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歡喜佛的色夢,已經(jīng)全部駭入了這群人的腦機里面。”
路邊,穿著黑客服飾的沈欲拍了拍一旁不動如鐘的治安員,就像在拍一個栩栩如生的雕塑。
“現(xiàn)在他們腦子里會陷入一段時間的云雨之事,趁著這個機會,趕緊走。”
“沒想到真有這種東西。”
李能嗟嘆。
就在剛剛,治安署的人正如火如荼的清理著痕跡,然而就在下一秒,沈欲釋放出歡喜佛的色夢后,他們全部都停了下來。
李能看著其中一個治安員,對方仿佛陷入了時間停滯,整個人都一動不動。
哦不對,除了下方逐漸支楞起來的帳篷。
“如果你每次都能有這效果,豈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忽然問了句。
“別做夢了,”沈欲道:“這些只能控制普通人,而且有一定數(shù)量限制,一旦對面有思想錨,或者人多,就作廢了。”
“那你一次駭入這么多人,這需要消耗多少算力?”
“你管的也太寬了,”沈欲道,“趁著他們都在做美夢,趕緊把車開走吧,省得又沒逃掉。”
“你把我的屬下也駭入了,這我怎么搞?”
李能看著也陷入迷夢中的手下,無奈道。
“你自己去啊。”
沈欲四處打量著,“反正開車只要一個人就行。”
“行吧。”
李能頗為無奈的走向遠處的運輸車。
……
……
與此同時,治安署。
窗外明日洋洋,而辦公廳中的氣氛卻無比陰沉。
“你自己去啊。”
面前的全息熒屏傳出一道冷冷的聲音,“反正開車只要一個人就行。”
熒屏中一個黑客服飾的女子醒目。
“大家說,這怎么辦?”
坐在辦公桌上的一名制服男子陰沉著臉,面前的熒屏與遠在第一線的署長的義眼相連通,能夠實時看到對方眼中的畫面。
而此時,畫面正陷入了不動的鏡頭,署長顯然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而鏡頭面前,是正在交談著的一男一女,從談話中得出,他們控制了治安員的行動。
“這個女的似乎是名黑客,駭入了他們的腦機,”
制服男子雙手“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堂堂這么多治安員出動,結果卻被數(shù)據(jù)販給擺了一道,在這么多人看著的情況下光明正大的被他們劫走了運輸車!”
這種舉措,無疑是在打他們治安署的臉!
在座的各位分隊長也不吱聲,此時,他們無疑也是最難受的一批。
前幾天上面還對治安署護衛(wèi)特派員有功而津津樂道,而現(xiàn)在,卻出了這么大一個簍子:堂堂治安署這么多人出動卻被區(qū)區(qū)七個數(shù)據(jù)販子當著面擺了一道。
這足以讓他們的面子全部丟盡,而若只是平時也就算了,現(xiàn)在,上層好不容易把視線看向治安署,而治安署卻當著他們的面搞砸了!
而且砸的一塌糊涂!
這里面的結果如何,每一個人都很清楚:輕則受罰處分,重則重新篩選班底!
辦公廳無比的寂靜,所有人都如坐針氈。
沒人知道為什么這次的數(shù)據(jù)販子會請來一名黑客,而且是技術絕對不低的那種。
而這個小意外也是導致了眼下局面產(chǎn)生的原因。
治安廳的氣氛無比焦灼。
“我現(xiàn)在過去增援。”
片刻后,立馬有一道聲音說道。
制服男子冷哼。
“你增援?治安署到邊緣多遠的路程你不知道嗎?等你趕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那托安全局的人,他們隔得……”
只是這句話還沒說完,就沒了下文。
安全局的人可沒有這么閑去管這些小事,每個人心知肚明。
治安署的氣氛再次冷了下來。
對方正踩在他們的臉上肆意踐踏,而他們卻毫無辦法。
這隔誰誰不氣?!
“別干坐著了,想想辦法!”
制服男子此刻只能苦澀的嘶吼著,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煩躁,其實這些人表情都差不多,眉宇間孕育著一股憤怒與不甘,卻又無從發(fā)泄。
制服男子更尤為甚。
他看著在坐的各位忽然陷入了沉默的分隊長,甚至都懶得嘶吼了:“你們就這么……”
說到一半,他停住了。
因為他看到,他們的眼中此時多了一絲希望,似乎就像是落水的人看到了輪船,沙漠中的旅客看到綠洲……wtf?
