪滾滾,卷起一路灰塵。馬蹄鐵踏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鐵石聲。
馬車到鐵匠鋪驟然停下,揚起的灰塵煙霧一樣把車子籠罩。
塵土散去,一個漢子端坐在車轅,一動不動。
沒多久又一輛馬車駛來,同樣停在鐵匠鋪門口。
到天光大亮,鋪子大門打開,門口已聚集了十來輛馬車。
車上的漢子見到大門打開,對著身后的車隊招手。
車上下來十幾名男子,從馬車內(nèi)抬出一只只箱子,直奔鐵匠鋪大堂。
一名學(xué)徒問道:“客人要什么?”
漢子不答話,一群人訓(xùn)練有速,抬著木箱進(jìn)入大廳,“嘭”的一聲,十幾口大箱子放在中央。
沒等學(xué)徒詢問,一群人又匆匆離去。
學(xué)徒看著空蕩蕩的大門,許久也不見有人回來,便悄悄打開一口箱子。
他瞪著眼,一種難言的喜悅涌上心頭。隨后舞著手,一路跑去后院,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徐念父子和張師傅三人站在大廳,看著地上打開的一口口箱子,一頭霧水。
地上箱子裝滿了銅錢,還有一口全是白銀,其余的箱子放滿了字畫、古玩,以及一些稀奇物件。
張師傅哈哈笑道:“來大生意了啊,哈哈,想不到我小小一個鐵匠鋪也有今天。”
“徐師傅,今晚一定要喝個夠?!?
“喝酒好說,我寨子里有的是好酒?!币晃荒凶訐u著紙扇走進(jìn)來。
他輕輕笑道:“張師傅喝酒,一定要嘗嘗我的黑風(fēng)酒?!?
徐念挑眉,黑風(fēng)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喝的。
近年來雎水湖上的水匪死灰復(fù)燃,其中名聲最為響亮的就是黑風(fēng)寨。
殺人放火,殺官造反,攔截進(jìn)貢,當(dāng)年雎水大寨干過的,他黑風(fēng)寨一樣都不落下。
來人揮動紙扇,笑容溫和,像是一位溫文爾雅的讀書人。
張師傅像是被人一把捏住脖子,笑容頓時停止,臉色比哭還難看。
徐陽問道:“有和貴干?”
來人笑道:“只是交個朋友,沒有別的意思。”
徐陽揮手,屏退左右,廳內(nèi)只剩四人。
“但講無妨?!毙礻柕馈?
“請。”他溫和笑著,獨自一人做到主位。
“想請張師傅打造一千把兵器而已?!?
徐陽皺著眉,說道:“另請高明吧,我們只會打鋤頭,不會打兵器。”
他擺手道:“徐師傅謙虛了,柴刀一樣是兵器,經(jīng)徐師傅打造的柴刀,可比尋常的要好用幾倍?!?
“請回吧,我們不會打兵器?!毙礻栒f道。
張師傅苦著臉,說道:“貴客上門,肯定是歡迎的,但這打造兵器,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我們小門小戶的,怎么敢?!?
他站起身,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裴某就告辭了?!?
他笑容溫和,看不出半點惱怒。
徐念心底生出一股涼意,一個打家劫舍的水匪會這般通情達(dá)理,那他就不該叫土匪。
他走了幾步,轉(zhuǎn)身笑道:“聽說院內(nèi)有兩座高爐,打不了兵器,賣我?guī)鬃郀t也是可以的?!?
他負(fù)手而立,站在大廳內(nèi)。陽光照耀在滿箱的錢財上,散發(fā)出奪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