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戴著“泳鏡”,在無數游客怪異的目光下快速穿行于人海。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過去了。
兩人乘著月光,一連轉過十幾個彎,來到一條主干道上停下。
芬格爾緊張道:“會長,找到罪魁禍首了嗎?”
“找到是找到,但是他們好像知道自己被發現,把兩專員扔到一輛車上,自己上另一輛跑了。”
路明非頭上的“泳鏡”隨風飄散,露出恢復原狀的清澈眸子,目光有些耐人尋味。
他現在只有區區D級血統,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這么快找到線索的。
但耐不住他擁有“太古權現·是非身”,全力運轉下,可以大幅度提升煉金術的覆蓋范圍,一掃就是大半條街,效率很不錯。
在這等外掛加持下,他順著那兩道異常的流光軌跡,一路跟到這里,可以開始收網了。
“那怎么辦?我們應該先抓人,還是分為兩路同時進行?”芬格爾焦急道,“那兩個專員還活著吧?不然黃龍會賴在我身上可麻煩了,校董會的資本家們可不會同情我。”
“還活著,具體怎么樣我也不知道。”
路明非頓了頓,理所當然道:“當然是直接救人,他們現在很危險。”
“重傷瀕死嗎?我去買點應急的藥物!”
“那倒沒有,是昏迷……只不過所在的車輛有點危險。”
“醉駕還是毒駕?該死的,他們不會是雇了個不要命的開去自殺吧?”
芬格爾越說越急,恨不得背生雙翼,飛去攔住那輛車。
路明非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讓芬格爾聯系本部,找人調整一下部分路口的紅綠燈。
十分鐘后,兩人跑到大塞車的主干道旁,沖向一輛飽經風霜的五菱宏光,大吼道:“下車,全部下車!反抗者直接抓去局子里!”
“啊?你們干什么的?”
目光躲閃的老司機恐懼地望向瘋狂敲窗的邋遢男子。
比見到交警還要害怕!
他們干的這事情,被交警抓到還沒啥大礙,最多也就賠點錢,進里面十天半個月。
要是被某些閑得沒事干的便衣抓到,那真是有多狠判多狠,恨不得你去死。
不知多少同行被急需功績的家伙逮到,遺憾終生。
現在的條子都這么會偽裝了?
邋遢成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流浪漢呢!
“我TM數三個數,你們這破車的劣質車窗就會自動碎裂插到身上,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芬格爾怒目圓睜,氣得直接舉手倒計時:“3……”
“2!”
“1!你車窗要破……”
“大哥饒命!大哥饒命!咱們馬上下車!您消消氣!您消消氣!”
老司機被這陣仗嚇得秒速推開車門,和副駕一起跪地磕頭。
附近在抱怨怎么會大塞車的司機乘客紛紛探出腦袋,想看看究竟是咋回事。
不少人議論紛紛,開始造謠說便衣正在逮捕運送大量新型毒品的毒販。
芬格爾現在是沒有半點聽別人議論的心情,猛地一拍車門,對著被深色厚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的乘客區大吼:“車上所有人聽著,立刻給我滾出來!我們準備了最專業的律師團隊,所有不配合的人,以后就不用愁沒飯吃沒地方住了!”
“啊!我們都是農民,大哥手下留情!”
“你們快下來啊,我們只是去其他城市打工而已,絕對沒有干壞事!”
“TMD,別擠我,那兩個喝醉的家伙擋住了!”
……
十秒后,滿是劃痕的后車門被砰地推開,滑到極限。
深褐色的加厚涂層遮光窗簾嘩地拉開,露出令芬格爾張大嘴巴的一幕。
他想過很多很多場景,比如什么幾個目光冰冷的殺手夾持昏迷的專員,對他說要死的還是活的?
比如后座里除了專員外沒有別人,但是專員身上被捆綁幾個高科技炸彈,滴滴作響,車上揚聲器提示大家一碰就爆炸,方圓十米不會存在活口!
又比如后座的專員是敵人偽裝的,一旦他去扯開專員身上的枷鎖,專員就會爆發出兇猛狠辣的致命一擊……
誰知道,特么的里面全是人!
率先走出來的是一位老實巴交的壯漢,渾身衣服加上鞋子,總價值不會超過100塊,嚇得兩顆大眼珠子都濕潤了。
然后是一位骨瘦如柴的老煙鬼,叼著煙屁股,謹慎地環顧四周。
接下來陸陸續續下來了十幾個人,車里居然還有繁多動靜。
真特么是小刀劃屁股,開了眼了!
“我靠他丫的!靠!”
五分鐘后,看著老老實實站在路邊的22個男女,芬格爾破口大罵!
他終于明白敵人打什么主意了,原來是想拖延他們的時間!
一臺五菱宏光硬是裝了24個人,每個都是成年人!
芬格爾從來從來沒見過這么離譜的場景。
你說火車、地鐵、公交車很擠,密度特別大,他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一輛小車里硬是塞進二十幾個人,他是真不理解。
“大哥,請問你是……”
“別廢話!說清楚怎么回事,里面兩個昏迷的人是怎么上車的?”芬格爾指著車上兩個衣冠楚楚,確定沒有大礙的中年男性。
“大哥,我們就是圖便宜一起坐車去其他城市打工,本來加上兩司機,一共才22人,位置還挺寬裕的。”
“沒想到車才開了幾個鐘,就有戴口罩的黑衣人攔路,要塞兩個人喝醉酒的人進來,司機本來是堅決不同意的,但人家拿了五千塊出來說讓我們自己分,司機一人抽了一千五,剩下的我們一人一百分了,最后就遇上大哥,我敢保證我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
老實巴交的壯漢委屈地大喊。
看周圍乘客的表情來看,應該假不了。
芬格爾氣得懶得理會,直接拿出電話,聯系黃龍會的專員:“你們的人找到了!快點來送他們去治療,你人還沒飛回來嗎?”
“看到你了。”
冷酷而自信的男低音伴隨轟鳴聲傳來。
一直默不作聲的路明非抬頭,暗紫色的月夜下,有降下繩梯的直升機咆哮而來,巨大的旋翼劃破長空。
仔細望去,身披銀袍的少年從繩梯底部一躍而下。
緊接著锃亮的戰靴穩穩陷入地面。
來者直面芬格爾,冷聲道:
“黃龍會,A+級專員,楊御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