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我讀高二。
由于原先的宿舍離學校較遠,新學期開始,我便搬到學校圍墻后的一戶人家去住。
房東家是貼著紅色瓷磚的二層小樓房,樓頂有兩個單獨的房間。頂上沒有儲水池,四周是用水泥砌到肚臍位置高的圍墻。
一樓住的全是我們一中其他班級的學生,房東住二樓。
每天放學后,我會在房間里彈吉他、唱歌,有時在房間里給西貝寫詩畫畫。
我住到這里后,經常會有很多仰慕者跑來向我求畫。
我住的宿舍是在一個斜坡上,墻里面就是我們一中的教學樓。每天晚上放學回來,我都一個人走在這段路上,我特別喜歡這種感覺。墻外樓里的燈光都被大樹擋住了,但有一部分光亮會穿過樹葉的縫隙,在晚風里,朦朧的光影在路面上斑駁地跳動著。我常常幻想,要是某一天西貝來到這里,在這樣的夜色里跟我慢慢走著,說說話,該有多好啊。
我仍舊在房頂上寫詩畫畫,對著興義的方向彈琴唱歌。一遍遍地幻想西貝,一次次想她能看到陽臺閣樓上癡情的我。
沿著一中的圍墻往上走,是一座山。站在山頂上,能看到大半個興仁縣城。同學們都管這座山叫“后山”。
住在附近的同學們會三三兩兩地相約到山上去看書。后山也是一些談戀愛的同學約會的地方,更是參加幫派的同學聚會的場所。
這山上有周圍居民的菜地,種滿了蘿卜、小蔥和大白菜。
有時候天祥哥、艷子和小花來找我玩,見菜地里的蔬菜長得好,偶爾也會順手掰一顆做飯吃。
我經常去后山,在傍晚時分。
我通常會一個人坐在大石頭上發呆,任晚風把我的思緒吹得像坡上的狗尾巴草一樣搖曳,默默的沒有聲響。
風會越吹越冷,會吹得人的眼睛澀澀的、濕濕的。
就這樣望著,會看到西貝那個方向的青山最后變成一抹輪廓,漸漸融入夜色,慢慢被山下城里閃爍的霓虹燈替代,我才依依不舍地起身,一步一步走回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