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造？自然不是。”

楚玉笑了笑，“祂們一直存在，自然談不上創造，人類只是發現了祂們。

你看上面的太陽月亮，沒有人類，難道它們就不存在嗎？”

江落默然，面色卻是凝重下來，他微微思索著，斟酌著措辭：

“既然祂們不是人類創造的，那祂們是怎么出現的，或者換句話說，祂們是怎么被人類發現的？”

“很久以前的事了，”楚玉想了想，“應該能追隨到公元以前。”

“這么久？”

這是江落沒有想到的，他以為神佛是在他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出現的，卻沒想到出現在公元以前。

“沒錯，祂們最初被人類發現是在天竺，現在已經被洪水淹沒了，不過在我們腳下的這片華洲也曾出現過祂們的身影，包括一些文獻流傳和挖掘中確實得出了祂們曾經出現過的證據。

祂們在上古的那個人類未開化的階段，給予人類知識，賦予人類思想。”

“等等，”江落打斷了她的話，內心微微沉思。

如果依照楚玉所說，祂們真實存在，那自己在二十一世紀就應該見過祂們，至少，在文獻中應該會記錄過祂們真實存在的依據。

而事實是，在二十一世紀，他們對這些神佛的認知是來自古代人類對大自然的臆想，以及輔助帝王統治人民的工具，是虛無與飄渺的迷信之談。

出現了矛盾。

“那為什么很長一段時間內人類的記載里沒有出現過祂們的身影？”

他本來想說為什么在一百年前可還從未有人見過祂們，但想了下如果他這么說了，身份也就露出破綻了，因此在思索間他換了個說法。

楚玉聽到后淡然回道：

“靈氣。”

“因為后來世界的靈氣消失了，祂們失去了顯現的媒介，從而很長一段時間消失在了人類的歷史中。

在這段時間內，人類的科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們懷疑過這些傳承，也曾對那些上古的壁畫記載有過探究，認為這不過是當時的人類臆想出來的一切，這個過程一直持續到人類再次發現了祂們。”

“再次……祂們這次又是怎么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的？”

江落呼吸急促起來，直覺告訴他，這里面有很重要的東西，非常非常重要。

“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群島戰爭的爆發，人類的科技也是指數性的爆炸增長，”

楚玉指了指腦機，手環，義體，緩緩道：

“有太多東西在那時發明普及，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發現了祂們。

靈氣枯竭后的時代，人類終于再次借助電子算力，用數字生命的形式再次將祂們顯化了出來，讓祂們重新出現在了我們的生活。”

“這些，你們又是怎么知道的？”

江落皺起眉頭，下意識的問道。

“數據上是這么說的，在人類再一次發現了祂們后，人類的首腦與祂們有過會晤。

沒有人知道會晤的過程，但所有人都知曉會晤的結果。”

“他們承認了祂們的存在。”

楚玉一字一頓。

她將儀器里最后一道數據刪除干凈，拍了拍手，顯然大功告成。

“你如果想知道更多，就努力簽訂正式合同吧，等進入中心城后，你會知道許多你以前不知道的東西。”

“包括這些？”

“不止這些。”

楚玉的嘴唇微微張合，“中心城的一切，都會顛覆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江落默不作聲，印象中的中心城被天上的香爐紫煙籠罩，他只是遠遠的有過眺望，當時的感覺……就像獨自一人面對著整個世界，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與無力。

“中心城，與衛星城很大差別嗎？”

他神使鬼差的問了一句。

“天差地別，”

楚玉道：

“見過天上的神佛吧，在中心城，祂們將不再虛無縹緲。至于具體的，等你簽了正式合同，開放前往中心城的授權后，你就可以確切感受到。”

中心城……江落暗暗把這個它記在了心里。

……

……

二人在淺聊片刻后，楚玉先行離開了，江落也沒在小荒野公司多做停留，也謝絕了留下來參觀的邀請，匆匆的回到家。

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收獲也不算小。

至少，比起之前的猜測，現在的江落確定了自己的身份絕對跟位于比干沙漠的賽博病毒四號產源有聯系。

不過為什么這份記憶會成為他腦海里最深刻的記憶……這里面有很大的遐想空間，他也很想知道原因。

以及他今天收獲的第二條信息。

中心城……楚玉的評價讓他對中心城產生了一定的興趣，并且這并非不可到達，至少，她的話語中說了只要自己能夠簽入正式單兵合同，自己就有權限進入。

至于這是不是她畫的大餅，江落認為她沒有理由騙自己。

不過這些都不是現在的當務之急。

他將今天的收獲記在筆記本上。

利劍仍然懸在自己的頭頂。

江落深深吐出了一口氣。

不管怎樣，找到那批數據販子的買家，才是眼前優先級最高的目標。

他有想過利用治安署的權限和人脈去調查那些數據販子的買家，畢竟這樣總比自己一個人要查的快，但這個想法最終截停在昨晚。

僅僅通過行為習慣的微小改變就能判斷出一個人的身份，這足以讓江落投鼠忌器。

江落擔心自己大張旗鼓的調查，會引來不必要的猜忌，至少，原身沒有做過這種荒唐事。

而最關鍵的是，這種猜忌在科技至上的時代可能會有確切結果！而一旦查出結果，那他的結果一定就是喪命。

因此，他只能選擇獨自小心翼翼的摸索。

他坐在熟悉的辦公桌前，登入治安署局域網，然后著手開始整理有關那批數據販子的資料，然后對資料進行延伸，排查，看是否有有用的消息……

一天的時間都在對追尋買家的身份信息中飛速度過。

……

……

江落是被反復的手機消息聲吵醒的。

“叮咚。”

“叮咚。”

……

他迷迷糊糊的醒來，才發現自己趴在書桌上睡著了，一旁的電腦長時間的無人使用，已經陷入休眠。

江落宕機的大腦緩緩恢復了思緒。

他似乎……查找這個買家信息，查著查著睡著了。

而結果……并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買家似乎清除了在網絡上的一切痕跡，畢竟江落不是黑客，無法看出自己所查到的信息是否被修改過或者刪除過。

他有些沮喪的皺起眉頭。

一旁手機的消息提示仍然在響著。

他揉了揉太陽穴，本想著不予理會，只是越來越多的消息聲愈演愈烈，這讓他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些事情。

伸手打開手機后，治安署的群聊中已經零零散散幾十條未讀消息。

江落上劃到第一條，就在一分鐘前。

【署長：請所有警員立刻回治安署進行作戰會議！

深藍檢測到又有一批數據販子潛入本城，根據數據分析，這批數據販可能與上次剿滅的那批數據販是同一個買家，收到請回復！】

江落的臉瞬間凝固，買家二字無比分明的占據著他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