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莫慌,我等并無惡意!”
似乎對方有調查過兩人的實力問題,有著知理境的龍有志在,對方第一時間選擇了解釋。
“唐家院守?”樂邀歸搖了搖頭,“我并不認識什么唐家,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等并未認錯人,至于二位疑惑,二位見過我家家主之后自會解答。”
“所以你們這是想要‘請’我走?”
樂邀歸加重了請字的讀音,一隊精良的護衛出現在他們面前,是什么意思自然都明白。
“冒昧之處多有得罪,家主吩咐過了,我等不會威脅二位。”
樂邀歸沉默了一下,接著問道:“那他們是怎么回事?”
“這幾人在公子下船之后,就開始謀劃跟隨了,我等一直關注著對方,就等他們動手。”
“所以,你們其實一開始就在關注我們了?”
“來往商客頻繁,唐家會關注每一位值得關注的旅客。”
“……”
樂邀歸看了一眼身旁的龍有志,對于這種突然情況,他自然保不準對方的話真假與否。
不過龍有志倒是點了點頭:“龍某游歷四方,也聽說過著唐家確實是這止川城的話事人。”
九天十地王朝林立,城池更是多如牛毛,每個城鎮不可能是王權完全控制,所以多數城鎮都由當地最有實力的家族控制或主持。
“如果我們拒絕了唐家的好意呢?”
樂邀歸試探性的問道。
“自然無妨,不過近些日子來往游客繁多,對于陌生人的行跡,可能會有守衛隨時督察了。”
“好吧。”樂邀歸嘆了口氣,這已經算是赤裸裸的要挾了。
要么和人家走一趟,要么相當于被監視軟禁。
自己一介凡人,還真不好反抗,那就正好去看看這所謂的唐家是什么意思。
“諸位請。”
護衛在前方帶路,樂邀歸三人跟在后面。
走路上樂邀歸愈發感受到所謂唐家在這止川城的地位如何,因為前方有唐家的院守帶路,這一路來往的行人可以說對他們是退避三舍。
明明這些護衛什么都沒做,在他們周圍就形成了一片無人敢靠近的區域。
而在這區域之中的,就是同樣受到怪異眼光注視的樂邀歸三人。
“這都是第多少次了,這止川城但凡有點學問的,怕不是都被唐家人看上了吧?”
“你們說唐家人要這么多讀書人是做什么?”
“我聽說啊……大概還是為了那件事,唐家這也算是破釜沉舟了吧。”
“唐家人兢兢業業,想不到到頭來竟然……”
“那你怎么不去幫人家?”
“我不去!我又沒有什么學問。”
議論聲飄進樂邀歸三人的耳朵里,唐家的那些護衛并不避諱人們對這些事情的談論,從對話里樂邀歸倒是明白了什么。
唐家這是在找有本事的讀書人?
那么能打聽到自己的消息看起來也正常,就是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公子,這些人,是壞人嗎?”
柷央央默默的跟在樂邀歸的身后,伸出了一只手緊緊的拽著樂邀歸的衣角,除了在船上那次,這是她妖生第二次這樣唄人群明目張膽的注視。
這種暴露在大眾面前的場面,讓她有些害怕。
“我也不清楚,不過想來這唐家在這里有些威望,倒不至于為難我們。”
“這樣呀,央央…央央會保護好公子的!”
“那你去把前面那些護衛都超度吧。”
“超度?”
“就是都宰了。”
“噫!央央、央央還是覺得我、我們不要殺生好不好…他們看起來也不相識壞人…”
“哦。”
樂邀歸翻了個白眼,也不曉得你這妖生的修道都修到哪里去了,遇見誰都害怕,還不如他一個凡人。
兩人就這樣拌著嘴,他們一行人倒是來到了唐家府邸。
沒有想象中的氣派。
這是樂邀歸的第一印象,止川城是個很熱鬧繁華的城鎮,相對的,城主府應該或多或少帶著點符合身份地位的豪華才對。
然而這里只是一個稍大點的宅子,大門和墻院都透露著年代久遠的很急。
但勝在干凈。
進了大門,領頭的護衛停下來開口道:
“幾位隨我來,家主已經備好宴席宴請諸位才子。”
“意思是說,這里還有其他人?”
“家主欣賞諸位才子的才識,自然想和來自各地的才子們學習一二。”
“好吧。”樂邀歸點了點頭,沒在說些什么。
結果護衛們并未前進。
“嗯?”
“公子,后院是家主待客的地方,其他人要去偏房休息,那里已經準備好了房間。”
說罷便瞅了龍有志和柷央央一眼。
“還有這種規矩?他們并非下人,都是在下的朋友。”
“公子,請不要為難我等。”
“呵呵。”
樂邀歸有點不樂意了,權貴之間禮數紛雜他懂,可龍有志和柷央央和他并非從屬關系,他也是一介贅婿,那種被歧視的眼光他自然理解。
他不會要求這樣別人如何如何,但起碼他也有自己的選擇,并不會讓那種整日折磨自己的歧視放在自己的朋友身上。
“既然如此,那替樂某謝過你家家主,告辭。”
說完轉身就走。
結果這一幕著實讓院守們驚呆了,直接就走了?下人都在偏方休息,正主才識宴請的客人這不是常識嗎?
這書生為了明顯一個是書童一個是護衛的下人就這么干脆的拒絕了?
然而想到家主特意的吩咐,院守再怎么不理解這時候也出言阻攔道:
“樂公子,請留步,這實在是……”
“他們可以進去嗎?”
“這不合規矩……”
“告辭。”
樂邀歸又要轉身,但發現這時候有人輕輕拽住了他,低頭一看,柷央央正用忐忑的表情看著他。
“公子,你留下吧,不用管央央……”
“為什么?”
“央央是公子的書童……”
“你這是自己都當真了?”
“難道央央可以不用是公子的書童了嗎?”
少女的眼中似乎露出了期待的光芒。
“不,你是。”
這順光芒轉瞬即逝。
樂邀歸認真的看了她一眼,他也有點分不清這話是說給柷央央的還是說給自己聽:
“沒有人可以永遠駐足山巔,于是下山時的從容與坦然就愈顯彌足珍貴。”
“公子,央央聽不懂……”
那些她聽不懂的字眼,仿佛帶著某種讓她心湖微顫的力量,柷央央有些失神。
“沒關系,我在這里,我們就要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