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泊收到照片，第一時間拿給羅伊。

羅伊擰著眉頭。

怎么看，怎么對比，也只能說相似。

不能說同一款。

滕泊看了后，轉頭和羅伊深深對視一眼。

照片里，專賣店這件衣服上，有寶萊BLI三個字母組成的特殊字體logo。

而劉云剛才錄像里的這件，雖然款式相同，卻沒有logo。

剛才那個車間，明明已經開始打包了，怎么會沒有logo？

滕泊眉間森冷一片。

羅伊再仔細對比，道：“除了沒有logo，鏤空領口和肩上的裝飾也不一樣。”

李泉佑瞪大了眼睛：“意思是，他們做的這些衣服，不是寶萊的？”

羅伊：“不能確定，但可以猜測，他們在盜用寶萊的設計和原材料。”

……

劉云和項光兩人回來，了解了情況后，滕泊問：“你們在燙整車間聊了什么？她帶你們去參觀的這間車間？”

羅伊也好奇，那會兒太吵，錄音沒聽清。

劉云說：“我們問她燙整具體是什么流程，以后合作我們能拿到什么品質的衣服，她就帶我們進去了。”

卻沒想到這是一條暗線，且服裝廠上上下下的員工都知道。

可想而知，如果羅伊或者滕泊在，他們絕對發現不了這個車間。

“那女人給你們小周總的名片了嗎？”羅伊問。

“給了。”項光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

羅伊掃一眼，果然是周子健。

滕泊冷冷地說：“你就按照那女人的建議，給他電話，說要談合作。”

劉云一愣：“真要找他談？”

羅伊白劉云一眼：“你慫什么？”

滕泊瞇起眼睛，霸氣道：“談，看他想要什么條件，我可以配合。”

羅伊望著他微微一笑。

“好！”劉云瞬間底氣十足。

他掏出手機，當著幾人的面就撥打了周子健的電話。

才一分鐘，通話就結束了。

“他拒絕了？”羅伊問。

劉云搖頭：“沒有，他說最近不談合作，讓我過段時間找他。”

羅伊看向滕泊：“他說的過段時間，是等我回總部吧？”

滕泊沒答，問劉云：“那支錄音筆留下了嗎？”

“留下了，我放在生產車間辦公室主任的桌上了。”

羅伊想，只能管五六天，估計也錄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幾人又溝通了一些細節，羅伊和滕泊返回西京。

這一趟，可謂收獲頗豐。

回程路上。

車內沉默了半天，側頭看滕泊，望著他俊朗如畫的側臉輪廓，羅伊忍不住問：“你在想什么？”

滕泊也側頭看她：“我在想，寶萊集結了世界各地知名設計師，旗下服裝品牌的款式，都出自這些設計師之手，如果那些衣服不是寶萊的，會是誰的呢？”

羅伊那會兒也想過這個問題。

上次走訪后，她分析過寶萊服裝的成本，大部分服裝工藝特殊，好幾個廠還配置了高級印染和加工設備，甚至還有部分手縫制，這些導致本就設備成本和人工成本偏高。

然而，在這么高的成本背后，竟然還隱藏著這么大一條生產暗線。

恰恰這也很好解釋了，為何寶萊的財報顯示，生產投入而利潤年年下降了。

偏偏最大的問題還不是這個。

而是這條背后的生產線，是誰在操控？

生產的服裝，又賣給了誰？

羅伊沉思兩秒后，建議道：“我覺得，接下來應該再找人好好跟蹤一下這個周子健。”

滕泊靜了靜，轉頭望著她淡淡一笑：“我覺得，我現在應該找人好好跟著你才是。”

羅伊瞪他：“為啥？我又沒做什么？”

“聰明成這個樣子，還沒做什么？”

“且～”羅伊傲嬌一笑，“這么好的員工，你就偷著樂吧。”

滕泊淡淡地看她一眼。

扭頭望著窗外，嘴角微微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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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李泉佑這條線在暗處查，羅伊在明處也沒輕松很多，不僅要陪著一群高管演戲，假裝什么都沒發現，還得夸獎他們工作做得好。

真是難為羅伊了。

她覺得，滕泊欠她一個奧斯卡小金人。

滕泊在總部忙得分身乏術，再找人跟蹤周子健的事情，羅伊說交給她。

她私下找了個新聞工作者。

在跟蹤人方面，記者比很多私家偵探還有用。

連續好幾天，羅伊都在隨時聽李泉佑發來的錄音文件，雖然她預想那只錄音筆沒什么作用，萬一呢，萬一能聽到什么呢？

果然，在周五這天，羅伊閑下來，點開聽。

聽到了一則非常有用的信息。

車間主任接了通電話，說廠里正在制定的一批貨，可以在周六凌晨四點出貨。

羅伊看了看日歷，今天周五，就是今晚？

她迅速起身，去主管部門調取周六第二大廠的計劃出庫單。

寶萊服裝出廠控制嚴格，從打包到質檢，再到出庫，都有一套正規流程和固定時間，凌晨四點，有點詭異。

沒一會兒她就回到辦公室，立即給李泉佑打電話。

“李泉佑，明早凌晨四點，他們會出一批貨，可是寶萊這邊根本沒有出貨計劃單，你們謹慎一點，看看提貨人是誰。”

“好的，你放心。”

電話一掛，又收到一條信息，是跟蹤周子健的那個男記者，張天堯。

張記者：【羅小姐，我們跟蹤到目標最近頻繁出入一處別墅。】還附帶一個地址。

羅伊沒看地址位置，直接回了句：【繼續跟。】

次日凌晨五點.

很多人還在沉睡的時候，羅伊收到李泉佑發來的偷拍視頻。

來提貨的人開了輛箱式小貨車，駕駛室和副駕駛車門打開，下來兩個中年男人，和廠里一個工人一起，把十幾個一立方大的紙箱提了車。他們動作很迅速，從頭到尾五分鐘不到。

羅伊按下暫停，放大仔細看紙箱，全是空白，什么標識都沒有。

這下更肯定，這批貨不是寶萊的了。

她把貨車圖片截屏，發給張記者，讓他跟蹤周子健時，注意是否和這輛車有接觸。

羅伊今天住的別墅，這會兒也不想睡了，換上運動服，準備一會兒陪父親和哥哥出去跑跑步。

六點半，羅伊剛下樓，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