他疑惑的停了下來。
然后在所有人的示意下,緩緩地回過頭去。
熒幕中,如雕塑般的治安員各種形態(tài)站立著,濃煙彌漫的車具殘骸成了視線里唯一的動物,刺眼的陽光替熒幕打上了一層金黃的基調。
而在金黃與雕塑如舊的畫面中,似乎有一個人動了。
確確實實的動了。
所有人都沒有看錯。
是那個喜歡和署長對著干,做事一根筋的家伙。
他,他們,每個人心底已經(jīng)熄滅的希望,都同著這個家伙的出現(xiàn),又重新劇烈的燃起。
制服男子沒有看到最初的過程,當他回過頭時,那個家伙已經(jīng)搭上了女人的后背,腰間的手槍頂住了女人的腦機,似乎只要對面再動一下,就會一槍了結她的架勢。
制服男子面色瞬間凝固。
“他……他怎么做到的?”
沒有人回答他,也沒有人在乎他,即使他是副署,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身份已經(jīng)無關緊要,緊要的是他們眼前這個家伙會怎么做!
他們只是安靜又激動的看著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一幕,是否能夠再次幫忙解決掉對面。
就像上一次意外一樣。
而制服男子也沒有生氣,甚至比任何人都要開心。
他們把全部的希望壓在了他身上。
而熒幕中,淡淡的聲音傳出,似乎是那名女人的:
“你怎么沒有做夢?”
……
“我做了,我夢見了一片沙漠。”
江落扣上了扳機。
“然后我就醒了。”
“沙漠?”沈欲面色疑惑,隨即從疑惑轉為了震驚:“你有思想錨?”
江落默不作聲,似乎是在思考。
“你先別開槍。”她道。
“可以。”
江落點點頭,扣響了扳機。
“砰!”
既然對面說了開槍兩個字,再不開槍,多多少少就有些不禮貌了。
當然,他此刻也還不知道,這一槍,匯聚了來自數(shù)公里外的治安署所有的希望,就這么簡單的打進了對方的身體里面。
一槍響后,他沒有離開,也沒有立馬去找那個疑似數(shù)據(jù)販的男子,而是再次對準了女人。
“等等……別殺我……”
地上的女人右臂被子彈打中,手環(huán)已經(jīng)徹底陷入報廢,連講話也有一種斷斷續(xù)續(xù)的感覺,似乎是在忍著淚水。
江落遲疑了瞬間,很快又抬起了握槍的手臂。
你沒有資格去憐憫別人……江落內心這樣警醒著自己。
況且……
楚玉那天晚上對黑客的實力演繹讓他有種摸不透的感覺,沒人知道黑客會在談笑間做出什么,或者只是躺在地上,就已經(jīng)駭入了你的腦機七八遍了,比你自己還了解你的身體與構造。
江落向來心細,為了不讓上述的情況發(fā)生,他只能選擇一槍解千愁了。
只是當他準備再次扣動扳機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
他的視野中忽然多了一道移動的高亮,是風靈的復眼標記了來自遠方一道高亮的身影,并且以極其驚人的速度飛奔而來。
不過是一個呼吸間。
一名黃衣男子掠過瀝青路面,全息影像最后像保齡球般沖散了擋在自己面前的雕塑,整個人如炮彈般撞向女人,最后又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江落感覺到自己被對方鎖定,即使對方背對著他,他也感到對方無時無刻不再注視著他。
這讓他感到有些不舒服,同時也肯定了眼前這個男子,也許是個棘手的對手。
江落小心的后撤了兩步,屏氣凝神。
即使他曾經(jīng)戰(zhàn)勝了一名擂臺里的王者,但江落自然知道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對方的輕敵。
再來一次,他可能會輸。
不過黃衣男子卻一動不動,仿佛從未把他放在眼里,由于背影對著江落,他也不知道對方正在做什么,總之,他只是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
直到江落試探著準備溜走,卻有一道若虎嘯的低沉聲音在他的身后炸開了:
“我還沒允許你可以走。”
江落回頭,正好對上了那雙如猛虎般的金黃豎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