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還能價值一個億?
聽到翡頤不以為然的反問。
老爺子眼神古怪,滿是皺紋的臉,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澀笑容。
看到爺爺的神態。
翡頤的沉默震耳欲聾:“……”
“爺爺,你不會告訴我,三十年前抱去交易的傳家寶玉,現在價值一個億吧?”
爺爺說不出話來,算是默認。
奪少????!!!!
一億????!!!!
翡頤沉默了良久。
終于怒氣值攢滿。
“當初就應該讓老爹嗝屁吧?”
翡頤哄堂大孝。直接化身滅爸。
“為什么他還能活著啊?”
“你看看他,挺著個啤酒肚,每天咋咋乎乎,還不值寶玉一個邊邊角!”
“我本來可以住在價值千萬的別墅,以一個超級富二代的身份,和同學們相處!”
“結果那老登!”
硬了。
翡頤的拳頭硬了。
一個億啊,一個億!
殺千刀的翡總,把他金奶瓶給撅了!
老爺子瑟瑟發抖:“……”
他不該坦白的。一向情緒穩定,孝順父母的孫子,竟然對他親爹起了殺心?
不會影響家庭和諧吧?
老爺子心有些慌張。
咬牙切齒的翡頤深深吐氣,回頭過來再一次確認。
“不是爺爺,傳家寶玉,真的價值一個億嗎?”
爺爺頹喪點了點頭,表情像霜打了一樣。
“大概、可能……價值會更高吧?”
“那是一塊六千六百九十六克的和田籽料。狀如枕,通體純白無暇,如羊脂般細膩,沒有半點雜質,沒有半點異色玉皮,純白純白,仿佛雪砌。”
翡頤:“……???!!!”
“羊脂白玉籽料?重量高達六千六百九十六克?如此吉利的數字,再加上羊脂白玉級的玉質,克重五萬差不多吧?估價至少三個億!”
“翡總啊翡總,你是真該死!”
“咳咳……”
爺爺忍不住咳嗽,用力抓緊翡頤的手。
“七七,你別放在心上,也別記恨你爸爸,是爺爺當初無能,和你們小輩沒有半點關系!”
剛安慰了翡頤幾句,老爺子忽然眉頭緊鎖,下意識捂住胸口,劇烈吸起了空氣。
然而這一口氣沒提上來,老爺子眼前漆黑,身體歪歪倒了下去。
翡頤連忙將暈厥的爺爺扶住,小心翼翼放到床上。
同時按響床邊的鈴鐺。
護士連忙找主刀醫生,一批人手忙腳亂。
除顫儀,呼吸機……許許多多翡頤看不懂的醫療器械輪番上陣。
看得翡頤一陣陣心驚肉跳。
良久。
爺爺才有驚無險,蘇醒過來,吐出一口濁氣。
主刀醫生檢查了一段時間。
欣慰點了點頭:“不錯,病人現在的情緒釋放了很多。不再死氣沉沉了。繼續努力!爭取消除掉病人的心結!”
他用鼓勵的眼神看著翡頤。
門外。
奶奶剛好回來,聽到了這番話,顫顫巍巍來到翡頤身后。
“七七,你爺爺好一些了?”
翡頤莞爾一笑:“乖孫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好很多了。”
“不過還有一點點小問題。”
“奶奶你還是在外面散散步,我們爺孫繼續說點悄悄話。”
翡頤眨眨眼。
奶奶立刻會意。
于是,病房內再度剩下爺孫倆。
爺爺苦笑。
“你別怪罪你爸爸……”
翡頤連忙轉移話題,拿過自己的包。從里面掏出三枚玉雕。
全是玉雕里的硬通貨——佛像。
“不說傳家寶的事情了。”
“責怪誰都于事無補。”
“要向前看,對了爺爺,我有一個朋友,是玉雕師,聽了你的病情,就借給我三枚玉雕,讓我帶過來。”
“你幫他看看,他的水平到底怎么樣,有哪里需要改進。”
聞言。
半躺在病床上的老爺子,看了一眼翡頤,又看了一眼三件玉雕。
“你千萬別碰玉雕啊,你爸爸會罵你!”
“聽勸!”
老爺子握緊翡頤的手。
翡頤坦然笑笑:“爺爺,我遺傳了我媽,情緒穩定不生氣。怎么會怪他呢?”
“另外,你快看看玉雕,別辜負了我朋友一片好心意。”
翡頤催促道,他的理由并不太好拒絕。
老爺子本不想看,但拗不過孫子,終于還是拿起了玉雕。
“玉雕這東西,我已經丟生三十年了,眼力不太行。只能隨便瞧瞧看看。”
嘴上說著隨便。
實際上老爺子眼神一下子就認真起來。
“這第一枚玉雕,屬于實習工水準,技藝不夠精湛,但審美,比尋常工匠好上一個檔次。
可以看出,你這個朋友從一開始,就是個優秀的玉雕師苗子。”
翡頤淡淡一笑。
“是吧,這是我朋友五年前的作品。”
“你再看看這件佛雕,是他實習兩年半的作品。”
翡頤遞給老爺子第二枚玉雕。
品鑒起玉雕的時候,老爺子有些忘我,連悲傷都消散了一些。
“這第二枚玉雕,技藝進步迅速,線條簡約,有衣帶當風,飄逸脫俗的動態美,儼然一位高手雛形了。”
“是吧,我也覺得我朋友水平不低。你再看看第三枚,這是最近的作品。”
當看到第三枚玉雕,老爺子眼中情不自禁流淌出贊嘆的光芒。
“你這朋友……短短五年進步到如此程度?!
技藝純熟度,堪比二三十年的老師傅,開臉功力無比深厚,寥寥幾縷線條,便勾勒出圓潤飽滿,莊嚴肅穆的佛像。
更彰顯天賦的是,竟然給小小的佛像,雕出了沉甸甸的重量感,就像是古寺廟中壓迫感十足的巨大雕塑!
以視覺創造觸覺,好雕功!好技藝,好巧思!才華橫溢,天賦絕倫!
你這個朋友,再過兩三年,絕對會是玉雕大師!”
老爺子贊嘆連連,沉浸在了對玉雕的欣賞之中。
翡頤似笑非笑了一聲。
“爺爺,我做一個假設,如果……如果我說,我的那個朋友就是我自己。
三枚玉雕,其實也是我高考后一個月內的三件作品。你會不會心里舒坦幾十倍呢?”
什么?
翡頤的話如同一道驚雷,炸在了老爺子的腦袋里。
他躺在床上,整個人像是被拍進了相框,一動不動了很久。
雙眼的光芒,從難以置信,變成了將信將疑,又變成了震撼。
“你只學了一個月就達到這樣恐怖的熟練度嗎?”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從古至今,沒有這么妖孽的天才。你總不可能是祖師爺親自下凡吧?”
老爺子瘋狂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