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路邊野花不要采
書名: 從小獸醫(yī)到大唐名相作者名: 哈曉恩本章字?jǐn)?shù): 2320字更新時間: 2024-01-10 17:15:24
“北平郡王李承澤率松漠諸部叛亂,其族上下十余人盡數(shù)伏誅,余諸部下千余人公然抗法,皆處斬……其女香兮郡主公然廢棄大唐圣朝賜婚,叛殺圣朝親衛(wèi),畏罪潛逃……”
才分別幾日,堂堂松漠霸主北平郡王竟遭滿門抄斬!香兮郡主竟被列為朝廷通緝重犯!
榜文上僅寥寥數(shù)語,卻字字千鈞,如晴天霹靂般,令李云歸頭皮一陣陣發(fā)麻。
此前,他小住松漠也有半年時間,雖說對北平郡王也談不上有多了解,但只要稍微動一下腦子就會知道,北平郡王是靠著大唐上位的,他唯一的女兒也在趕往與大唐皇族和親的路上,他再蠢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點率眾叛亂吧?
還有那可憐的香兮郡主,李云歸是知道的,她縱有千般不愿,最后還是上路了,要悔婚也不會等到今天!
他深信,這背后一定藏著驚天的陰謀,但憑他現(xiàn)在的道行,一時還無法想通,他暫時也沒有心情去想這些,現(xiàn)在只想盡快趕去云州。
于是,他揮著馬鞭,“啪啪”凌空甩出幾聲脆響,打馬飛馳而去。
可苦了鐵奴那匹老馬,凈在人家“賽雪”屁股后面吃灰不說,跑斷了腸子,連人家的影子都見不著,狂奔了半日,只得呼哧帶喘地對著一騎絕塵的同伴,望洋興嘆了。
眼看落日西斜,已行至崇州境內(nèi),李云歸知道這崇州是營州的下轄州,再往西行,應(yīng)該就到昌黎縣了,于是緩緩放慢速度,準(zhǔn)備找地方飲馬歇息,等等遠(yuǎn)遠(yuǎn)落在后面的鐵奴。
夕照下,馬蹄濺起的塵霧中影影綽綽現(xiàn)出一段婀娜的身影。
李云歸緩緩催馬上前,塵埃漸漸散去,眼見前方一位身著月白錦繡禪襦,肩上一條銀狐披風(fēng),下身絳紅色郁金裙,頭戴丹朱帷帽的女子,獨自一人,手提著裙腳,三步一歇,吃力地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
李云歸催馬緩緩走近女子,見她幾乎走在路中間,而且完全沒有打算讓路的舉動,便故意清一下嗓子拉長聲音道,“這位娘子……請借過一下……”
女人聞言,停住腳步,緩緩回頭,沖李云歸波瀾不驚地微微一笑,“我只顧專心趕路,未聽見身后來人,失禮了……”
說罷,她提著裙腳,款款移步路旁,把路讓出來。
李云歸引馬經(jīng)過時,沖她微微俯身,“多謝娘子!”
女人微微側(cè)身,只是微笑,并不答話,透過帷帽上垂下的淡淡的面紗,見她白皙且略帶風(fēng)霜的臉頰上,難掩一絲嫵媚。
“這娘子還不賴!”經(jīng)過時,李云歸心里嘀咕著,不由自主地勒住韁繩,緩緩回頭沖女子微微頷首道,“敢問娘子,前方距昌黎還有多遠(yuǎn)?”
“不遠(yuǎn)了,再行二十余里吧!”女子仍舊是笑著,露出一口晶亮的皓齒。
見她正用手里的絲帕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李云歸頓生憐香之心,“娘子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搭你一程……”
女子感激地俯首一笑,“謝過郎君,前方不遠(yuǎn)就到集市了,實在不敢叨擾!”
