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開場。”
“快點來，不要浪費時間哦，潑天的富貴，即將砸中我們這兩個偉大的藝—術—家！”
站在在藝術館門口的許元白，忽然‘五五開式’咆哮。
路人：“？？？”
我焯！
搞行為藝術呢？
面對路人投過來的懷疑目光，許元白絲毫不在乎，甚至咧開一口小白牙，沖著路人比了個耶，儼然一個玩世不恭的跳脫藝術家。
路人：“？？？”
果然是搞行為藝術的，快跑！
路人加快了腳步，深怕許元白掏出獸醫針管開始滋墨！
畢竟這年頭，行為藝術家沒有不癲的。
滋墨書法大師，咆哮書法大師，露腿書法大師都是小事。
倒立露出不可描述的器官，甚至將自己麻醉，任游客猥褻……才是真正的抽象與狠活。
快跑快跑！
路人害怕極了。
另一邊。
完完全全收聽到了許元白咆哮的翡頤差點沒崩住。
丟臉！
甚至隔著電話都覺得丟臉！
明明丟人現眼的是幾公里外的許元白，為什么他在電話那頭，也遭到了波及啊？
好惡心！
世界上居然真有這種惡心的事情？
簡直蝦頭！
翡頤揉了揉眉心。
嗯……忽然就不想去了。
但一想到，自己還得掙錢贖回價值三個億的傳家寶玉。
翡頤便強行無視了隔著電話蔓延過來的丟臉。
“還是去看看吧！”
“兩天前，將爺爺的心病解除了一半，昨天和顧老爺子談好了贖回的條件，算是非常幸運了。”
“應該趁著這份幸運，去接觸一下收藏家們。”
“畢竟……我的三個億，都得從收藏家們手里賺。”
翡頤深深吐了一口氣。
收藏家們=金主，不在金主面前打出知名度，哪能賺到錢呢？
搞起！
離開機場后，翡頤回家拿好玉雕，攔了一輛出租車，馬不停蹄趕往萬清藝術館。
萬清藝術館，明都區鼎鼎有名的藝術館之一。
藝術館坐落在大明商貿城旁邊，共十九層，前方有一個巨大噴泉廣場。
高十米，身材性感的薄紗少女雕像，傾倒著城市的燈紅酒綠。
十幾輛豪車停在廣場邊的車位上。
行人熙熙攘攘。
玩滑板的，玩無人機的，賣唱的，帶娃逛街的，穿著暴露扭來扭去直播的，一應俱全。
翡頤目光掃過廣場。正看到入口處，站著的熟悉身影。
一米七的個子，類似唐裝的中式盤扣短袖，頭扎道士發髻，滿臉粗亮絡腮胡須，儼然一副憂郁頹喪的藝術家形象。
“裝！”
“將頭發梳成大人模樣，穿上一身帥氣唐裝，實際上是個大聰明。”
翡頤一邊吐槽，一邊強忍著仍有余威的丟臉感，走向許元白。
許元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畫風格外帥氣，身高又出眾的翡頤。
“圣體哥，在這兒呢，在這兒呢。”
“時間剛剛好！咱們現在就去三樓玉雕展覽館。”
“跟你說，這一次有五、六個千萬富翁，還有十幾個百萬富翁！”
“隨便一個看上了我們的手藝，就能賺個萬把塊的雕工費。如果能培養成長期客戶，年入百萬不是問題！”
百萬？
一百萬遠遠不夠哦。
翡頤頓了頓，忽然開口：“元白哥，我想賺它三個億。”
啊？
許元白差點沒反應過來。
“一年掙三個億，還是一輩子掙三個億？”
“一年。”
許元白陷入沉默，圣體哥一般不怎么說話，但一旦開口，總是能把他CPU干燒。
“要不……圣體哥，我們買雙黑絲套腦袋上去搶銀行吧？搶完還能有個鐵飯碗。”
翡頤：“……”
你這個鐵飯碗它正經嗎？
“不開玩笑，我真的想盡快賺三個億。”
看到翡頤格外認真。
許元白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盯著翡頤打量了很久。
