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年末,我離開了小二哥。在四方街一個哥哥姐姐的酒吧駐唱一段時間后,迫于“網絡歌手”的標簽和云南本地媒體報道的壓力,我在五一街的街末找了個小院子,開了個工作室。
總算有了自己的根據地,我爸媽在電話里聽說后,認為我“務正業”了。
GZ省體校畢業后,吳小建便分配到百德中學當體育老師。有幾次回去老家,我跟他見了面,便匆匆走了,怕勾起更多傷心的往事。
在后來的一個假期里,因為臨時要回貴州辦理一些事,我決定順道回去百德看一看。這些年對西貝的思念并沒有絲毫減少,反而堆積的越來越多,像上癮的毒藥讓我無法拒絕,還越陷越深。
小鎮的變化不是太大。
在吳小建的陪伴下,我們一起走上學時的路,追憶著熱血沸騰的青春。
西貝家房子也沒多大的改變,卻已賣給了別人。我遠遠地看見,她的那間房門仍舊緊鎖著。
我們去了那條遇見西貝的小路,只見稻田里的莊稼在水影里綠得發亮,此時百德的天很藍,云也很白。站在小路上看西貝的房間,也不知是不是太陽刺眼的緣故,總讓人想流淚。
百德中學的變化很大,我們曾一起種下的小樹,已高過屋頂;操場上的草坪已鋪了水泥,掩蓋了我曾在里面找尋四葉草的草地,掩蓋了我因為想念西貝而生出的無限惆悵。
老教學樓還在,只是懸掛的鐵鐘和梧桐樹已沒了蹤影。
后來,我們約上幾位女同學一起在學校操場邊喝酒敘舊,才知道她們大多嫁給了本校的老師。
那時,吳小建已初為人父,暫住在小鎮上的一處出租屋里。
正好那天他媳婦去了娘家,我們便像上學時那樣,特地在他的房間打起了地鋪。我們談論了很多,但都與西貝有關。其實也只是我在說,他在聽。他偶爾安慰我幾句,像年少時那樣拍著我的肩膀為我打氣。我們雖然分開多年,但感覺從未改變。
這一夜,我們聊到深夜。也就是在這個夜里,我便萌生了要把西貝和我的故事寫成書,或者拍成電影的念頭。
我們也談到曹陽陽和小豬兒,小豬兒大學畢業后留在了杭州,而曹陽陽大學畢業后回到農村老家搞種養殖,我們始終沒能聯系上。
待吳小建沉沉睡去后,我起身在他的書桌上找來紙和筆,寫下了這首有關我們青春的歌:
《永遠的百德鎮》
沿著那彎彎曲曲的腳步
稻田上的露水打濕了清晨的小路
一棵棵青青的樹站在房屋的四周
默默地看著小鎮的春夏秋冬
高音喇叭準時從梧桐樹上悠揚地響起
手電筒里的歡笑聲穿過了 1997年的鐘聲和大霧
一群群孩子在四季里喜悅地憂傷地出沒
此時小鎮上的人們還睡在昨天的夢中
噢,輕輕的回眸紅了天邊夕陽的眼
日漸蒼茫的容顏是不忍打開的信箋
你的房門還在閣樓上悄悄地敞開
她現在守護的是怎樣的一個夢
噢,緩緩轉身的少年已遠在天邊
他午夜的失眠是離別多年的問候
你的房門還在閣樓上悄悄地敞開
她曾居住的是我的那個幽美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