“那好,娘子請自便!”李云歸微微抱拳,調(diào)轉(zhuǎn)馬頭。
他正欲前行,舉起的馬鞭還沒等落下,身后便傳來一聲嬌嗔,“哎呦……”
他立刻收住韁繩,轉(zhuǎn)身一看,那女子半蹲在地上,一手扶著腳踝,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李云歸見狀,立馬趕上前,翻身下馬,俯身查看著,“娘子……莫非傷著了?”
“沒有大礙,只是扭了一下腳腕……”女人勉強地擠出一絲笑。
“你這樣如何趕路?我扶你上馬吧!”李云歸本想替她查看傷勢,但想到這荒郊野外的,孤男寡女,多有不便,所以不敢唐突。
“實在不敢叨擾!”女子皺著眉頭,面帶警惕道。
“娘子不必多慮,我并非一人,家童隨后就到!”李云歸看出了她的顧慮。
“那就辛苦郎君了!”女人見不好再推托,勉強點頭道。
“娘子多禮了,我一口氣騎出上百里,正好下來活動活動筋骨!”李云歸說著,緩緩扶起女子。
那女子腳上不敢用力,李云歸只好半抱半扶地剛將她托上馬背。
女子還沒等坐穩(wěn),那“賽雪”便感覺不對勁,嘶叫著,突然揚起前蹄,要不是李云歸及時扶住,那女人準(zhǔn)會摔下去。
李云歸見狀,一手扶住女人,一手使勁攬住韁繩,“吁……吁……自己人……乖乖的……別鬧……”
要知道那“賽雪”可是萬里挑一的“寶馬”,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駕馭得了的,到目前為止,也只有香兮和李云歸能駕馭它。
所以,不管李云歸如何不停地安撫,它哪里聽得進去,只是更加瘋狂地跳躍嘶叫著。
李云歸見狀,心里一陣惱火,暗自罵著,“該死的,果然是畜生難解風(fēng)情,竟讓老子在女人面前丟臉!”
“求求郎君,還是讓我下去吧……”女人緊緊伏在馬背上,嚇得面色蒼白,帶著哭腔道。
“豈有此理!”李云歸一急,猛地踏上馬鐙,翻身上馬,輕輕攬住面前的女人,“得罪了!娘子坐穩(wěn)!駕……”
李云歸猛地?fù)]起馬鞭,啪的一聲,重重甩在馬屁股上。
那“賽雪”挨了一記鞭子,頓時消停了,騰起四蹄,飛奔而去。
見那馬平穩(wěn)地飛馳著,女人總算安下心來,輕輕靠在李云歸胸前,感激道,“有勞郎君了!”
“娘子為何獨自趕路?”李云歸下意識地嗅著女人發(fā)髻中透出的幽香。
“說來命苦……我家郎君上月染疾不治……在營州也沒什么親人了……我正要趕回昌黎阿娘家……”
“那一場大疫不知離散了多少家庭!”李云歸嘆道。
“可不是么……”女子唏噓著。
“郎君是吃官飯的?”沉默了片刻,女子突然道。
“官不吃我的飯就不錯了!我哪有官飯可吃?”李云歸爽朗地笑道。
“哦……那郎君是……”
“我啊……游走四方……順便做點藥材生意……”
“那好啊,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哈哈哈……”李云歸不置可否地笑著,心道,“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個讀書人?”
但轉(zhuǎn)念一想也對,像他這個年紀(jì)的人,不是官宦出身,又不讀書的,還真不多!
要不是此前在趙百草那被逼著背了幾本醫(yī)書,自己這二十年看過的書,兩只巴掌就數(shù)得過來。
當(dāng)然穿越之前,他也是上過大學(xué)的,可上過大學(xué)的一般都知道,在那除了個別有抱負(fù)有理想的,其他的基本跟讀書扯不上什么邊兒。
“我雖不吃官飯,但在官場上也有些交情,娘子要是有什么需要疏通的盡管提!”
“那倒也沒有……多謝郎君了!”
正說著,眼見前方不遠(yuǎn)處,路旁稀稀拉拉的樹林外,一片碧波蕩漾,李云歸心想,正好可以借飲馬的機會,帶這娘子去湖邊一游,于是加緊打馬向那湖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