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雨過天晴——打馬向云州
書名: 從小獸醫(yī)到大唐名相作者名: 哈曉恩本章字?jǐn)?shù): 2219字更新時間: 2024-01-09 20:36:34
雨過天晴的老街上,人來人往,漸漸恢復(fù)了往日的煙火氣。
半月來,順安堂門前,排隊取藥的人群從來就沒斷過。
李云歸將治療疫病的基礎(chǔ)方,寫在一副牌匾上,掛在大門旁邊的照壁上。
沒有特殊情況的病患家人,來了就按方抓藥,有特殊情況的,李云歸再隨證加減調(diào)整。
另外,他讓鐵奴和三七在大門外支起了一口大鍋,里面不分晝夜地煮著一大鍋湯藥,不想自己煎藥的,則可以隨時過來取了喝。
就這樣忙了將近一個月有余,一場施虐整個營州的大病疫,就像入冬以來這場綿綿的冬雨一樣,漸漸退去。
接下來,李云歸又將店里所有的存藥一一清理出來,按照古時經(jīng)方,配制成各種常用的湯藥包,比如麻黃湯,葛根湯等,然后將藥名和主治病證分別標(biāo)在藥包外面,囑咐三七,以后,有病患來了,可以對癥取藥,最后將所有柜上的鑰匙全都交給了他。
三七知道,即使趙百草現(xiàn)在還在,也留不住李云歸,于是老淚縱橫地將早已打理好的行囊、盤纏,還有一直帶在身上的趙百草臨終前留給李云歸的一封信,一并交給他。
李云歸意外地接過信,手指微微顫抖地拆開信封,信紙上斑駁模糊的字跡,筆畫細(xì)弱,斷斷續(xù)續(xù),一看就是趙百草最后時刻氣力將盡時的遺筆……
臨行前,李云歸帶著瓜果、清酒、菊花、香燭等供品,來到趙百草一家墓前。
他祭奠完師父師母,從懷里取出一枚天青色金絲香囊,滿懷柔情地來到半夏那一抔新墓前,將它小心地掛在墓碑旁一株龍柏新發(fā)出的綠枝上,微風(fēng)過處,陣陣幽香,清爽飄逸,令人心脾一陣通透寧靜……
“有這青山綠水的龍城為伴,師父,師娘,半夏,你們安息吧!云歸該上路了……”李云歸俯瞰著山下白練般的靈河蜿蜒而過,滿懷惆悵道。
他說著,緩緩將一杯清酒灑在墓前,起身打一個呼哨,“賽雪”嘶叫著從林中飛奔而來,他利落地翻身上馬,一路奔向山下。
“天下郎中,大體分上中下三等,下者行醫(yī)為謀生或博取功名利祿;中者以行醫(yī)為樂,踐行因果,為子孫后代積功德;上者行醫(yī)為行大道,民為本,利天下,損有余而補不足,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
打馬飛馳在遼闊的官道上,李云歸眼前全是趙百草信中那筆力虛弱,線條殘缺,卻字字重如千斤的鏗鏘之言!
接下來何去何從?
他早在心中打定主意!
數(shù)月前,在千里之外的云州,他稀里糊涂地“弄丟了”兩位讓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女人……
一天不尋到她們的下落,李云歸那顆高高懸著的心就始終無處安放。
順利的話,在兩位佳人的陪伴下,欣然趕往長安,向玄宗皇帝報個到,去長樂坊大醉三天,然后別忘了去拜訪趙百草信中推薦的,雖稱不上“上醫(yī)”,但也絕非浪得虛名的民間草醫(yī)“山柰”老郎君,要知道,在這個世上,能讓師父瞧得上的郎中還真不多。
當(dāng)然,他也清楚,這計劃的第一部分大概率純屬臆想,上次云州一別,到現(xiàn)在,三個多月過去了,那兩個大活人,若不是喪失了行動能力,怎么會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等他來尋?
但也實在別無良法了,即便明知是刻舟求劍,也只能先去云州打探一番了。
正想著,一望無際的官道上,猛地竄出一個人兒來。
嚇得李云歸急忙勒住韁繩,那“賽雪”嘶叫著,高高揚起前蹄,害得李云歸差點從馬背上飛出去。
問候祖宗的話還沒出口,他便覺著眼前的人兒有些眼熟,不足五尺的一個小人兒,頭戴一頂大號斗笠,背上披著的狼皮大氅幾乎拖到地上,腰別一根榆木疙瘩打狗棍,身后牽著一匹皮毛斑駁的孱弱老馬……
雖然已經(jīng)被斗笠完全蓋住了眼睛,但李云歸還是一眼就看出那人兒就是鐵奴。
他笑得差點從馬背上跌下來,“沖你這身兒行頭,是要上南山伏虎?還是下北海捉鱉?”
“我要跟你去長安!”鐵奴扶著斗笠,仰頭道。
“去長安干啥?”李云歸俯身道。
“像我阿爺一樣,去做募兵?!辫F奴干脆扔掉斗笠,挺著腰板,斬釘截鐵道。
“就你這黃口小娃兒,給人家提鞋還不夠高,哪個敢?guī)闳ゴ蛘蹋 ?
“再不濟(jì),做個游俠也行!”鐵奴不服道。
“游俠?我看像條小‘油蝦’還真不假!”李云歸笑得前仰后合,“‘油蝦’小郎君,你先把嘴巴上的油水擦干凈吧,又偷吃雞腿了吧!”
“李香郎,你沒聽過‘長安游俠多少年’么?”鐵奴憤憤道。
“‘油蝦’小郎君,那是‘咸陽游俠多少年’好吧!”
“誰管長安還是咸陽,反正少年游俠多得是嘍!”
李云歸聞言,板著臉催馬向前道,“快回順安堂吧,別胡鬧了!”
見他真要走了,鐵奴眼圈一下就紅了,“唉……李香郎……我還欠你兩條雞腿呢……”
李云歸聞言,心里一軟,想到,就算他留在順安堂,那年紀(jì)一把的三七還能再活幾年?三七要不在了,他一個人,小小年紀(jì)如何過活?雖然自己此行前途未知,但若帶上他,好歹也能有個照應(yīng),到了長安,尋個好人家,做個小家奴,也好過留他一人,孑然邊塞。
于是,他勒住馬,沖身后一擺手道,“那好,還我雞腿錢吧!”
鐵奴有多機靈,當(dāng)下明白了李云歸的用意,立刻一個高兒竄上馬背,用力催著那匹昏聵的老馬,哈哈大笑著,“駕……駕……現(xiàn)在沒錢還,到長安一個子兒不少全還你!”
李云歸不再理他,揮著馬鞭飛馳而去,揚起的漫天塵土,瞬間就把鐵奴和他胯下那匹老馬淹沒了……
因為鐵奴那坐騎,實在不給力,所以他們走走停停,時近正午,才剛出了城。
他們遠(yuǎn)遠(yuǎn)見城門外,圍著一群人,擠著看城郭下懸著的一塊榜文。
李云歸放慢速度,擠到人群外,抬頭看向榜文上的告示,“松漠叛匪‘李承澤’幾個大字映入他眼簾……”
他心下一緊,頓感不妙,果然,仔仔細(xì)細(xì)看了幾遍榜文中的內(nèi)容,不由地替不知置身何處的香兮郡主灑了一把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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