終于一拍腦袋，破案了真相。
“圣體哥啊圣體哥，萬萬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也喜歡上了霸總文學！好好好，今天我許元白有情有義，先幫你找金主！”
一直在顱內瘋狂幻想《霸道總裁愛上我》的許元白，終于覺得自己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愛好霸總文學的朋友，他感動得像個孫子。
翡頤：“……”
“我對霸總文學沒有興趣。我是真想搞錢！算了，跟你說不明白，進去看看吧，希望我的手藝，能有收藏家看上。”
“我們兩個偉大的藝術家肯定會被金主追捧的啦。”
許元白傲然一笑，按亮電梯。
兩人坐著電梯直上三樓。
“這電梯就像我們的藝術生涯啊，一沖云霄！”
許元白忽然感慨——霸總文學愛好者就是這樣子的，無時不刻不在幻想。
“要是這個時候進來一個金主，看到我褲襠里的玉雕……不是，褲兜里的玉雕……”
翡頤：“……你能打住嗎？已經到三樓了，大可不必折磨我。”
許元白完全不覺得尷尬，一邊怪笑，一邊跟著翡頤走出電梯。
轉過走廊，就展覽館前，布置的巨大提示牌。
【歡迎各位尊貴的收藏家參加飛雪玉雕展覽收藏會！】
提示牌下，五位安保人員，正兢兢業業工作。
許元白遞出邀請函。
“你好，我們兩個都是來參加展覽會的玉雕師。”
“歡迎光臨，請登記一下個人姓名和聯系方式，配合安保檢查，謝謝。”
登記和檢查完畢，兩人順利進入展廳。
展廳寬敞，足足有七百個平方。
到場玉雕師大概在三、四十個。
收藏家，參觀者，大概上百位。
放眼望去，展廳如同一幅雜亂的人物畫卷。
大腹便便、早泄禿頂、車鑰匙掛在腰上的老板是通俗景別。
唐裝儒雅的品鑒者，是書香景別。
穿著旗袍的優雅女士，衣品獨特，一看就是私人定制款的富家千金，則是畫里明媚的點綴。
當然。
翡頤第一眼，就看到了展廳內，一件件放在玻璃展柜上的玉雕作品。
玻璃展柜燈光雪白，玉雕師們將作品放在上面任人參觀。
在燈光下，佛像，山水，人物，美女，各色題材的玉雕作品流光溢彩，明艷非凡。
而在展廳的旁邊，隔出了一個獨立空間。
里面提供咖啡，酒水，飲料和時令水果。
有老板坐在圓桌上，把玩欣賞著玉雕，似乎在考慮購買的事宜。
“上流。實在是太上流了！”
“走，圣體哥，我們去小酌兩杯。”
翡頤疑惑：“不是要展覽作品嗎？”
許元白一臉理直氣壯，在翡頤耳邊悄悄說話。
“你傻啊，這全是名貴咖啡和名貴紅酒。放在專產仙人的日料店，花幾千塊錢才能喝到一口。”
翡頤：“……我不喝酒，更不喜歡喝咖啡。”
“那還有名貴茶和鮮榨果汁呢。總有一款符合你的口味。”
翡頤無奈：“真不感興趣，我想去展覽區看看其它玉雕師的作品。”
“你要是忙著喝酒，就把你的玉雕作品交給我，我去占個位置展出。”
許元白：“不行，第一次帶你來，怎么能把你丟下呢？你等我一下。”
許元白走過去倒了一杯酒，滿臉臭屁地端在手里輕輕搖動，鮮艷的酒水在杯壁上沖刷。
香氣撲鼻，許元白深深嗅了一口酒香，滿臉陶醉地抿了一口。
“藝術啊，太藝術了。圣體哥真不來一杯嗎？”
“藝術家先要懂得生活，再要懂得女人，最后才是懂得藝術。”
自以為吐出了金句的許元白四十五度角仰頭，滿臉都是你快崇拜我的神態。
翡頤眉頭微皺，強忍住給許元白梆梆來一拳的沖動。
“……別凈整些爛活啊元白哥。我到底要去哪里展覽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