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呂布和袁隗突如其來的沖突對峙……
一時間。
雒陽城內,局勢變的一派劍拔弩張。
面對這種驚變。
有人神色憂然不已,全然沒有即將看到強者對決時的激動和興奮。
這兩人若是在城外對峙還好,遠距離之下,怎么交戰都影響不到城內。
可若是在城內對峙。
根本無人敢保證城內的護城大陣,能否擋住二人交手碰撞時產生的余波。
袁隗將族中傳下來的半圣器都祭了出來,看戰斗的動靜勢必小不到哪里去。
有人憂患,免不了有人樂見其成。
相國府內。
一個臉上獰肉橫生,體型臃腫,狀似魔王的胖子,正躺在太師椅上神色悠然的注視著這一切。
他兇戾的眼中露出戲虐之色,沒有半點擔心。
“文優,灑家沒有想到哇!”
“灑家不過是讓我兒奉先去追擊那背叛咱,自不量力的想要害咱的曹操小賊。”
“不成想……”
“他竟然跟袁隗這個惹人厭煩的老狗對上了。”
“你說……”
“灑家要不要出手制止一下?”
董卓咧著大嘴出聲。
偏過頭,他看向了斜后方一名靜靜立著的,眼神陰鶩,下頷蓄起山羊胡的文士,向他咨詢起了主意來。
“回相國!”
“自您入主雒陽以來,城中的各大世家豪族對您皆是面服心不服,私底下罕有與您一條心者。”
“儒以為……”
被董卓問詢的中年文士李儒陰陰一笑,瞇眼打量著半空中呂布霸氣無雙的身影說道:“借呂將軍之手,敲打敲打下他們也好!”
“而袁家,殺雞儆猴再合適不過了!”
“呵呵,今日呂將軍若能廢掉袁家傳承的一件半圣器,袁隗往后會認清楚局勢的。”
“如果呂將軍此戰受創于袁隗之手……”
“削弱一下并州軍的實力也無不可。”
“到時,儒和文和再出手,震懾和呂將軍拼的兩敗俱傷的袁隗便是。”
言語間,李儒并無多少對袁家四世三公傳承底蘊的忌憚。
他這種態度,不同于呂布對己身實力冠絕天下而生出的狂妄和自負,衍然是一種可以信手拿捏袁家的成竹在胸。
比起輔佐謀劃自家岳丈從雍涼之地崛起,到如今的強勢入主雒陽而言……
四世三公的袁家在李儒眼中,還真算不得什么。
若不是袁家名望過大。
早在自家岳丈進入雒陽的那一刻,他李文優就有千百種手段讓袁家在兵亂之中,無聲無息的消失族滅。
袁隗和作為傳承底蘊的半圣器再厲害,在西涼大軍結成的兵家殺伐戰陣和一眾實力不弱的西涼軍悍將面前,至多算是螳臂當車罷了。
“哈哈哈哈!”
“文優你這話兒,說到灑家的心坎上去了!”
董卓對于李儒的回答很滿意,滿是橫肉的臉上望向袁家所在的方位,越發的戲虐了起來。
然而。
就在董卓準備好好看一出大戲的時候。
一個紫服老者自城北一座府邸中升空,笑瞇瞇的直往呂布和袁隗對峙之地趕去。
“奉先將軍請息怒,萬事和為貴啊!”
“萬事和為貴啊!”
“今日不知可否賣老朽一個顏面,就此退去!”
紫服老者一出現。
他的身形,就有意無意的橫亙在了半空呂布和地面上站立著的袁隗中間,隔絕了二人氣機的交鋒。
“王子師這個縮頭烏龜,竟然會在此時冒出來!”
“難得一見吶!”
董卓眸子晦暗不定的瞧著天上的情形,略顯肥厚的手掌拍了拍。
“依灑家看,這可越來越有趣了!”
不過,當董卓想到之前想加害自己的曹操還在逍遙法外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下一刻。
董卓手掌一翻,一個刀身之上鐫刻北斗七星陣,閃爍著流光的短刃,出現在了董卓的手中。
正是那曹操準備用來刺殺他的七星刀。
董卓把玩著七星刀,不在意的拋給了李儒。
“文優!”
“今天王子師如果敢和袁隗那老東西聯手與我兒奉先為敵,稍后你讓文和持此刀去他的府上走一趟。”
吩咐一句后,董卓沒有繼續言語。
而是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中兇光赫赫。
半空中,對峙還在繼續。
呂布審視著半道殺出來的王允。
意外之余,心中卻是無有半點妥協的念頭。
無他。
因為他呂布要殺的人,誰也攔不住。
呂布手中的方天畫戟就像是感受到呂布的戰意,殺意一般。
戟身發出震顫輕吟之聲,戟尖之上猩紅的鋒芒吞吐不止。
“王允,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之區區初入文道命魂境宗師的修為,擋的住某手中的方天畫戟嗎?”
