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甩了甩手臂。

“老毛病，等一會就好了。”

秦可卿站起來身，摟住他道：“這次可不能再走了。”

“那能接受，我一輩子窩囊在家么？”

“我只求你平平安安的，別無他想。”

賈珠笑道：“行！那把家族興旺重任，交給未來孩子們去解決吧。”

秦可卿沒理解他話外意思，以為是保證，只道：“哪有那么快的...”

瑞珠見她倆大早晨摟摟抱抱，有些尷尬。

“只有一些稀粥，大爺將就著吃吧。”

“有吃的就行，外邊吃樹皮嚼草根，有時都是奢望呢。”

“外面如此艱難，大爺這身體又是如何吃得這樣壯。”瑞珠不解，大爺雖黑了些，身體卻比普通人壯上不少。

“因為大爺我不怕死！”

“大爺還是收斂些，大清早的，怎能說那個字。”

“哪有那么多避諱，說了又能如何？在我這，沒有什么規矩。”

瑞珠笑道：“大爺莫非也要學那寶二爺。”

“我學他做甚。”賈珠有些生氣，他這弟什么都好，就是什么都不往好的做，后面好幾個姑娘都是因他而死。

見賈珠有些生氣，瑞珠又道：“剛剛還說，沒什么規矩，怎么轉眼變臉了！”

秦可卿出面拉住瑞珠。

“好啦，大爺剛回來你就頂嘴，是不是平時太縱容你，讓你連規矩都記不得了？”

瑞珠委屈道：“這不是大爺自己說的嘛！”

“你還說。”秦可卿作勢要打。

瑞珠這才止住嘴。

“你倆也太大驚小怪些，我火是沖著寶玉去的，未曾惱怒瑞珠。”

又對著秦可卿道：“你也不用這么維護我，在家里，我和你地位是一樣的，沒那么多事，這點你還不如瑞珠呢。”

秦可卿聽到他這樣說，也輕輕點了點頭。

聽見大爺在夸自己，瑞珠道：“是了，大爺才不是那般斤斤計較的人。”

“雖說如此，寶二爺可是老祖宗的心頭肉，旁人觸碰不得。”秦可卿提醒他道。

“長兄為父，父親既然沒空管教，我出一番力管教一下，又能如何。”賈珠讓她放寬心。

“我走了這些日子，元春呢，她嫁人了么？”

“元春早些年因賢孝才德，進宮充任女史去了。”

“哦。”賈珠漫不經心的回應，內心卻已攪起層層波瀾。

不出錯的話，賈家之后榮耀全來自元春一人，她封妃，使得賈家一躍成為皇親國戚，一時富貴興盛到極點。

元宵回家做客，賈家為此還耗費巨資建了一座大觀園。

而那大觀園也像臨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賈珠在想他如何脫身，無論如何不可能救這賈府，他們只是一群趴在民眾身上的吸血蟲。

本來就是罪有應得，該享的福，享了，該受的罪自然得接著。

秦可卿見他心不在焉，靠在他身邊小聲道：“該走啦，給老祖宗，父母親定省去了。”

賈珠幾口喝干凈，帶著秦可卿去了。

剛到賈母門口，鴛鴦便迎了過來。

“老太太可是從昨兒就掛念著，一直等到晚上都不見你來，為此大氣一場，直到夫人過來解釋，這才把氣消下去。”

昨天母親來過？秦可卿想著，臉上已是紅霞一片。

賈珠見此，也不管其他丫鬟們怎么想，拉住她手，湊在耳邊道：“我在呢。”

兩人進了房，賈母高坐凳上，旁邊那賈寶玉也在，還有一個仙兒一般的小姑娘。

黛玉見他倆進來，又見賈珠還拉著她手，十分驚訝，這賈府公子相貌不僅‘獨特’，行為也是都這般隨心所欲。

賈母見他倆這樣纏綿，一時不知該是喜還是怒，喜府上總算有個專心的。

這秦家丫頭來這幾年，府內上下對她也一點意見沒有，若不是后面鳳丫頭來了，不得已將管家大權讓給她，她這樣一直做下去也挺好。

怒的是，怎么能當著眾人面，尤其是在寶玉面前。

“孫兒給老祖宗敬叩金安、敬請福安。”

“起了吧，過來讓我仔細瞧瞧。”

賈母拉住賈珠左瞧右瞧，拉住賈珠雙手，見上面也起了不少繭子，眼里濕潤道：“珠兒在外受的是什么苦喲。”

“你是我大哥？”賈寶玉出聲問道。

賈母道：“他不是你大哥，還能是誰，你小時候對他行過幾次禮呢。”

賈寶玉兩只眼睛瞪著，還是難以置信。

而一旁黛玉叫道：“珠大哥。”

“她是你姑姑臨終托來的女兒，林黛玉。”賈母向賈珠解釋。

賈珠點頭稱是。

“你在外那么些年，可有什么事發生？”賈母平時二門不出，大門不邁，沒事就聽些八卦消息。

賈母這么一問，黛玉，寶玉齊刷刷的看向賈珠。

就連后面的秦可卿也是好奇起來，雖說兩人一直接觸著，但她一直應承著賈珠的沖擊，來不及細問。

賈珠想了一會道：“孫兒在邊疆修了一兩年工事，后面戰亂發生，東躲西藏一段時間，又跟著部隊打了幾年。”

這就沒了？幾人還以為他會詳細介紹一下。

“珠兒可曾立過什么功？”賈珠滿眼殷切，

賈珠搖頭道：“最高也只坐到了千總，又被革職，待到戰事平息，勞役也不剩多少日子，便回來了。”

賈母也不再說什么，人還能活著就已是萬幸，只是這千總職位，對賈家而言，可有可無。

兩人又說了些家常，賈母也讓寶玉與黛玉倆，多去找趙秦氏說話。

離了賈母房，賈珠出門見一英俊少年，只是那一雙眼睛卻看來看去，一副不老實樣。

秦可卿靠在賈珠身邊，小聲道：“他是趙姨娘生的孩子，名叫賈環。”

瞧見賈珠夫婦注意到自己，想起趙姨娘跟他說，要多跟他這個大哥走動，便上前對賈珠行禮喊了聲珠大哥。

賈珠點點頭，摸了摸他腦袋。

兩人還未來得及離開，探春就領著迎春、惜春倆丫頭上前，對著賈珠和秦可卿問好。

賈珠見這三個妹妹各有各的特點，相貌皆不俗，整個賈家肯定不止這三個丫頭，老太太之所以選擇他們三個。

無非是個‘顏控’，她身邊的婢女沒一個相貌差的，賜給賈寶玉也是襲人、晴雯、芳官等，也沒一個普通點的。

這老太太也是偏心，賈寶玉房內有名有姓的丫鬟就有七八個，其他各種丫頭加起來至少有十多個，那么多人服侍他一個，用得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