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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勾欄舊友

“實不相瞞,我有一舊友還在萍鄉花樓受難,我出逃時她曾助過我,還麻煩君上派人幫我去打聽一二,問問她愿不愿意還用我一處共渡。”我說的懇切,殊不知賀知朝本就是人精沒有軟肋的人他不敢用,因此我的這番行徑無異于將軟肋親自遞到他手中。

他很滿意我的做法,而我也期待著他哪一天將此化為利刃刺向我。

可正猶如棋盤上的棋局在勝負未分乾坤未定之前一切還不可知,我也不知道讓舒潔入局是好還是壞,可她既然能幫我一次就能幫我第二次。

在穿越過來之前,我修過一些心理學,因此我深諳人性,簡單而言就是馭人之術。

燭火跳躍。

他摸著茶盞邊緣看著我笑意不達眼底:“要我為你辦事可得要有等價的東西來交換。除非……”

“除非什么?”

“你求我。”

“好,算我求你,幫我這位姐姐一把。”

我在心里翻了個大白眼,男人不管幾歲,果然還都是小孩。

“本君今天高興,送你件華服穿穿。”

是以那個叫來風的小奴來量了我的身,說是要定制衣袍。

我略有些緊張,卻也對來風表示了敬意,越是這樣的人就越該尊敬。

畢竟想當初我看甄嬛傳的時候,那個小夏子就是因為被余答應苛待最后勒死了余答應。

那會兒我就明白一個道理,不管什么樣的人都該心存敬意。

天機閣果真什么都有,不過這地方應該不會是首飾鋪這么簡單,大裕那支精兵安龍衛的武器個個精良守護天子安危,他們的武器怕也是出自這天機閣之手。

學著使用暗器并不難,倒是為難他等我,在那看了幾個時辰的《資治通鑒》。

出門時他看著我笑容似笑非笑道:“不誠于前而曰誠于后……”他停頓了一下狡黠的目光看向我:“我不會用一個身份來歷不明,且沒有軟肋的人,所以在你告訴我之前你的一切早就已經盡在我的掌握,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因此她已經在來的路上,只是沒想到舒潔竟是你的舊友。”

果真,聰明如他。

我看向他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君上既然早就知道又何必告訴我。”

“因為既然作為合作伙伴,你我之間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們之間需要坦蕩。”他合上了書冊。

待到我們出來時天已大亮,來風出來送我們。

清晨的霧氣下我只見山門外的道旁影影綽綽的矗立著幾棵柿子樹。

那柿子紅紅橙橙的像一個個燈籠很是好看。

那一瞬間我好像回到了北京的那個冬,那年我正準備出國,要去北京首都國際機場飛12個小時去悉尼,出去前夕剛過完春節空氣里還彌漫著煙火的氣味,我和媽媽在北京景山公園逛就是在景山公園見過一大排這樣的柿子樹。

空氣清新卻有些稀薄的冷,我抽了抽鼻子向雙掌哈了口氣,我有點想媽媽了,思念的滋味竟是這般不好受,她會很難過吧,我就這樣吃蘑菇嘎了,真可惜,本來明年就要跟林先生結婚了,我看向空置許久的無名指,輕嘆了口氣,生活不就是這樣子嗎?哪有事事如意,只是好奇的是,我在思念他的時候,他有思念我嗎?

那時候我還不明白死是什么意味,現在卻是明了了,死就是再也不見,也許我的死于林羨而言我便是他不愿提起的過往,于我而言我和林羨不會再見,我與他也不過就是茫茫人海中的滄海一粟也終將裹挾進歷史的洪流。

我也不知道,我來人間太久了。

前塵往事,忽如一夢。

回眸一瞬,輪回千年。

我這樣胡思亂想著,是以直到那件毫毛大氅搭在我肩頭時方才有感。

“在想什么?”

