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街是著名的旅游景點之一,這里有著的各種各樣的現代裝修風格的建筑物讓琴社與周圍的環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古色古香的建筑,門上牌匾的燙金毛筆字體氣勢磅礴,一股威嚴莊重之感撲面而來。
琴社門前被打掃的干干凈凈,大門微微敞開著,徐杳杳走上前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于是推開了一條可供自己進入的縫隙,走了進去,院子裝扮的很雅觀,各處都被主人收拾的干干凈凈。
不遠處一個小亭子里有兩道身影,頭發花白的老爺子氣憤的將桌子上的茶杯重重砸在身前跪在青石板上的少年身旁,少年沒有躲閃,低頭看著地上斑駁的樹影,任由玻璃殘渣擦過他的側臉,滲出絲絲血跡。
“那可是祖傳的古琴,這么大個人,連個東西都保護不好,你除了惹是生非,還能干什么!”老爺子說完,氣的用手拍著胸口給自己順氣。
緩過來后又接著說道:“硯辰,你長這么大了,該懂事了,雅韻琴社將來是要交給你的,你這樣不穩重,我怎么放心將琴社交到你手上。”
在看不見的位置,少年的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嵌進肉里,鮮血順著掌紋流了下來,緩緩進入地里。
少年長長的睫毛微微下壓,斂去了眼神中的痛苦與不舍,嘴唇艱難地動了動:“爺爺,我不想接手琴社,我對它沒興趣,我也不想彈琴了。”
老爺子苦口婆心的勸道:“硯辰,你在樂器上那樣有天賦,練琴是你十幾年來一直堅持的事情,你就這樣忍心放棄嗎?”
少年低著頭,不語。
老爺子又氣得在他身上用拐杖抽了幾下,少年一臉倔強的承受著,身軀依舊挺直,不彎折分毫。
“滾,找不到琴你也別回來了。”
沐硯辰僵硬的的起身,深深地看看了一眼老爺子的背影,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說什么,轉頭抬步走出涼亭。
“看夠了嗎?”
少年清冷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絲質問的語氣,或許還帶著一些剛剛殘留的復雜情緒。
徐杳杳猛地回過神來,有些手足無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看的,只是剛剛問沒有人應才直接進來的。”
說完,一種尷尬感從徐杳杳心底油然而生,剛剛怕打擾到他們,于是才沒有出聲,竟然不經意間偷聽還被正主發現了,徐杳杳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干嘛就看了去,而且還是人家那樣難堪的情況。
少女打量了一下沐硯辰身上的傷口,眼眸流露出關心。
“你沒事吧?”
沐硯辰察覺到了少女的眼光,感覺有些許不自在。
眼神躲閃著,語氣卻十分冰冷:“不用你管。”
不管就不管嘛,干嘛那么兇,算了,畢竟人家幫了大忙,自己也看到了些不該看的,自知理虧,徐杳杳便不再回話。
突然間想到來這是有正事要辦。將背后的琴雙手遞到少年眼前。
溫聲道:“對了,這是你昨天落下的琴,我是來還給你琴的,當然也是來感謝你的。
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沐硯辰緩慢地伸手接過了琴。
微風帶著昨晚未散盡的涼意,驅散了絲絲炎熱。徐杳杳揚起笑臉,嬌俏的眼眸仿佛蘊藏著無數星芒,風吹起了她的發梢,聲音擲地有聲:
“謝謝你昨天幫了林奶奶。”
“我叫徐杳杳,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幫助的,盡管來找我。”
驕陽為少女鍍了一層金光,美的看起來那樣不真實,迷人而又耀眼。
沐硯辰愣怔了幾秒,而后回過神來,斂去了神色,沉聲道:“不用你謝,回去吧。”
徐杳杳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也不惱。從包里拿出紙用筆在上面寫寫劃劃。
趁沐硯辰不注意塞進了他的兜里。不等沐硯辰反應,一溜煙兒就跑出了門。
清脆響亮的聲音隨著風吹入沐硯辰的耳膜:“有事記得聯系我,有緣再見,拜拜~”
沐硯辰反應過來,從兜里將那張寫有聯系方式的紙條攥在手里,看著少女遠去的背影,空氣中一抹屬于少女身上帶著的薰衣草的香氣隱隱飄散,手中的紙條仿佛還帶有少女的余溫,眼皮微動,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
上面赫然寫著徐杳杳的聯系方式。在這張紙的最下面一行清秀漂亮的字體映入他的瞳孔:
雖然不知你為什么放棄你所熱愛的東西,但能感受到了你的不舍,如果有機會可以讓你放下心結,愿你重拾熱愛,綻放光芒。
——徐杳杳
沐硯辰長長的睫毛輕輕地撲閃著,那平靜的如一汪死水的瞳孔中仿佛因什么而泛起了點點漣漪。
良久,他漫不經心的嗤笑一聲,按下內心剛剛因為文字而觸動的情緒,抬手將字條撕碎撒下,任碎片隨著風飄向遠方……
重拾熱愛?
他沒有資格了。
一天后,
坐了一個小時的飛機,即將到站,徐杳杳從包里拿出鏡子整理自己剛剛因睡覺而有些凌亂的發絲。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等待下機。
出站口,徐杳杳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穿著鵝黃色露肩短袖,白色短裙,扎著花苞丸子頭的麥綏。
她的長相很可愛,娃娃臉,大眼睛,很像個乖乖的娃娃,但性格卻與長相不太相符。這套裝扮為她增添了幾分屬于少女的俏皮感。
麥綏在看見徐杳杳的身影時便沖了過去,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杳杳,我想死你啦,你終于回來了。”
“我也是。”
路上,麥綏像個歡快的鳥兒,嘰嘰喳喳的跟徐杳杳說著這些天得來的各種八卦。
假期結束,今天是開學第一天,徐杳杳身穿校服,扎著高馬尾,背著書包,踏入崇光中學高二(1)班教室,看著一個暑假沒有見面的同學,讓徐杳杳感到有一股熟悉的陌生感。
人漸漸來齊。門口,班主任嚴山一只胳膊夾著課本,另一只手里拿著保溫杯走上講臺。下面原本活躍的學生瞬間安靜下來。
嚴山是個有經驗豐富的物理教師,性格比較古板,時常板著一張臭臉,所以學生們背地里都叫他——嚴石頭。
這個稱呼已經不知道被多少屆學生叫過了,神奇的是,每屆學生都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取下同一個稱呼。
他將保溫本和課本放在講臺上,清了清嗓子說道:“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你們的假期生活已經結束,希望你們抓緊時間收心,把心思放在學習上,高中每個階段的重要性我就不再重復強調了。”
頓了頓又接著道:“今天我們班轉來了一位新同學,希望大家好好相處,互幫互助。”
說完,嚴老頭朝門口看了一眼,說道:“進來吧。”
八卦一點的同學已經很早知道了消息,想一睹傳聞中帥哥的風采。比如麥綏,此刻人在教室心卻已經飛到了外面,探著身子向門外看去。
只見少年從門口走來,瞬間吸引了大半數人的目光,不少人已在底下竊竊私語起來,感嘆少年的顏值。
是他!
徐杳杳的心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