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盜竊
- 落榜后我成了怪誕祖宗
- 寒山逢雪
- 2443字
- 2024-04-30 19:46:11
顧善趴在課桌上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來時外面的天氣陰沉沉的,六月的天氣多變,上一秒還在下著瓢潑大雨,下一秒就出陽光燦爛。
顧善揉著眼睛出來。
學校里的人大多已經離開,站在公示欄前的學生寥寥無幾。
上面寫了三個班一百二十三名學生的名字,從上至下按成績排名,后面則寫了錄取的大學。
顧善輕輕抬眸,最頂部卻沒有自己的名字。
茫然的眨眨眼睛,她抿了抿唇,手心不知不覺出了許多汗。
視線逐漸往下,心底的猜想在最底下的那行看到了自己徹底成真,成績零分,沒有大學錄取。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憤怒還是該傷心,有人盜用她的成績,可她卻不知道那人是誰,這實在太可笑了。
“呵……”
“顧善?”久久在附近徘徊的人終于確定了她的身份,鼓起勇氣說道:“那個,我看到你的成績了……你也別太傷心了,聽說那個人背后的權勢很大,世道如此,我們也沒辦法。”
顧善握緊拳頭,勉強對他笑了笑道:“我知道,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同學瞪大眼睛,擺擺手道:“你你不會是想報仇吧,千萬不要,人家一個手指頭都能捏碎我們。”
“我一個孤兒報得了什么仇,但是總得有個可以恨的人吧。”
“我知道他是誰。”宋夜竹緩緩走近,雙手抱胸趾高氣昂地說:“你向我道歉,我就告訴你他的名字。”
“道歉?”顧善冷笑一聲,身后的男生在見到宋夜竹時便害怕的全身顫抖想要離開了,她回頭對他笑了笑,“謝謝你提醒我,你先走吧。”
男生如蒙大赦,飛快離開了。
被無視的宋夜竹氣急敗壞:“顧善,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宋夜竹是三年前轉到這里來的,她的身份早在一開始就已經被全校學生知曉——聯邦某個終身參議員的女兒。
一開始所有人都巴結她,顧善也不例外。
因為周到細致的照顧她得了宋夜竹的青睞,從此成了她在學校里的專屬仆從。
她知道宋夜竹是為了反抗家族聯姻一氣之下來了這里,政府高官的女兒在專為三等公民開設的學校上學,宋家成了上流社會的飯后談資。
顧善才不管這些上流社會的事,她鞍前馬后不過是為了錢而已,甚至偷偷祈禱她能永遠跟在宋夜竹身邊,因為這樣她就永遠有錢賺。
可一向見錢眼開的她卻在今天得罪了她的金主。
看著宋夜竹生氣、憤怒甚至是傷心,顧善莫名感覺暢快。
她應該是瘋了,敢這么得罪一個議員的女兒。
可觸手可及的大學如泡影消散,唯一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沒了,她還需要多冷靜,需要多順從。
天知道她有多想將那個可恥的小偷找出來千刀萬剮,可是以她現在的身份,她甚至無法走出埃蒙市。
她甚至在怨恨為什么不是別人的成績被偷,能考上普奇大學的人那么多,為什么偏偏她被選中。
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她最終還是那個住在安置小區的三等公民,找一個在超市當收營員的工作,每天晚上穿過一條又一條沒有光的巷道回家,重復一層不變的生活,運氣好的話能活到六十歲,運氣不好被槍殺,無主的尸體被扔進焚尸爐,骨灰被撒進海里。
宋夜竹攔著她要她給個說法,顧善胃里翻騰,許多惡毒的話在喉嚨里說不出來,她現在沒精力說話。
“宋夜竹,三年了,大小姐和女仆的游戲已經結束了。”
大小姐和女仆?
看著顧善離開的背影,宋夜竹茫然無措。
她們不是朋友嗎?
從學校出來的很長一段路都像一只失去方向的小船,顧善漫無目的的游蕩。
六年來的每一次熬夜做題都成了笑話,想起前不久還在暢想進入大學的生活,她只覺得萬分諷刺。
顧善忽然臉色一變,捂著嘴巴跑到墻角吐了起來。
“嘔……”
渾身難受得像是要把胃都吐出來,她鼻翼翕動,大顆大顆的淚珠落了下來。
發泄完后顧善才拿出手紙擦掉臉上的眼淚鼻涕,抬頭看路過的行人望她這邊張望,她瞪著眼,兇巴巴道:“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哭啊!”
美女?
行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搖搖頭走了。
顧善吐出一口濁氣,“不上學就不上學,正好可以賺錢。”
因為沒有手機實在不方便,顧善只能忍痛花一百羅路幣去買了二手手機。
剛插入之前的電話卡沒多久,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警局給她打電話做什么?
“……按照聯邦刑法,我們將從錢某的財產中抽取百分之十作為賠償。”
傍晚從警局里出來,顧善簡直想仰天大笑,她就知道她的運氣不可能那么差!
殺了妻子的鄰居沒有其他親人,政府將其名下的財產清點完畢后充公,她因為是受害者可以獲得其財產的百分之十作為賠償。
雖然聯邦政府總是不干人事,但她不得不承認聯邦在立法執法方面還是做的不錯。
銀行卡里多了三萬羅路幣,加上這些年她省吃儉用存的,差不多也有四萬了。
經濟危機暫時解除,顧善也松了口氣。
相比沉湎于悲傷或憤怒的情緒無法自拔,她更喜歡忘記不快,去思考壞事發生后的補救辦法。
她前段時間接了三個兼職,都是為了以后的大學生活做準備。
如今不用去首都了,她也不需要做那么多兼職。
因為又累又賺不到錢,想起便利店老板刻薄又挑剔的眼神,她默默補充一句:還容易得乳腺癌。
還是得找一個全職工作。
埃蒙市的夏天很悶熱,顧善的房間沒有空調風扇,醒來時全身黏糊糊的。
照例先看了一下網站上的招聘信息,然后起身洗漱。
手上的紋身還是沒有消失,但也沒有出現其他問題,顧善索性不管了,手套一戴就當不存在。
吃完飯就開始打包行李,她要搬到隔壁去了。
沒錯,就是發生兇殺案的那個房間。
前兩天警局的人終于離開,房東便著急忙慌地過來看自己的房子。
他痛心疾首,這房子發生過兇案,半價出租都沒人要,只怕是要砸在手上了。
“孫大哥,要不你租給我吧。”
“你?”孫大哥想起她是誰,驚訝道:“你不是被那該死的殺過嗎,難道你不怕?”
“為什么要怕?”顧善笑瞇瞇道:“他活著的時候都沒有殺掉我,死了就更不可能了。”
“反正你這屋也沒人要了,不如一折租給我,還能得點零花錢對吧?”
“一折!”孫大哥當場冷臉:“你做夢吧,當我做慈善呢!”
“哦,那好吧,可惜那么好的房子,還一室一廳呢。”顧善關門進屋。
“哎等等——”孫大哥見她真的放棄了,連忙抓住門把手說:“五折,我五折租給你,怎么樣?”
“五折啊,那……可不行!”
“哎等等等等,再高點再高點,一折是真的太低了。”
“那就三折,還要扣除我這個月交的房租,租三個月。”
“一個月!”
顧善瞇了瞇眼,頓時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她住進去之后就不算兇宅,一個月到了就可以把她趕出來再全價出租給別人。
既然如此,那她一個月后頭痛發瘋也不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