我垂眸幽怨抬頭只撞入他深邃的眉眼,清晨的薄霧和光暈籠罩著他風姿綽約的身形,他挺翹俊郎的眉目隱約皺了起來,是為我?我這樣想。

“我想要那個柿子。”說著眼里也帶了些懇切。

他一伸手便替我摘了個下來。

“怕是有些澀口,你要想吃,晚些我叫人去集市上買了送去你房里便好。”

我的眼淚一瞬間像是止不住的金豆豆那樣掉了下來,異國他鄉思念親人的感覺竟然是這樣的不好受。

我原以為他不會像哄小孩那樣哄我給我摘柿子,但是我這么說他就這么摘給我了,偶爾想想他待我也其實挺好的,所以我一瞬間有點難崩。

他沒問我為何傷心,也沒安慰我,就這樣陪我走著。

來風走在后面替我們牽著馬

早就習慣了,沒有人安慰其實也無所謂,似乎我也沒有那么矯情

過了好一會,我情緒收拾好了,也走的有些累了,想上馬,但我不會騎,便只好去擺他的袖。

果然見他臉上又露出了那種似笑非笑的嘲諷的眼神。

然后拉著我腳尖一點就直接上了馬。

來風也告命回去了。

他將馬策的飛快帶著我絕塵而去,一路上馬蹄踏過處盡花瓣碾落成泥的芬芳。

進了城,恰好趕上早市,他居然有心情帶我在早市里閑逛吃早餐。

畢竟我倆都扮著平常人的打扮。

沒有人知道我們兩個一個是長公主,一個是攝政王,不仔細看的可能會以為我倆是一對恩愛的伴侶。

街上人來人往,大家都在講著話,我的身上還披著他的大氅不曾覺得冷,只是人來人往的街頭,不知為什么還是覺得孤獨。

我看著這群安居樂業的人們想著他的抱負,不由愣神,自古以來皇權斗爭都是尸橫遍野,血流滿地。

他帶我吃了辣豆花和雞蛋果子

南方吃豆花,一般都吃甜,辣的豆花,我還是第一次吃。

講實話,不難吃,就是有些吃不慣。

雞蛋果子我第一次吃,味道還可以,外頭油邊炸的酥脆,至少比我在愛丁堡吃的鷹嘴豆沙拉好吃。

“剛才為什么難過?”他先挑開了話題。

“因為感動。”我回答的滴水不漏。

“覺得我對你不錯?”他挑眉。

我不敢說是因為思念在遙遠異世界的母親,畢竟對一個幼年喪母的人這樣的話打擊太大,我怕他一個不如意可能會砍了我的頭。

原來思念也是一種罪過。

我正在思忖如何回應,話還未起,便來了一個算命的老伯。

“姑娘不是這里人吧?”那老者須發皆白,上來便是這么一句。

“?”我還未來得及震驚他怎么一眼就看出我是現代人的身份,他就繼續說道:

“姑娘不必著急回答我,老夫觀你面相,并非俗人。”

“從何說起?”

“姑娘你眉目含水,桃花興盛,絕情且不專情,其次面頰飽滿豐隆乃財權之息。”

我被噎了一口,然后我指著賀知朝道:“那他呢?”

只見那老者面色凝重道:“不知公子可否暫避。”

賀知朝盯著他臉色不善。

“有話不妨直說。”我說

“那老朽就直言了,我觀這位姑娘面相雖有貪媚之相但日后定是極貴,權勢滔天。”

聽了他的話我不置可否。

“至于公子你……只聽老朽一句勸人有時候處在權利的漩渦中最容易迷失方向,若是肯放手下場也許還稍微好過一些。執念太深,未必是好事。你與這位姑娘的相正好相反,她乃集權之貴的相,而你唉~”老者皺眉嘆氣。

他看著他不知為何皺眉情緒低落的喃喃道:“我喜歡一個人想給她一個好的結局,僅此而已,有錯嗎?”

我見他這樣,便也知道那個道士算得不準,本來就是啊,我一個賤民他說我能得權,而賀知朝堂堂一個王爺,他說人家面相不好以后過的凄苦。

這誰都不能信吧?

