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了?”張承宇潛意識覺得一定是有什么事發生。
“你現在有空么?”柳曉憶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焦慮。
“嗯,有空。”
“可以到學校門口來一下么?”
“等我下,我就來?!?
張承宇慶幸自己沒走遠,趕緊加快了騎車的速度,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擔憂和緊張,柳曉憶不是蘇晴,她應該不會為了一點小事使喚自己,這不符合她的風格。
一通電話,讓張承宇又想到曾經被蘇晴支配的日子。
那年大學時他正在上課,蘇晴一個電話讓他到市區的江州大橋找她,她很難受。
張承宇瘋了一樣在學校門口找車,那天正好是周小寒的生日,兩個人分手后反反復復糾纏不清,選在這樣的日子給他打了這樣的電話,還讓他去橋上找她,說不著急是不可能的。
可打過去不是“嘟嘟嘟”的忙音,就是“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這讓他心急如焚。學校在郊區,一時半會根本找不到車,他只能擠上公交,坐了兩站路來到江州旁邊的??h鎮,花比出租車高一倍的價格找了一輛黑車,第一時間把他帶到了江州大橋。
但橋上根本沒有蘇晴的身影,張承宇邊跑邊打電話,硬是在1月的冬天跑出了滿頭大汗,整個身體都濕透了。寒冷的風凜冽地吹過,滲透到他濕漉漉的衣物中,讓他感到一陣陣的寒意。他的呼吸急促,白色的霧氣在寒風中凝結,仿佛是他內心不安的映照。
每一步踏在橋上,都像是穿越在時間的曲折里。電話那頭還是沒有回應,只有機械的提示音在他耳邊不斷循環,如同嘲笑一般。他不斷朝四周喊著蘇晴的名字,但只有寂寥的回音在冷風中回蕩。
最后,張承宇終于打通了電話,蘇晴說她已經回學校了,以為那么久,他不會再來了,她現在沒事了,還讓他安心回學校。
回到學校的那晚,張承宇發燒了,他做了一夜的夢,在夢中,江風凜冽,吹亂了他的頭發,也吹散了他的思緒。他孤獨地站在江州大橋上,望著遠處的蘇晴,卻再也無法靠近。無數模糊的身影在霧氣中游離,而他的腳步卻像綁上了生銹的鐵鏈,無法前行。
“蘇晴!”他的呼喊在夢境中回蕩,卻沒有得到一絲回應。橋上的景象開始扭曲,變得模糊而虛幻。他拼命地奔跑,卻發現自己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住,動彈不得。遠處的蘇晴越來越遠,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霧氣中,如同一場夢魘中無法抵達的遠方。
他永遠記得那場夢,夢境中回蕩的聲音,仿佛嘲笑著他的愚蠢。那一天,他終于醒悟,放手,對他來說是釋然,也是一種解脫。
……
當張承宇來到學校門口時,看到柳曉憶背著一個帆布斜挎包,呆呆地站著,似乎沒有了以往的靈性,眼神呆滯。
她的面前有個和她差不多高的男生,體格健壯,穿著一套耐克的運動套裝,旁邊站著一個瘦小的同伴。
張承宇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肯定是遇到了死纏爛打的主了。這世界總有人頭鐵,以為依靠自己的毅力能夠打動人心,殊不知,即使最后成功了,往往也沒有好的下場。
“怎么了?”張承宇把車停在了柳曉憶的身邊,看了看那男生。
“我想回家?!?
“他不讓你走?”
柳曉憶點了點頭。
“你誰啊,關你屁事。”
“他動你了么?”張承宇又問了問柳曉憶。
柳曉憶搖了搖頭。
“小朋友,你這是膽子發育了,敢在學校門口耍流氓?”
“我們南哥又沒動手,不算耍流氓。”
“滾,不會說話少說話。”這位少爺模樣的人對著瘦子罵了句,又懟起了張承宇,“你叫什么,我他媽追了柳曉憶一年,要你指指點點。”
“我叫程咬金,舔狗真是牛逼,都以年來計算舔的歷史悠久?”
柳曉憶本來嚴肅的臉,差點笑場。
“南哥,他好像罵你是狗,這是什么意思?”
“你給我閉嘴!”這個叫南哥的顯然不太滿意自己的隊友,又對著張承宇喊了起來,“程咬金是吧,跟我搶女人,我對男人可不會客氣。”
柳曉憶還是沒忍住,用手捂著嘴在旁邊偷笑。
“唉,以你的智商,我覺得很難獲得柳曉憶的芳心?!?
“要你管,老子有凌志,你有啥,自行車?能坐人么?”
“哈哈,你怎么跟我們南哥斗?!笔葑佑謴突盍?,仿佛旁邊的凌志是他自己的一樣驕傲。
“上來,我們回家?!?
柳曉憶乖乖的坐上后座,想去抓張承宇的衣服,卻被一把握住手,拉到了前面環抱住他的身體。
兩個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學校。
“南哥,他這車真能坐人……”
“尼瑪,才一個月不可能有男朋友,肯定是裝給我看的,你去查查這程咬金是誰。”
“收到?!?
有時候舔狗就喜歡自我安慰。
離開學校一段距離之后,柳曉憶松開了環抱的雙手,輕輕的抓在了張承宇的腰上。
“對不起,我沒有其他好朋友,也不敢找我爸?!?
“道歉什么,你把我當好朋友,幫你解圍不是應該的。”
“你該不會是閃電俠吧……”
“我生平最討厭快!”
“那你怎么來得那么快?”
“我會時空扭曲術,就是用一次要消耗大量的能量,需要賽博坦星球上的能量塊?!?
柳曉憶掀開張承宇的衣服,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他的后背。
“哎哎哎,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非禮少男?!?
柳曉憶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似乎不妥,又在背后悄悄紅了臉,“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外星人……”
“我要是外星人早把你抓去研究了?!?
“為什么要抓我?”
“你看看,大街上有人比你長的好看么?我覺得你才是外星人,要不一會讓我掀個衣服戳一下?!?
“你敢!”柳曉憶雖然嘴上在生氣,心里還是暗自竊喜,張承宇從來沒夸過她,不像其他男人,上來就說她長得好看。
“警察叔叔要是問起來,我就說你先動手的?!?
“不跟你貧嘴~”
十月初的秋風,微涼而清新,吹散了初秋的寧靜。飄落的梧桐樹葉,如斑斕的蝶羽,正巧落在了柳曉憶的懷里。她輕輕拾起那片樹葉,細膩的紋理在她纖細的手指間展開,宛如時光的漣漪,帶走了過往歲月的痕跡。
“你怎么不問我?!绷鴷詰浀脑捳Z中帶著一絲疑惑。
“你一定會告訴我的?!?
兩個人的對話足夠簡潔,似乎有各自的默契,都不需要賓語。
“他是個體育特長生,就因為回答了他幾個問題,從高一開始就對我糾纏不休。”
“所以……這就是你現在不愛理人的原因么?”
“有一部分原因?!?
“叔叔不是校長么?怎么還有人敢惹你?”
“其實我爸不太在學校里管我,再加上他雖然自以為是,但最多只是唐僧一樣,也沒對我怎么樣,就是老擋我路。”
“所以拿他沒辦法,你就逃到濱海中學來了么?”
“嗯,我不想讓我爸操心。”
“有些人,以為自己有幾個錢就能為所欲為?!?
“你怎么知道他有錢?”
“旁邊那輛凌志是他的吧。”
當年那車起碼得三四十萬,可以買好幾套房了。
“嗯,這車很貴么?我媽也有。”
“????”