呂布眼皮子微抬,瞥了眼雒陽城上空隱沒在虛空中的護城大陣紋絡。
不屑一顧的說道:“恐怕……”
“你連抵抗護城大陣的壓制,都很艱難吧!”
“鏘!”
方天畫戟一抖。
呂布用手中的兵器指向了城北的司徒府,語氣不加以掩飾的對王允威脅道:“你現在退去……”
“某今日可以當你沒出現!”
“否則!”
“待會殺將起來,你也不用走了。”
“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某家,連你和袁隗這老狗一起宰了!”
呂布殺意錚錚,渾然沒有就此罷戰止戈的打算。
他可不會因為王允的司徒身份,就對其忌憚三分。
王允聽到呂布這毫不保留情面的話,清瞿的臉上表情不斷變幻。
不知是被呂布的話語氣的,
還是艱難抵抗雒陽城大陣對修為高者的壓制力,而強撐之下憋出來的。
就在王允感到進退兩難,不知道該怎么收場的時候……
這時。
下方再度傳來一道聲音。
“奉先將軍,不如給在下一個薄面如何?”
諸多雒陽城百姓的仰視中。
一個儒雅的青衫中年文士手捧書卷,如同閑庭信步一般,腳踩虛空登臨而上。
在這個過程中。
青衫中年文士的身后,浮現出了一幕幕匪夷所思的異象。
諸多異象的襯托下。
其好似謫仙臨世,又好像上古圣賢行走于天地之間。
而當百姓們注意到異象上所描繪的內容時,皆是震驚不已。
“快看那幅異象!”
“我如果沒有看錯,那是至圣傳道圖吧!”
“相傳昔年儒道的開創者至圣孔丘收徒三千教化天下,三千弟子中修為最差者都是文道宗師境,沒想到……”
“這竟然是真的!”
“如若不是真的,蔡大家身后的異象根本不可能出現!”
“因為文道異象乃是修為到了一定境界,臨摹天地間過往的事情而映照出來的。”
人群中,一名身穿儒袍的年輕公子高呼,指著其中一幅異象不能自持。
“何止是至圣傳道圖!”
“你們看東邊那兩個異象……”
“額滴娘啊,孟圣悟道圖,荀圣入秦圖!”
“誰能告訴我,蔡伯喈蔡大家,如今到底是何等境界!”
“我咋感覺他的文道修為,不像是常人口傳的那般儒道宗師,命魂境修為呢!”
此人這番話一出,原本正在指著諸多異象議論紛紛的百姓,立時一愣。
良久后。
終于有人顫顫巍巍的說道:“蔡大家,不……不會已突破到了地魂境,成就了當世唯二的儒道半圣了吧!”
“你們看蔡大家手中捧著的書卷……”
“其散發的威勢,是不是跟袁太傅背后懸浮著的兩件半圣器很像。”
“不,甚至猶有過之!”
“與袁太傅勉強催動家族中傳下來的半圣器不同,這是一名活著的半圣在催動最符合己身道路而蘊養出的絕世圣兵啊。”
“其威勢,興許能不懼呂布。”
……
雒陽正東方向。
二百里處。
率領著八百黑騎,不久前剛抵達中牟縣所在的魏牧,還未來得及讓手下的兒郎扎營歇息,他就陡然間感受到了雒陽城方向隱隱傳來的數股氣機交鋒。
“這霸道的威勢,當是呂布無疑!”
“雒陽城中竟然有兩個氣機不過是儒道宗師的人,在和呂布進行對抗,有意……”
“咦?”
“又出現了一位儒道半圣境的存在?是誰?”
“莫不成是那位常年隱居山野的鄭康成出手了?”
“亦或者,是一些北海孔家的老怪物鉆了出來?”
心中好奇不已的魏牧,伸出食指在身前的虛空一點。
下一刻。
虛空蕩起波紋,生出點點漣漪。
悄無聲息的,一面水鏡憑空出現。
將雒陽城內的場景隔著上百里,清晰的映現在了魏牧眼前。
諸子百家,陰陽家神通手段,鏡花水月。
魏牧突然施法的行為,立時引來了其身邊的張繡,張任,趙云三人的側目。
不等三人詢問。
魏牧率先給出了回答。
“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手段!”
“為兄不過是略懂,略懂一些,沒甚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