“休得胡言。”我給了那老道一記眼刀。

卻還是偷偷塞了銀倆給他,江湖撞騙也罷,真有本事也好,我這一生的命那個星君早就斷言了,吃喝不愁,玩樂有余,再怎么樣也確實難不到哪去。

他想來是真有難處估計是看我和賀知朝衣料不俗因此來碰碰運氣。

用了早點后我心情舒爽很多。

但是一夜沒睡也是困得慌,我打了好多哈欠,坐在馬上的時候就頭昏昏沉沉的不停下點,以至于怎么在他懷中睡著的都不知道。

那日賀知朝是抱著常月回風雪樓的香蘭閣摟著她睡的,他拿他的臂彎給她做枕,睡夢中的常月并不知道他摟著她梳理著她的發,眼帶眷戀的細細的盯著她看。

那日浮浮沉沉間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過生日,閉眼對著生日蛋糕許愿要好多帥哥,算了,我要林羨歲歲平安,正要吹蠟燭,睜開眼后對面是一臉興奮的林羨,他問我許了什么愿,我笑嘻嘻的說:“不告訴你。”

然后他說我幫你切蛋糕吧,畫面一轉,人生鼎沸賓客喧囂的婚宴上他穿著西服和一個穿著婚紗的陌生女孩切下了那塊蛋糕,臺下叫好聲一片,都在恭賀他的新婚快樂,但他眼底一片麻木,就連他的笑也是精心安排好的,我當然知道,他不愛這個女孩,我了解他的一切,因為我曾經被他愛過,所以我很清楚他愛一個人是什么樣子,但絕對不會是這樣,如果他是因為愛和這個女生結婚了,那我會認,我沒有任何異議,我甚至會祝福他,可他……

我不想婚姻成為困住他一生的牢籠,我急的一直拉他,我叫他他也不應,可他好像是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說話,他和那個女孩喝下了交杯香檳,我急的團團轉,我愛他,心疼他受苦,他明明是我的愛人,怎么會娶了別人。

禮炮打響,棱彩的飄帶飄了下來,像極了那年冬日我們在溫哥華機場看的那場綿密的初雪。

我委屈的掉下了眼淚,我們還沒去看冰島的極光呢,原來都是騙我,你怎么能真的忘了我,茫然間直到我看向大幕上的日期,原來已經過去三年了,三年,是啊,人生又有幾個三年呢?把我忘了也很正常。

舞臺上他和她接吻中指搭在食指上,我就這樣平靜的看著,想到的卻是那年香港賭場我們的初遇。

另一邊,賀知朝想起那老道的話也想起前些日子那零離破碎的雨夜他做的夢來。

夢里,他對她從一開始便是利用,她是他的棋子,他教會她用弓,對弈,品茗,彈琴,以及心計。

他教她一切生計能力把她送進宮,也是他親手扶她上位,他一直都知道她早已對他暗生情愫,可是對于他來講愛并非他的唯一所求,只是能以情誘之讓她為之賣命是成本最低的事了,這大概是他這些年來做過最合算的一次生意,畢竟他作為風雪閣閣主本就是個生意人。

他的心情總是陰晴不定,何況他對她本就是利用根本毫無愛意可言,她為他棋子步步為營,為助他拿下兵權不惜以她腹中子做局引的那中上將與皇帝反目轉投于他,又讓利用她去吹枕邊風乖乖騙的他將三軍玉璽交出。

可是她又何曾不知他對她的利用,于她而言每次短暫幸福過后總需要用超過幸福本身的痛苦來償還。

一日,她于睡夢中驚醒,只聽外面的雨下得傾盆越是這樣的雨季她便越是懷念舊時的感覺,她哭的聲嘶力竭直到啞聲。

他抬手輕拂去她的淚珠只言言道:“親愛的別再為我哭泣,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刻我們都會更好。”

然后他便打算了結了她,了結了這個風流一世艷名在外荒唐事做盡的長公主,對他而言事成之后她自然就是棄子,只有死人的嘴才最嚴。

可他一時心軟,他在掐她的時候看到那雙濕漉漉的雙眸就沒能忍心,最終只是親吻了她的額頭。

留了長公主一命大概是他這輩子做過最錯的事情

他沒想到那中上將吳子圣是當真愛著長公主,他一開始并不將他放在眼里,一個江湖劍客出身運氣好混上了個武將當當罷了,念他是開國功臣才留在身邊。

直到,他放笛絨入城,笛絨外翼昔日不過是大裕藩國,太子羊源昔日亦是入齊都為質,而如今卻劍指他頸,更是放肆到當著他的面與長公主行房。

他被落草下獄,他沒想過他的政權結束的這般快,最終,他在獄中含冤而亡。

然后他就帶著累世的恨回到了初識那日。

兩世姻緣交錯,便是在那日揚州的巷道上他一眼便將她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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